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晚上十一点播报,于16日晚八点二十七分时,天空中有未知陨石砸中一户民居,目前已有数人失踪……”
手机屏幕的冷光刺破黑暗,新闻标题在雨夜中跳动如鬼火——「陨石坠落致城西民居损毁,数人失踪」。少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残留的奶油渍从指缝渗出。昨晚杨铭捧着烤焦的草莓蛋糕冲她傻笑,糖霜上的“21岁快乐”此刻正随未接来电的红色惊叹号一起灼烧视网膜。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二十七次按下拨号键时,雨滴砸在窗玻璃上的声响突然扭曲。她猛地回头,香薰蜡烛的白檀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钻入鼻腔——那是杨铭送的生日礼物,底座刻着「我们的征途是时空褶皱」。
“师傅,去城西。”
出租车碾过水洼冲向城西。广播里机械的女声念着「陨石含未知辐射物质」,她砸向关闭键,指甲在塑料壳上刮出尖啸。警戒线外的泰迪熊玩偶卡在防盗窗上,玻璃渣刺穿它左眼的纽扣——和十三个月前实验室爆炸中碎裂的护目镜如出一辙。
“去西城郊山坡!”她甩给司机车费,一颗酒心巧克力也不小心掉了出来,包装纸上的天文馆Logo正在融化。昨夜他塞来这颗糖时眼睛发亮:“明天带你去个能看到宇宙心跳的地方。”
…………
雨水浸透山坡的草根。腕表表盘在跌倒时碎裂,时针永远停在20:27。她跪在曾共枕看星的草地上,突然听见土层下传来骨骼般的碎裂声。扒开湿泥,荧蓝色液体从岩缝渗出,在她手背凝成特殊的环状灼痕——三年前车祸现场,杨铭从燃烧的车厢拖出她时,掌心也有同样印记。
森林在雨中蒸腾诡谲的银雾。桦树皮上的符号随她的靠近次第亮起,组成杨铭书桌抽屉里他写的那本小说的第一版印刷样本扉页的涂鸦。当一颗未知名水晶球从光晕中浮现时,她的背包突然散开,天文望远镜零件滚过银河系星座图腾——这是他们去年拼装失败的生日礼物,此刻目镜却自动校准,将水晶球内的景象无限放大。
杨铭的防风大衣在失重空间里绽开血花,他身后漂浮着齿轮状天体群,额角的血珠凝成珊瑚枝桠。「▇▇找钟楼……」他的唇形在扭曲的时空中破碎,声音却从她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本该无信号的设备正播放着杂音:「……第11743792次循环……」**
小腿突然传来灼痛。荆棘划破的伤口渗出荧蓝液体,浸透的裤脚滴落地面,在星座图腾上烧出焦痕。她摸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伤口出现的硬块,陨石碎片正往骨头里钻,剧痛中闪过陌生记忆:身穿防风大衣的杨铭站在陨石坑边缘,腕表日期显示着三天后的时间。
「毁掉钟▇核心!」水晶球轰然炸裂时,齿轮咬合的轰鸣从背后升起。她转身看见那座虚空中的废弃钟楼——砖石正从虚空中凝聚,塔顶锈蚀的铜钟表面。
仅仅是片刻的思考,她就踏入虚空,片刻后,她身后的现实回归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
…少女攥紧从石板拿下来的陨石碎片踏入钟楼,齿轮咬合声突然静止。
腐朽的木阶在脚下无限延伸,穹顶轰然开裂。
“咳咳”
烟尘过后,空间坍缩成王座厅。黑曜石地面流淌着血管般的金丝,每一道纹路都精确复刻她掌心的生命线。王座上的黑袍人支着下巴,兜帽阴影里浮动着星云,指尖正把玩一枚特殊的纽扣状物品。
「真是个傻子」
「带着时空烙印和半个坍缩宇宙……就为见那个被困在相位夹缝里的小子?」
少女的脊背绷紧。陨石碎片正在手背上刻写新的灼痕,疼痛让她听清对方话语中莱克斯(Laikesi)这个词的发音——与杨铭小说笔记角落潦草写着的**「Laikesi核心算法」**共享同一词根。
“我无所谓,只要我能见到活着的他。”她扯下破碎的腕表,表盘背面露出双螺旋状的陨铁纹路。
黑袍人突然俯身逼近。星云里炸开超新星般的光斑:「有趣……你手中的'维度锚点'……」王座扶手上睁开无数复眼,映出杨铭在不同时空被齿轮撕裂的画面,「你们早就该是我的最佳实验品了。」
「交出关联物。」白袍人摊开掌心,皮肤下蠕动着钟楼齿轮的投影,「越强的羁绊,越能撕开相位屏障。」
腕表落入白袍人手中的瞬间,天花板突然折射出狂暴的极光。整个空间开始呕吐——砖石渗出褐色的血,地缝长出触手,空气里挤压出破碎的脏器。少女在剧痛中听见双重心跳:一颗在自己胸腔,另一颗来自衣服下吊坠深处某片**凝固的时间琥珀**。
「交易成立。」
「不过提醒你——」
钟声炸响。少女跌回陌生的现实。
**Laikesi-Z相位校准完成**。
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她转头看见杨铭从焦土中走来,额角没有伤痕,脸上没有平时的活力,只有像从地狱里出来的战士般的冷漠,她低头看到,腕表指针逆跳回20:27分。
但他的影子,正分裂成无数个个不同时空的残像。
迷迷糊糊间,少女又被圈进另一个裂缝。
……
“所以你就来这了?”
披着白袍的神秘人在一片神秘的空间中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这位蓝星装扮的女孩,眼神里有许多百无聊赖与些许惊讶。
“是的……还有,谢谢你让我能重新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真有趣,这样吧,我可能会让你见到那个小子,不过啥臂莱克斯肯定不会让你见到Air,这就一纯纯乱搞世界线的大初生……”
“我无所谓,只要我能见到他……活着的他……”
“你自己说的啊,记住,不许反悔,要不是老子看莱克斯不爽很久了……算了,说这么多你也不知道,等等吧,我尽力,不过有要求。”
“什么要求……”
“很简单,让我看看一件你们之间有关联的物就好了,越强越好。”
“你的要求怎么也是这个……”
“我又没要你东西。”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在一片草地上醒来,眼神先是空洞,然后又变得坚定,泪水不争气地流出来……
“我来找你了……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吧……”
摩挲了一下手腕那空落落的地方,她便朝太阳的方向走过去。
“可是……你又在哪里……”
……
(与此同时,某处时空乱流中的半稳定区)
「*Z_1序列,校准成功*」
「*正在定位目标“▇▇”*」
“你还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