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魂共鸣的代价

前往明都的魂导列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与轨道碰撞发出的规律声响如同某种催眠曲。我靠在包厢窗边，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模糊景色，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

“睡不着？“霍雨浩的声音从对面铺位传来。

我转过头，看见他盘腿而坐，眼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精神探测全开的状态。

“太多事情要考虑。“我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包厢里的其他人。王冬、萧萧和和菜头都在熟睡，徐三石和江楠楠则在隔壁包厢。

霍雨浩轻轻下床，示意我跟他出去。我们悄无声息地溜出包厢，来到列车尾部的观景平台。夜风呼啸，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睡意。

“还在想灵魂共鸣的事？“他靠在栏杆上问道。

我点点头。自从上次在训练场尝试后，那种奇妙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不仅是力量上的提升，更是精神层面的深度连接。

“我们只差一点就能完全成功。“霍雨浩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天梦哥说，如果能在灵魂共鸣状态下施展武魂融合技，威力可能超越封号斗罗。“

这个可能性令人心跳加速，但也伴随着巨大风险。上次尝试后，我的精神之海留下了细微的裂痕，至今没有完全愈合。

“太危险了。“我摇头，“而且马小桃可能已经报告给了玄老。“

霍雨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正因为危险，才更该在赛前掌握。想想看，如果大赛上玄老真的...“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玄老为首的保守派绝不会允许武魂殿的传人在大赛上出风头，必然会采取极端手段。

“现在就是最佳时机。“霍雨浩环顾四周，“列车尾部几乎没人来，我们可以设下隔音结界。“

我犹豫片刻，最终被他说服。确实，与其在大赛上仓促尝试，不如提前掌握这种力量。

霍雨浩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几块晶体，在平台四角布置了一个简易隔音阵法。这种魂导器虽然简陋，但足以阻挡普通声音和精神波动外泄。

“准备好了吗？“他盘腿坐下，向我伸出手。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他的手，在他对面坐下。霍雨浩的掌心温暖而干燥，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精神探测，开。“

熟悉的精神丝线再次侵入我的精神之海，但这次更加柔和，像是在敲门请求进入而非强行突破。我完全放开防御，让他的意识深入最私密的精神领域。

“释放天使武魂。“

我照做，六翼在背后舒展。与上次不同，这次霍雨浩的精神力没有直接引导天使之力，而是先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构筑了一个缓冲网络，如同蜘蛛网般遍布每个角落。

“现在...审判之剑。“

金色长剑在右手浮现，剑身上的符文自动亮起。果然，两股力量立刻开始躁动，但这次霍雨浩提前布置的精神网络起到了缓冲作用，让冲突缓和了许多。

“极致之冰，调和。“

霍雨浩的左眼变成碧绿色，极寒气息顺着精神连接流入我的体内。这股寒气精准地隔开两股神力，让它们暂时和平共处。

“要进入深层共鸣了。“霍雨浩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放松，别抵抗。“

我感到他的意识开始向我的精神之海最深处探索，那里存放着最原始的记忆和情感。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令人本能地紧张，但我强迫自己保持开放。

突然，一幅画面在我们相连的意识中浮现——一个金发女子跪在海边，泪流满面地对着一个蓝衣男子说着什么。女子背后有六翼虚影，男子手中则握着一柄金色三叉戟。

“这是...千仞雪和唐三？“我震惊地认出了画面中的人物。

霍雨浩同样惊讶：“我们的共鸣连接到了远古记忆？“

画面逐渐清晰，声音也断断续续传来：

“...为什么宁可毁灭武魂殿也不愿接受我的爱？“千仞雪的声音充满痛苦。

“权力腐蚀人心，小雪。“唐三摇头，“武魂殿已经背离了初心...“

“那现在呢？“千仞雪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放弃神位，放弃一切，只求你给武魂殿一个重来的机会！“

