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京城

八月的京城，热浪裹挟着喧嚣扑面而来。顾瑶站在高铁站出口，仰头望着高耸的玻璃穹顶，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这就是京城啊！”她兴奋地转了个圈，背包上的小挂饰叮叮当当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秦川和林淑婉站在她身后，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走吧，先去酒店放行李。”秦川自然地接过顾瑶的背包，顺手又去拿林淑婉的行李箱。

林淑婉指尖微微一缩，下意识地避开：“我自己来。”

秦川一怔，随即收回手，眼神略带疑惑。

顾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微妙，眨了眨眼，笑道：“淑婉，你以前来过京城吗？感觉你对这里好熟悉。”

林淑婉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小时候来过几次。”

秦川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几乎逛遍了京城的名胜古迹。

故宫的红墙黄瓦下，顾瑶举着相机兴奋地拍照，而秦川和林淑婉却像是走在记忆的迷宫里，每一步都踩在过去的影子上。

“这里是不是有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秦川突然指着某个拐角。

林淑婉睫毛微颤，低声道：“嗯，以前是在那儿。”

顾瑶好奇地凑过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秦川笑了笑：“攻略上看到的。”

林淑婉别过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手链——那是前世秦川送她的生日礼物。

顾瑶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举着刚买的糖葫芦，时不时回头催促两人：“你们走快点呀！”

秦川和林淑婉并肩跟在后面，步伐不自觉地放慢。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青石板路上，像两条缠绕的线。

“你刚才的问题……”秦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是在暗示什么吗？”

林淑婉的脚步微微一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的小月亮挂坠。她侧头看向秦川，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你觉得呢？”

秦川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语气太微妙，像是藏着某种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张了张嘴，正想再问，顾瑶却突然从前面折返，一把拉住两人的手：“前面有家超火的豆汁儿店！我们去尝尝！”

林淑婉的表情瞬间恢复如常，轻轻抽回手：“豆汁儿味道很特别，你可能喝不惯。”

“没关系！”顾瑶笑嘻嘻地拽着秦川往前走，“反正有秦川在，喝不完的给他！”

秦川无奈地笑了笑，余光却瞥见林淑婉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在吃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雀跃。

豆汁儿店门口排着长队，顾瑶兴致勃勃地挤进人群，留下秦川和林淑婉站在一旁。

“你刚才的问题……”秦川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是不是……你也记得？”

林淑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秦川的心跳越来越快，正想再追问，顾瑶却已经捧着两碗豆汁儿跑了回来：“快来试试！”

林淑婉接过碗，轻轻抿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川见状，也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瞬间被那股酸涩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

顾瑶哈哈大笑：“看来只有淑婉能驾驭这个！”

林淑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习惯就好。”

——她绝对是故意的！

秦川一边咳嗽一边想，可看着她难得露出的笑意，心里却软成一片。

或许，有些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傍晚，三人去了后海。

湖面波光粼粼，顾瑶趴在栏杆上，指着远处的酒吧街：“听说这里的夜景特别美，我们去坐坐？”

林淑婉脸色微变——那家叫“旧时光”的酒吧，是她和秦川前世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换个地方吧。”她轻声说。

秦川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嗯，前面有家茶馆不错。”

顾瑶敏锐地察觉到林淑婉的异样，悄悄凑近秦川，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惹淑婉生气了？”

秦川无奈：“我也不知道。”

顾瑶狡黠一笑：“那要不要我帮你？”

还没等秦川反应过来，她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故意提高声音：“秦川，我想吃那家店的冰淇淋！”

林淑婉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秦川：“……”

回酒店的路上，顾瑶故意放慢脚步，让秦川和林淑婉走在前面。

“你们俩对京城这么熟，不会是偷偷来过吧？”她笑眯眯地问。

秦川轻咳一声：“只是做足了功课。”

林淑婉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顾瑶眼珠一转，突然道：“对了，秦川，你之前不是说想考京大吗？要不要让淑婉带你去看看？她肯定知道最好的路线！”

林淑婉猛地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顾瑶。

秦川也愣住了，随即笑道：“好啊，淑婉，你愿意当导游吗？”

林淑婉抿了抿唇，最终轻轻点头：“……嗯。”

顾瑶笑得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晚上，顾瑶借口去买宵夜，故意留秦川和林淑婉在酒店大堂。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你……”秦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是不是不喜欢京城？”

林淑婉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

“秦川。”她突然打断他，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些事情和你记忆里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秦川一怔，心跳忽然加快。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试探性地回答：“那……就接受新的可能？”

林淑婉静静看着他，最终轻轻笑了：“嗯，你说得对。”

她的笑容里藏着太多秦川看不懂的情绪。

回房间后，顾瑶神秘兮兮地拉住林淑婉。

“淑婉，你是不是喜欢秦川？”

林淑婉耳尖瞬间红了：“胡说什么！”

顾瑶嘿嘿一笑：“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林淑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不喜欢我。”

顾瑶翻了个白眼：“你俩明明互相喜欢，干嘛都装不知道？”

林淑婉怔住。

顾瑶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秦川这人啊，就是太迟钝了，你得主动点！”

林淑婉垂下眼，指尖攥紧了衣角。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我是重生者，会不会觉得我在欺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