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蒸腾着淡金色雾气,青铜药鼎悬浮在半空中。云清瑶割破手腕,泛着冰蓝光泽的血液滴入鼎内,与清灵圣水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璀璨星芒。
“以血为引,化毒为灵。“她剑指划过鼎身,古老铭文次第亮起,“待药雾转紫,让他饮下...“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黑风持刀撞进洞内,肩头插着半截断箭:“云岚宗的追兵发现我们了!最多一炷香就会...“
“安静!“云清瑶厉喝,眉心血痣明灭不定。药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内液体竟分成泾渭分明的金银两色。金色部分凝聚成林羽虚影,心口缠绕着黑气;银色部分却化作锁链,将虚影层层束缚。
秦瑶突然指着药鼎惊呼:“快看!锁链在吸收金色部分!“
云清瑶脸色骤变,一掌拍在鼎上。鼎中景象突变,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画面——昏暗的地牢中,七岁的小清瑶被铁链锁在石台上,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正用玉管抽取她心口泛着蓝光的血液。
“这是...我的记忆?“云清瑶踉跄后退,发梢霜白蔓延至肩头。药鼎轰然炸裂,金色药液泼洒在地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药引被污染了。“她抹去嘴角冰渣,“有人在清灵圣水里掺了锁魂砂。“
林羽突然剧烈咳嗽,手背黑气凝成骷髅图案。秦轩腰间玉佩毫无征兆地炸裂,阴魂引的黑纹如活物般扭动起来。两股黑气隔空呼应,竟在岩壁上投射出噬魂老人的虚影。
“没想到吧小子?“虚影狞笑着,“从你们踏入碧波潭开始,每个喝过潭水的人都是老夫的眼睛!“
黑风突然挥刀斩向秦轩:“他被控制了!“却见秦轩眼中黑芒暴涨,徒手抓住刀刃,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更可怕的是,伤口流出的黑血落地即燃,瞬间引燃洞内干草。
混乱中云清瑶扯下颈间玉坠按在林羽伤口处:“含着它!这是用我七岁时的玄阴血炼制的...“玉坠触碰到黑气的刹那,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
众人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身处奇异空间。漫天星斗倒悬如棋盘,地面是流动的银色沙海。星河尽头坐着与云清瑶容貌相似的宫装女子,裙摆下却延伸出十二条锁链没入虚空。
“母亲?“云清瑶声音发颤。那女子却悲悯摇头,抬手间星河倒转,映照出震撼景象——三十年前的碧波潭底,云天河的尸体被九根镇魂钉封在青铜棺内,心口插着的正是云岚宗主的佩剑!
“原来如此...“云清瑶周身爆发冰蓝气旋,“所谓噬魂老人夺典,不过是宗主自导自演的骗局!“
现实世界中,噬魂老人虚影突然发出惨叫。秦轩体内的阴魂引疯狂蠕动,竟撕开皮肉钻出一只血色蝙蝠,直扑云清瑶眉心。千钧一发之际,林羽吐出玉坠,用最后灵力将其击碎。
蕴含玄阴血的玉粉漫天飘洒,触及血色蝙蝠的瞬间引发剧烈爆炸。气浪掀翻众人之际,云清瑶突然抓住林羽渗血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以血为契,以毒为媒,今日借君灵力一用!“
林羽只觉浩瀚寒气涌入经脉,眼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守护灵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快记!这是圣典下半卷的化毒篇!“
洞外传来云岚宗追兵的诵咒声,十二柄飞剑破空而至。云清瑶却闭目不动,任由飞剑刺入周身要穴。当最后一把剑穿透肩头时,她猛然睁眼,瞳孔化作冰晶棱柱。
“玄阴九变,第一变。“她周身飞剑尽数崩碎,霜白发丝如瀑飞扬,“雪狱。“
绝对零度的寒气席卷方圆十里,洞外惨叫声戛然而止。待冰雾散去,十二具冰雕保持着进攻姿态立在月色下,每张狰狞的面孔都被永恒定格。
“咳咳...“云清瑶喷出带冰碴的鲜血,脚下绽开霜花,“三个时辰内...必须找到真正的清灵圣水...“
林羽刚要开口,突然发现掌心黑气不知何时已凝成血色符咒。守护灵幽幽叹息:“噬魂蛊,以毒攻毒的代价...从此你们的命魂相连,同生共死。“
远处山巅传来闷雷般的鼓声,夜空被血色焰火照亮。黑风扒开追兵冰雕的衣襟,露出他们心口的血色弯月印记:“是赤月教!连魔道第一宗都出动了!“
云清瑶望着掌心正在融化的冰晶,突然轻笑出声:“看来宗主把玄阴血的秘密卖了个好价钱。“她转头看向林羽,冰蓝瞳孔映出少年染血的面容,“现在逃还来得及。“
