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的困难定律

在本章开始时，我保证说我会试图劝你不要进入咨询业。首先我用舍比定律给你个下马威，警告你没人真想要你的帮助，就算有人看起来是在求助，也只是在耍你。

然后我揭示了树莓酱定律，证明了想要同时成为有影响力的人和过上体面的生活是徒劳的。但也许你知道了温伯格双胞胎定律之后就不会为此烦恼了，因为定律讲得很清楚：你反正也不大可能产生什么影响。

但要是你万一有了点影响力，鲁迪黄萝卜理论又证明，你无非是带出了另一个问题来替代你设法搞定了的问题。要是又有那么一丁点儿机会你搞定了第二个，还会再冒出来一个，又来一个，然后又来一个，无穷匮也。

你打开这本书的时候，实际上就是让我成为你的顾问。你已经读到了所有这些秘密，这是我最出色的咨询成果。现在，你应该放下这本书，宣布放弃你愚蠢的幻想。不过根据树莓酱定律，你很可能啥也没学到。

不过，说句老实话，要是你想成为顾问，并且到现在还没有扔下这本书的话，也许这是个好兆头：你不会轻易放弃。那现在我就奖励你，告诉你咨询的真正秘密：困难定律、更困难定律和最困难定律。

困难定律

我们已经看到了改变有多难。这个困难意味着，你的大部分咨询工作根本就行不通。如果这个前景让你深感沮丧，就别碰咨询这行了。要是已经上了贼船，你最好学会怎么承受失败。

这就是我所谓困难定律：

要是不能接受失败，做顾问就永远不会成功。

这真是一条严酷的定律，不过要是反过来说，就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确实有人做顾问成功了，所以失败肯定还是可以应对的。

那到底是什么让成功的顾问坚持下去，哪怕是遭遇了失败？

更困难定律

为什么总有新问题呢？我觉得是因为人们需要去解决问题，而顾问是所有人里面最需要的。对顾问来说，解决问题就等于生活。我是如此地渴求问题，要是没有问题，我就得创造一个出来。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鲁迪的说法更好，这就是更困难定律：

一旦消灭了头号问题，你就让二号问题升级了。

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找出问题，这样的能力是顾问最宝贵的财富，也是顾问的职业病。要成为顾问，你必须厌恶问题，但要是没法和问题共处，咨询就会把你搞死。

这意思是说你必须放弃解决问题吗？完全不是。它意味着你必须放弃有朝一日会把问题解决完的幻想。一旦消除了这个幻想，你就可以放松下来，然后让问题自生自灭吧。

能解决问题的人确实过得更好，但能有意识无视问题的人过得最好。如果没法做到这两点，还是别干咨询了。

最困难定律

显然，我脸皮已经足够厚，能够接受失败并无视问题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已经不在做咨询，肯定也不会写关于如何帮助别人的书了。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一个重大秘密，迄今为止最大的秘密。我这本书不是写给你的，而是写给我自己的。事实上，这也是我做所有咨询工作的原因，因为如果试图帮助别人，开始的时候对我自己的帮助总是比对客户的帮助更大。

我桌子上一直放着的一首小诗表达了这个思想：

若需一束光，请做一颗星，

让它传得广，让它传不停；

但你若想要，让太阳改变，

还需从头起，一步一脚印。

这听起来有点自私，还有点自相矛盾，但到头来并不是这样。要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客户的问题纠缠在一起而无法解决，我也没法给客户最大的帮助了。所以我还是要把自己的麻烦理顺之后再去处理客户的。

很不幸的是，我自己的行为也证明了：

帮助自己比帮助别人更难。

这就是最困难定律，这本书基本上就是关于这个的。

---

[1]The Lone Ranger，一个美国西部牛仔的故事，1933年由George W. Trendle编为广播剧，播出20余年，成为美国文化的符号，后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动画片等。——编者注

[2]二十五美分和十美分，如果你在算这个的话。——编者注

[3]丹妮和我最后还真的写了一整本书来讲为什么温伯格定律是有效的，书名叫作《系统设计的一般原理》（General Principles of Systems Design）。如果你想买一本的话，我们也会很高兴。不管从重量还是叙述上看，它都比本书更厚重一些。你甚至可能喜欢它，不过要是你指望它教你如何改变世界的话，就注定会失望了。树莓酱定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