唐三的表情变得复杂：“太迟了。战争已经...“

画面突然扭曲，切换到一个黑暗的空间。千仞雪被锁链束缚，而唐三站在她面前，手中三叉戟直指她的心脏。

“最后的机会，小雪。“唐三的声音冰冷得不似人类，“交出天使神核，我保你转世重生。“

千仞雪笑了，那笑容凄美而决绝：“休想。天使一脉永不灭绝...终有一日，双生之子将打破这永恒的轮回。“

三叉戟刺下，画面戛然而止。

我和霍雨浩同时从共鸣状态中惊醒，大口喘息。这段被掩埋的历史震撼得我们说不出话来——武魂殿与海神的恩怨，远比教科书上记载的复杂得多。

“所以...这就是真相？“霍雨浩声音发颤，“唐三他...“

“不是非黑即白的英雄。“我接上他的话，同样震惊于所见所闻，“而千仞雪也不完全是野心家。“

这个发现彻底动摇了我们对历史的基本认知。如果武魂殿覆灭的背后隐藏着这样的情感纠葛，那么万年来的仇恨是否建立在片面真相之上？

正当我们沉浸在震撼中时，隔音结界突然剧烈震动。一道炽热的火线从侧面袭来，险些击中霍雨浩！

“谁？“我迅速起身，审判之剑横在胸前。

马小桃从阴影中走出，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果然在这里密谋！刚才那是什么？我感知到了神级波动！“

麻烦了。她不仅发现了我们，还感知到了共鸣时产生的神力。更糟的是，她的状态明显不对——武魂处于半暴走状态，皮肤下隐约有暗红色纹路蔓延。

“马学姐，你误会了。“霍雨浩试图解释，“我们只是在...“

“闭嘴！“马小桃厉喝，凤凰火焰在掌心凝聚，“武魂殿的走狗和内奸，今天我要替学院清理门户！“

凤凰啸天击直奔我而来，炽热的火焰让空气都扭曲起来。我本能地释放天使之怒抵挡，金白两色光芒在空中相撞，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隔音结界。

“警报！尾部车厢受损！“列车的自动警示系统响起。

马小桃不管不顾，继续积蓄力量准备第二击。但就在这时，她突然痛苦地弯下腰，皮肤下的暗红纹路骤然明亮起来。

“邪火反噬？“霍雨浩惊呼，“她的武魂失控了！“

确实，马小桃的凤凰火焰正在从橘红色变成暗紫色，那是邪火攻心的征兆。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理智正在被狂暴的火焰吞噬。

“必须阻止她！“霍雨浩急切地说，“否则整列火车都会被烧毁！“

我犹豫了。救马小桃意味着暴露天使武魂的净化能力，但见死不救又违背本心。眼看她的皮肤开始龟裂，火焰即将彻底爆发，我做出了决定。

“帮我护法！“

我迅速靠近马小桃，六翼天使武魂全力释放。不同于攻击状态，这次我引导武魂中最纯净的光明之力，形成一圈柔和的金色光晕包裹住她。

“天使净化！“

这是六翼天使武魂的隐藏能力，源自天使神的治愈本源。金色光晕渗入马小桃体内，与邪火展开拉锯战。她痛苦地尖叫起来，火焰不受控制地四处喷射。

“霍雨浩，压制火焰！“

霍雨浩立刻行动，极致之冰释放，在周围形成一圈冰墙阻挡火焰蔓延。同时他的精神探测锁定马小桃体内邪火最盛的几个节点，指引我的净化之力精准打击。

“啊——！“马小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昏死过去。

邪火暂时被压制，但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天使净化能缓解症状，却无法根治凤凰武魂的缺陷。

“她怎么样？“霍雨浩紧张地问。

“暂时稳定了。“我擦去额头的汗水，“但需要专业治疗。“

霍雨浩刚要回应，突然脸色大变：“有人来了！很多！“

急促的脚步声从车厢连接处传来。我们来不及隐藏现场——破碎的隔音结界、烧焦的车壁、昏迷的马小桃...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我们袭击了她。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言少哲，身后跟着王言老师和几名内院教师。看到眼前的场景，言少哲的表情瞬间凝固。

“解释。“这个简单的词里蕴含着滔天怒火。

霍雨浩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马小桃邪火发作，我们试图帮她。“

言少哲检查了一下马小桃的状况，眉头紧锁：“邪火确实被压制了，但怎么做到的？“

我和霍雨浩交换了一个眼神。事已至此，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我的六翼天使武魂有净化能力。“我坦白道，“暂时压制了邪火。“

言少哲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变为复杂的思索。他转向其他老师：“先带小桃去治疗，今晚的事不要声张。“

