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白

京城的十月，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校园的小径。秦川抱着一摞法学教材从图书馆出来，远远看见林淑婉坐在法学院门前的石阶上，正低头翻看一本厚重的《刑法学》。

“这么用功？“秦川在她身旁坐下，顺手将刚买的奶茶递过去，“休息会儿。“

林淑婉接过奶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谢谢。“

“你知道吗？“秦川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王教授上课最爱点情侣回答问题。“

林淑婉的耳尖瞬间红了：“胡说什么。“

“真的！“秦川一脸认真，“上周计算机系的公开课，他连着点了三对情侣，答不上来的要当众接吻。“

林淑婉瞪他一眼，正要反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秦川同学说得没错。“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教授站在台阶上方，手里抱着一叠教案，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王教授好！“秦川猛地站起来，差点打翻奶茶。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下周一我的《法律逻辑学》，期待看到你们。“说完便优雅地转身离去。

林淑婉僵在原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秦川挠挠头，小声嘀咕：“这下玩笑开大了...“

“都怪你！“林淑婉抓起书包就要走，却被秦川一把拉住手腕。

“等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其实...我有个主意。“

夕阳的余晖中，少年眼睛亮得惊人，林淑婉一时忘了挣脱。

周一早晨，《法律逻辑学》的教室里座无虚席。王教授环视一圈，目光精准地锁定后排的秦川和林淑婉。

“今天我们讨论'法律推定'的概念。“她翻开名册，“请...秦川同学和旁边那位女同学回答。“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林淑婉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秦川却从容地站起来，顺手把她也拉了起来。

“老师，其实我们不是情侣。“他声音清朗，“她是我妹妹。“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王教授挑眉：“哦？“

“真的。“秦川一脸诚恳，“她随母姓，我随父姓。不信您看——“他突然伸手捏住林淑婉的脸颊，“我们长得不像吗？“

林淑婉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这出戏码。全班哄堂大笑，连王教授也忍俊不禁。

“行吧。“她无奈地摆摆手，“那请'兄妹俩'坐下，换一组回答。“

坐下后，林淑婉在桌下狠狠掐了秦川一把，换来他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她忍不住抿嘴笑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下课时，王教授叫住他们：“演技不错。“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川，“不过下次，记得先和'妹妹'对好台词。“

秦川挠头傻笑，林淑婉则红着脸快步走出教室。

秋夜微凉，天文社组织的观星活动在操场举行。秦川抱着一堆零食找到林淑婉时，她正独自坐在草坪边缘，仰头望着星空。

“给。“他递过热可可，“怎么不和大家一起？“

林淑婉接过杯子，温热传递到指尖：“太吵了。“

秦川在她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仰望夜空。银河横贯天际，繁星如钻石般闪烁。

“那是天琴座。“秦川突然指向天空，“传说中俄耳甫斯的竖琴。“

林淑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你懂天文？“

“小时候我爸教的。“秦川的声音带着怀念，“他说每颗星星都有故事。“

夜风拂过，林淑婉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秦川犹豫片刻，轻轻将外套披在她肩上。

“秦川。“她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前世真的认识，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秦川心跳漏了一拍。星光下，她的侧脸如玉般莹润，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想...“他轻声说，“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

林淑婉转头看他，眼睛比星辰还亮：“为什么？“

“因为...“秦川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她的手，“就像现在这样，光是看着你，我就觉得心跳加速。“

林淑婉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却没有抽离。

“淑婉。“秦川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其实我...“

“快看！流星！“远处突然传来惊呼。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道银光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周围的同学纷纷闭眼许愿，秦川却只是呆呆地望着林淑婉被星光点亮的眼眸。

“不许愿吗？“她轻声问。

秦川摇头：“我的愿望已经在这里了。“

林淑婉的睫毛轻颤，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秦川慢慢靠近，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我喜欢你。“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是作为同学，不是作为朋友，而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夜风突然静止，世界仿佛只剩下两颗剧烈跳动的心。林淑婉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秦川以为要被拒绝时，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我也是。“她退开半步，脸颊绯红，“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

天文社的观星活动散场时已近午夜。秦川牵着林淑婉的手穿过操场，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发颤，像只受惊的雀鸟。

“冷吗？“秦川故意放慢脚步，让她的影子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林淑婉摇摇头，发丝擦过他肩膀时带着茉莉洗发水的香气：“只是......“她突然停下，路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这样……“

秦川呼吸一滞。远处传来保安巡逻的手电光，刺眼的光束扫过他们紧扣的十指，林淑婉下意识要抽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林淑婉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月亮手链。路灯的光晕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湖面：“其实那天在豆汁儿店……你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她抬起眼眸，瞳孔里映着秦川紧绷的脸，“消防栓逆时针转三圈才会出水，你书房第三个抽屉藏着我们的结婚证，还有……“她突然哽咽，“离婚那天我流的眼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