第15章 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

生物钟让顾念在早上五点多，就准时睁开了眼睛。

该死的顾出生，真该死啊。

每当这个时候，顾念就会狠狠问候，那个把原身当牛马使唤的二伯。

一整套动作都成条件反射了。

顾念从床上爬起来，发现高志森坐在客厅对着剧本发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新艺城要这么早上班？不是吧。”

不担心剧本行不行，琢磨早上几点上班？

高志森懒得搭理，这货抽风一样的脑回路。

他不像顾念那么没心没肺，喝点小酒，倒头就睡。

他昨晚眯了一会，迷迷糊糊梦见剧本被打回来。

起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一身汗。

冲了个澡，就在客厅检查剧本。

其实以他的角度，已经找不出剧情方面，可以修改的地方。

但是他还是一遍遍的看。

坐了一夜，改了几个错别字，标点符号。

还有几句读起来不太流畅的台词。

高志森感觉顾念太阴险了。

把他的名字放在剧本上，然后自己便不管不顾了。

他越想越气，把桌上的面包全部吃了个干净。

“对了《阴阳错》那些灵异事件，是不是真的。”

顾念打着哈欠，换了身衣服。

“不是。”

高志森受到他的影响，也开始打哈欠。

“那是怎么回事，宣传手法吗。”

“也不是？”

“你好烦，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你问林岭东去啊，他导演的，片场的事情谁比他了解。”

高志森脸都绿了，你一直问个没完，最后说我烦？

如果不是打不过，高低给这逼来上一拳。

高志森把最后一口吐司吃完，心里感觉舒服多了。

半个小时后。

他看着正在吃咖喱鱼蛋和糯米鸡的顾念，感觉半个小时之前的自己是傻哔。

黄百鸣八点就到公司。

看到这俩和门神一样，一左一右杵他办公室门口。

昨天和麦嘉沟通不顺利的郁气，被冲淡了一点。

虽然顾念这个人，在他看来，言语姿态散漫了些。

但行动上，还算靠谱。

黄百鸣看完目前这个“真正”的剧本，心里给评了八十分。

除了提出几个搞笑桥段需要再打磨，其他都没有问题。

这就算是把稿子给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按照新艺城的规矩。

现在开始，除了不影响剧情的搞笑桥段，其他都不可以修改。

黄百鸣在看剧本的时候，能够在脑海里，把朱秀才具象出来。

他可以肯定，这个角色非常非常适合自己。

甚至可以说是，舍我其谁，非我莫属。

下一秒，一张笑脸闯入他脑海中的模拟世界。

黄百鸣想起自己和顾念第一次见面。

这货，开口就是，我觉得这个剧本很适合黄生。

所以花五千块买下来了。

最后还被他借走两千块。

想起他的嘴脸，黄百鸣就来气。

把脸上的笑容一收，合上剧本，说：“两千五还我。”

顾念表情茫然，“什么两千五？”

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

黄百鸣伸手虚空点点他，意思你给我等着。

他转头对心情忐忑，时不时舔一下嘴巴的高志森说，“你跟住我也有十年啦。”

看到他起调，顾念默默拉了张椅子坐下，伸手往口袋里掏。

办公室就那么大。

俩人都察觉了他的小动作。

但是真没空理他。

高志森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事到临头，还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本来黄百鸣是想要，从高志森十五岁。

跟他在青艺话剧干活开始。

到《柠檬可乐》获得金马最佳编剧提名。

慢慢回忆十来年的共同经历。

但是吧，顾念这家伙把瓜子摸出来了。

黄百鸣扭头，一瞪眼，骂，“你给我出去！”

顾念一脸无辜，起身磨磨唧唧往外走。

“算了算了。”

有些氛围被打断以后，很难再续起来。

黄百鸣把顾念从椅子上赶起来以后，又招手给他留了下来。

跳过回忆阶段，直接和高志森说，“这部《开心鬼》就交给你导演。”

高志森没有表现的特别激动，也没有去感谢黄百鸣。

他只是对黄百鸣郑重点头。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淡定的接过重任。

高志森觉得自己此刻的表现，很有大将风范。

不过在顾念眼里，他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入党，就差给黄百鸣跪下了。

黄百鸣是个很注重效率的人。

把导演的位置交给高志森后，又马上打电话给谷丽薇。

让谷丽薇把冯世雄喊过来。

冯世雄是安徽人，北京电影学院的本科生。

1950年，文化部电影局成立表演艺术研究所。

到56年经国务院批准。

学校正式改制为，四年本科建制的北京电影学院。

同年，学校开始系统招收本科生。

设置电影导演系、电影演员系、电影摄影系等专业。

全国统一招生录取，86名本科生。

冯世雄就是其中之一。

林岭东那部大获成功的《阴阳错》，他不仅是编剧之一，还是制片。

冯世雄很快敲门进来，短发，戴眼镜，留着和鲁迅先生差不多的一字胡。

“冯世雄，我们公司编剧组负责人之一，这个是我这个项目的第一编剧顾念。”

黄百鸣给他们做介绍。

顾念和他握手。

黄百鸣继续说，“这次我想你来做策划。”

“好啊。”

冯世雄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一部电影的策划，是贯穿整个电影项目的核心角色。

前期协助编剧完成剧本。

计算演员片酬、场景搭建、景拍摄的场地搭建各类费用。

协助制片人招募导演、主演、摄影指导等关键成员。

后期还要参与剪辑、特效等环节的决策。

确保成片质量符合预期。

最后更是要主导营销方案。

所以新艺城给策划的分红是7%。

不过，如果电影拍出来，没赚钱……

那就和曾志伟一样，忙活一整年，最后还欠公司一笔安家费。

黄百鸣看冯世雄一口答应，笑道：“先看看剧本，最好自己选个配角演咯。”

他虽然对《开心鬼》有信心，但还是要给手下人一些保证。

弄个配角演，给一笔片酬。

如果真翻车了，不至于辛苦一场，什么都没赚到。

冯世雄看完剧本，说，“就这个校长吧。”

黄百鸣说，“怎么，不看好？”

冯世雄摇摇头，“这个类型没试过，不知道。”

黄百鸣挑眉，说，“那就一起试下咯。”

冯世雄点头。

黄百鸣说，“女主林箐箐，有没有想到人选。”

冯世雄想了下，问：“倪淑君怎么样？”

倪淑君是《阴阳错》的女主。

梁普智选的。

《阴阳错》的男主开始就定下了谭咏麟。

但女主一直选不出来。

刚刚拿到港姐亚军、最佳上镜奖的张曼玉，来剧组应征。

当时许多人觉得张曼玉可以。

不过导演梁普智坚定的拒绝，最终选了倪淑君。

虽然梁普智在拍摄途中一意孤行，要把《阴阳错》彻底往恐怖片方向拍。

导致拍摄进行到一半，被林岭东接手。

但是倪淑君的一炮而红，证明了他的选角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