教师们抬走马小桃后，言少哲单独留下我们：“你们在做什么？实话。“

霍雨浩简要解释了灵魂共鸣的尝试，但隐去了看到的远古记忆。言少哲听完，沉默良久。

“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如果刚才的爆炸再强一点，整节车厢都会被掀飞。“

我们低头认错。确实，低估了神级力量碰撞的风险。

“不过...“言少哲突然话锋一转，“你们确实压制了小桃的邪火，这连我都难以做到。“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千炎，你的武魂还有多少未知能力？“

“我也不完全清楚。“我老实回答，“天使武魂似乎会根据需要觉醒新的力量。“

言少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赛期间，禁止再进行这种危险尝试。等结束后...我们再详谈。“

他转身离去，留下我和霍雨浩面面相觑。言少哲的态度暧昧不明，既没有严厉惩罚，也没有完全认可。

“你觉得他信了吗？“霍雨浩低声问。

“部分吧。“我揉着太阳穴，精神之海传来阵阵刺痛，“不过重点是马小桃看到了多少。“

回到包厢时，天已蒙蒙亮。王冬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铺位上冷冷地看着我们溜进来。

“夜游愉快吗？“他讥讽地问。

霍雨浩尴尬地解释：“马学姐邪火发作，我们去帮忙了。“

“是吗？“王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和她一起？“

我懒得解释，直接爬上自己的铺位。精神之海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丝在里面搅动。刚才的灵魂共鸣和净化消耗太大了。

“你脸色很差。“霍雨浩通过精神共享传来关切。

“精神之海受损。“我简短回应，“需要调息。“

闭目内视，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精神之海中央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两股神力的冲突正在加剧这个损伤。每次使用双生武魂，这个裂痕都会扩大一分。

“有多严重？“霍雨浩的声音带着担忧。

“暂时死不了。“我试图轻描淡写，但疼痛让表情扭曲。

霍雨浩不由分说地坐到我身边，一只手按在我后背上。温暖的精神力缓缓流入，如同胶水般暂时封住了裂痕边缘。

“只能暂时缓解。“他皱眉，“需要彻底治愈的话...“

“灵魂共鸣必须成功。“我接上他的话，“只有两种神力完全融合，精神之海才能自我修复。“

这个结论让我们陷入沉默。言少哲明确禁止大赛期间尝试共鸣，但如果不这么做，我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等到了明都再说。“霍雨浩最终决定，“先休息。“

我点点头，在他的精神力安抚下，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不知不觉中，我沉沉睡去，梦中全是千仞雪与唐三最后对峙的画面。

“终有一日，双生之子将打破这永恒的轮回...“

千仞雪的声音在梦中回荡，而当我走近时，她的面容竟然变成了我的样子。

惊醒时，列车已经减速，窗外是明都巍峨的城墙。霍雨浩和王冬正在收拾行李，其他人则聚集在走廊讨论比赛安排。

“醒了？“霍雨浩递给我一杯水，“我们快到了。“

我接过水杯，发现里面加了某种药草，味道苦涩但喝下后精神为之一振。

“安神茶。“他解释道，“能暂时稳定精神。“

王冬在一旁冷眼旁观，故意大声对萧萧说：“有些人就是娇气，坐个车还要人伺候。“

我懒得理会他的挖苦，专注于检查自己的状态。精神之海的裂痕被霍雨浩暂时封住，但天使武魂与审判之剑的冲突依然存在。在大赛上，我必须谨慎使用力量，否则随时可能崩溃。

列车缓缓驶入明都东站。作为日月帝国的首都，明都的繁华远超史莱克城，高耸的魂导建筑和空中巡逻的魂导器彰显着这个国家的技术实力。

“看那边。“霍雨浩指向窗外一队身穿明黄色制服的人，“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人来'欢迎'我们了。“

领头的是一名红发青年，英俊的面容上挂着傲慢的微笑。我立刻认出了他——笑红尘，日月战队队长，原著中霍雨浩的主要对手之一。

“准备好面对挑战了吗？“我轻声问霍雨浩。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战意：“有你在，我准备好了。“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暖。无论前路如何艰险，至少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双生之子与灵眸继承者的故事，即将在明都的舞台上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