林羽擦去嘴角黑血,拾起地上半截断剑。剑身倒影中,他额间隐约浮现与云清瑶相似的血纹:“故事才刚开场,不是吗?“
林羽只觉浩瀚寒气涌入经脉,眼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守护灵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快记!这是圣典下半卷的化毒篇!“
那些文字如活物般游动,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古老的道韵。林羽强忍经脉冻裂的剧痛,拼命记忆。然而文字流转太快,他只捕捉到残缺片段——
“毒入髓者,需引玄阴血为药,辅以九转还魂草……“
剩下的内容如流沙般从指缝溜走。林羽猛然睁眼,发现云清瑶的指尖正抵在自己眉心,一缕冰蓝血丝缓缓渗入他的皮肤。
“你……“林羽震惊地看着她。
云清瑶脸色惨白如纸:“化毒篇记下了多少?“
“不到三成。“
“够了。“她收回手指,身形晃了晃,“至少知道解毒需要什么……“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笛声。十二名紫袍人踏着血色阵图凌空而至,为首的女子戴着青铜面具,手中骨笛泛着幽幽绿光。
“云清瑶!“面具女厉喝,“宗主有令,若你肯交出玄阴血精,可饶你不死!“
云清瑶冷笑:“饶我不死?就像三十年前你们'饶过'我父亲那样?“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这道'锁灵印',不就是怕我觉醒血脉记忆吗?“
面具女闻言一震:“你……你想起来了?“
“不止想起来。“云清瑶眼中寒芒暴涨,“我还知道你们每年用童男童女的血祭炼化血池,就为了培养一株'九转还魂草'!“
林羽心头剧震——这不正是解毒所需的药引?
黑风突然低吼:“小心脚下!“
地面不知何时渗出粘稠血水,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抓住众人脚踝。秦轩腰间的阴魂引黑纹突然暴起,化作锁链将他拖向血池!
“哥!“秦瑶拼命抓住秦轩的手,却被一起拖行。
千钧一发之际,云清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上。长剑嗡鸣,化作冰蓝蛟龙斩向血池——
“轰!“
血水四溅,露出池底一具青铜棺椁。棺盖缝隙中,一株通体血红、九片叶子的奇草正散发着妖异光芒。
“九转还魂草!“面具女尖叫,“拦住她!“
十二名紫袍人同时祭出本命法宝,漫天毒砂、飞针、骨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云清瑶不避不闪,任由那些毒物穿透身体,手中剑势不减分毫——
“嗤!“
冰蓝剑光劈开青铜棺,那株血色奇草被剑气激荡,凌空飞起!
林羽福至心灵,纵身一跃。就在他即将抓住草药的瞬间,池底突然射出三条布满倒刺的血色藤蔓,狠狠缠住他的腰腹!
“林羽!“云清瑶想要救援,却被面具女拦下。
藤蔓越收越紧,倒刺扎入血肉。林羽感到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听到守护灵焦急的呼喊:
“用化毒篇!以毒攻毒!“
生死关头,林羽猛然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藤蔓上——正是之前渗入体内的玄阴血!
“滋滋滋……“
藤蔓如遭雷击,瞬间枯萎。林羽趁机一把抓住九转还魂草,跌落池底。
当他挣扎着爬出血池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云清瑶的长剑贯穿面具女胸口,而她自己心口也被一柄骨刀刺穿。两人保持着同归于尽的姿势,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血池表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不……“林羽踉跄着冲过去。
面具女的青铜面具“咔嗒“裂开,露出一张与云清瑶七分相似的脸。
“姐……姐姐?“云清瑶的手开始颤抖。
垂死的女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宗主为什么……非要你的血……“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血池底部:“因为那里……葬着我们的……母亲啊……“
话音未落,整个血池突然沸腾!无数血手伸出池面,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缓缓升起,她的胸口插着九根镇魂钉,面容却与云清瑶一模一样!
“终于……等到你了……“红衣女子张开血盆大口,“我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