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博格特捕捉行动

扫帚间外，霍奇踏出一步，立刻感觉鞋子沉进灰尘里。

借助魔杖发出的亮光，他隐约能看到一个旧木头柜子，上面的玻璃灰蒙蒙的，还碎了一块。

脚步声仿佛惊醒了屋内里的博格特，老旧木柜突然摇晃起来，霍奇不惊反喜，因为这意味着没来错地方，他合上门，身后的亮光变得狭窄，最后汇聚到魔杖杖尖的那束光线。

霍奇开始念咒，很快用魔法变出一团明亮的蓝色火焰。

接着，魔杖急促一抖，蓝色火焰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细线飞到高处，盘旋成螺旋形状。

扫帚间变亮了。

霍奇打量着四周。这里昏暗狭小，差不多是他在城堡里见过最小的房间了。脏兮兮的水桶歪歪扭扭地摞在一起，最上面那个桶的沿儿上胡乱搭着几条破烂抹布，几把旧扫帚伏在地上，看起来破败不堪。

木柜摇晃得更厉害了。

博格特喜欢黑暗、狭小的空间，特别是难以引起注意的角落。不经常打开的柜门、阁楼里的旧纸箱，化妆台柜子深处的首饰盒……一般说来，它的存在感不像恶作剧精灵、摄魂怪那样强，但这绝不意味着它无害，它总是在人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那时往往是一个人落单的情况——变化出巫师内心中最恐惧的形象。

对付博格特需要意志力，除了滑稽咒，人多也是优势。

但眼下只有霍奇一个人，他凝视着木柜下方被锈蚀的锁眼，魔杖突兀一指，柜门一下子弹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可怕的、矮胖、背上疙疙瘩瘩的青绿色生物。

是一只癞蛤蟆。

它咧开大嘴发出低沉沙哑的叫声。

“咕咕——呱呱——”

霍奇嫌弃地用脚将它推远些。

显然，除了上述办法，大脑封闭术也是博格特的克星。只要掌握了这种魔法，甚至可以随意戏耍它，比如让它误以为对面的人十分害怕一只蟾蜍。

“旋风扫净！”

随着咒语生效，癞蛤蟆背上的粘液消失不见了。

霍奇一把抓起博格特变形后的微小形体，上下打量它，癞蛤蟆似乎糊涂了，凸出的眼睛瞪得溜圆，叫声更急促也更响亮。

过了一会儿，他将这小东西丢开，脑海中冒出一个身材消瘦、皮肤蜡黄的男子形象。

啪！斯内普取代了癞蛤蟆的位置，他阴沉着脸，轻盈的黑色长袍在身后飘动，刚走出两步，胸口就快要挨着霍奇的魔杖了。

“门廊束缚！”

霍奇念出咒语，斯内普那张脸变得茫然，从木柜里飞出几条绳索，在他身上缠绕几圈，然后柜子里仿佛显出一股无形的力量，绳索用力一拉，就将他拖拽回去，柜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霍奇啧啧称奇。

不清楚这场景是如何实现的——斯内普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称不上矮，所以他是怎么被卷进柜子里的？霍奇又念一遍开锁咒，这次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奇洛。

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是老样子，头上裹着一条古怪的紫色围巾，面色苍白，神情紧张，说话含糊不清。

“布、布莱克索、索恩先、先生。”

博格特变出的奇洛似乎比他本人还要结巴。

“你很久没在课后询问问题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很怀念在办公室补习的经历，一起谈天说地……我还知道一些魔法，特别的魔法……”

“那是什么？”霍奇问，心里好奇这个‘奇洛’能给出什么答案。

“当、当然是玛雅魔法和阿兹特克魔法。”奇洛结结巴巴地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你、你知道的，他们对天文历法研究得很深，还、还能通过星象举行占卜仪式，实、实际上，他们还使用血祭，用血液作为与神灵沟通的媒介……多、多么聪明！还有阿兹特克，阿兹特克人同样有血祭，规模更大，他们认为需要人血来维持太阳的运行，如果你想知道——”

“你说的那些都是我自己查到的。”

霍奇打断了他的话。

“是、是吗？”奇洛尴尬地小声嘀咕，然后露出神经质般的笑容，“我向你保证，我懂的绝对比你在图书馆里查到的更多，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奇洛举起手解下头顶的围巾。

“我、我有一位好老师，虽然严、严厉，但是伟大，我愿意和你分享……”

霍奇瞪大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他看着慢慢转过去的奇洛，竭力对抗脑海中立刻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念头。伏地魔的脸……伏地魔长什么样……

模糊的、像是被滚烫蒸汽烫过的脸，死死贴在奇洛脑后一块光秃秃的皮肤上。眼睛通红，开口说话时，那张没有多少起伏的平整面孔突兀地膨胀，似乎要摆脱奇洛后脑勺的束缚，但他的脸确实不够清晰，至少不像斯内普的鹰钩鼻那样引人瞩目。

“霍奇·布莱克索恩……”伏地魔轻声说。

一股冰冷攫住霍奇的心脏。

‘非存在’因人类的情绪而产生，并依靠这些情绪存在，这是它们的本能，也是自诞生起就拥有的天赋。皮皮鬼，他无可救药地追逐恶作剧冲动和对混乱的渴望；摄魂怪以快乐为食，并制造绝望；博格特对应了未知焦虑与恐惧——

“滑稽滑稽！”霍奇举起魔杖喊道。

奇洛突然向后跌了一跤，后脑勺重重撞在柜门的圆形凸起上。

霍奇听到两声惨叫。

他后退半步，脑海中的形象又是一变。啪！奇洛变成了摄魂怪——或者说，一个失败的摄魂怪。就像某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开的恶劣玩笑，与其说那是摄魂怪，倒更像是什么人披在黑色床单下面吓唬人，或者干脆，就是一条漂浮着的破烂斗篷。

霍奇没亲眼见过摄魂怪，仅仅看过图片，粗陋的绘图显然毫无威慑力。

这让他对博格特的古怪特性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已经测试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完成收尾工作。

啪！破烂斗篷又恢复成癞蛤蟆的样子。

霍奇从袍子里掏出小方盒，将癞蛤蟆装进去，关上盖子后，一连念出十几条咒语，封闭咒，黏贴咒，牢固咒、防脱咒，蔽光咒，悄声咒，防水防湿……

巴掌大小的木盒起初还在颤动，然后慢慢安静下来。

博格特捕捉行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