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男友顾辰发了朋友圈：“岁月匆匆，一眨眼就是九年。”
我点赞后，那条朋友圈被瞬间删除。
直到，我偶然看见男友的手机。
有人在那条朋友圈下评论【九年过去了，你还放不下她？】
我瞥见“她”的照片，竟与我的五官轮廓如出一辙。
原来，男友纪念的第九年，从未是我。
而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叶清。
我选择离开。多年后，临近结婚时才得知，男友发了疯般找我整整十年。
1.
和男友的第九个恋爱纪念日。
我照例订好米其林餐厅，准备了进口红酒，还送了一枚定制的万宝龙袖扣。
用餐期间，他突然接到电话，眉头紧蹙。
回到座位时只说了句：“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我得马上过去。”
便匆匆离开。
剩我独对满桌佳肴与美酒。
不愿浪费，我把闺蜜华起叫来作陪。
见我沉默不语，华起劝道：
“别太介意，顾辰刚刚空降集团副总，工作忙点也正常。”
“你看，人家再忙还不忘发条朋友圈纪念你们九周年呢。”
我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三分钟前顾辰更新的朋友圈。
【岁月匆匆，一眨眼就是九年。】
我眼眶微热，点了赞。
正要评论：【这张照片我怎么没印象？看起来好陌生。】
那条朋友圈却倏然消失。
这时，华起疑惑地问：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感觉像你却又不太像，说不清哪里不对。”
我接过手机仔细端详照片。
乍看是我，细看却发现她眉宇间透着一股清冷孤傲。
而我向来给人温婉沉静的印象。
这并非自我标榜，而是十年职场沉浮后，圈内对我的一致评价。
这份气质，让我在职场独树一帜。
我继续放大照片，注意到她左耳上有颗痣。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片光滑。
心瞬间沉到谷底。
我让华起把照片发给我存好，随即拨通顾辰的电话。
久久无人接听。
再打，依然如此。
华起见状，拉着我起身：“我送你回家吧。”
搭她的车回到公寓。
窗外大雨倾盆，我望着手机里的照片出神。
她不是我，可她与我太相似。
或者说，是我太像她了。
正欲再次拨号，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顾辰浑身湿透地走进来。
“回来了？”我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声音平静。
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我竭力保持镇定，想要问个明白。
至少，在真相大白前，我不想失态。
然而，顾辰只是“嗯”了一声就径直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随即响起。
2.
我第一次拿起了顾辰的手机。
打开微信，那条朋友圈并没有删除，只是对我设置了不可见。
下面满是同事的留言：
【叶清回国了？】
【这条对夫人不可见吧？】
【九年过去了，你还放不下她？】
顾辰只回了一个字【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如同一记重锤，将我的心砸得粉碎。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活了三十年，自诩精明果决，却被最亲近的人蒙在鼓里，当作替身消遣。
难道真的毫无迹象吗？
每当我穿上干练的职业套装时，他的眼神总会闪过一丝失望。
而那些温柔缱绻的夜晚，往往发生在我偶然换上柔美裙装的时候。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独特的默契。
如今看来，不过是我在无意识中完美复刻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让他开心，我觉得无可厚非。
毕竟当我喜欢他穿休闲西装时，他也会配合我的心意。
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原来都是她的重影。
那个叫叶清的女人。
看着照片里那个与我相似的倩影，我从未想过自己竟成了一个执念的替身。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顾辰走了出来。
“她是谁？”我举起手机，声音里是冰冷的质问。
他愣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让我先穿好衣服。”
我冷眼看着他换上一身休闲西装。
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按住我的肩：“洛瑶，只是个老同学。她刚回国，人生地不熟，托我接她。”
3.
不等我开口，他已经拿起公文包向门口走去。
“你真要这样选择？”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他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推门离去。
窗外的雨更大了。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即使开着暖气也无法驱散。
量体温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高烧了。
原来，情绪的极度崩溃真能让身体瞬间垮掉。
40度的高烧，我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我在发高烧，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回来送我去医院。】
这次他倒是回复得很快【别这样，洛瑶。等我回来再说。】
我盯着屏幕，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字【这是最后一次。】
这条消息如同沉入深海，再无回应。
我试图叫车，但暴雨天根本约不到。
我的车正巧在保养，就算在楼下，这种状态我也不敢开车。
最后，我打给了华起。
在医院的输液室，华起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要不要通知顾辰？”
我轻轻摇头，唇角带着冷笑。
“九年啊！你帮他打拼事业，陪他从底层爬到副总，现在有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
华起咬牙切齿：“我去找人教训他。”
我抬手制止了她，对付装睡的人，何必自取其辱？
这场荒诞的感情，也该画上句号了。
住院两天，他没有任何问候。
我发去一条简讯【再见。】
【洛瑶，这阵子工作忙，叶清的情况也不太好，需要人照顾。我看华起朋友圈，知道有她陪着你，我很放心。等我忙完这阵子好吗？】
等。呵，我不必再等了。
4.
我们谈到第四年的时候，我和顾辰谈过结婚的事。
顾辰事业蒸蒸日上，而我们的感情也步入了稳定期。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呢？
“瑶儿，我想等再高一级，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是的，那个时候他刚刚升任部门经理，而我已经是集团高管。
我明白一个男人想要在心爱女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心情。
于是，我选择等待。
两年后，我再次提起婚事。
这一次，顾辰又说：“瑶儿，再等等，我好不容易打入高层，现在结婚会影响我的发展。”
我记得自己很失望。
但我爱顾辰。
爱让我一再妥协。
如今才明白，他让我等，是因为叶清让他等。
他们有个“十年之约。”
而顾辰为了这个约定，耗了我“整整九年。”
如果不是那条意外看到的朋友圈，他大概会让我继续等下去。
若是叶清愿意复合，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果叶清拒绝，他或许会勉强娶我。
原来我的真心，在他眼里不过是备选项。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回到公寓，看着同居九年的地方。
每个角落都是我和顾辰的回忆。
我从衣帽间开始收拾。
那些他最爱的柔美裙装，我一件件取下来叠好。
将属于我的职业装收进行李箱。
整理完毕，我凝视着衣柜。
左边是顾辰的正装，右边是他钟爱的休闲装。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顾辰和叶清并肩而立。
这样的画面，他一定幻想过无数次吧。
这个家里本该是他和叶清的天地。
而我，不过是九年的闯入者。
5.
书房里，我收拾着那些商业著作和财经杂志。
作为一个金融精英，这些都是我的必读品。
整整十几箱书籍被清理出来。
当搬家公司的人将它们搬走后，书房显得异常空旷。
角落里零散着几本言情小说。
随手翻开一本，扉页上有字。
【叶清赠】。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些书总是崭新如初，顾辰从未翻阅过。
我自嘲地笑了，将这些书重新摆好。
偌大的书房，终于清除了我的痕迹。
只留下叶清的影子。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最后来到厨房。
站在料理台前，想起疫情期间。
他发烧到39度，我不顾他的阻拦留下照顾。
每天熬粥煲汤，深夜听到他的咳嗽声，立刻起身递水。
他总说：“瑶儿，你别管我了，太危险。”
我却说：“我是你的女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那三年，我从不让他出门采购，都是自己去冒险。
华起说我很冷静。
她不懂，女人的冷静，是心碎到麻木。
心死了，连泪都流不出来。
顾辰，你能明白吗？
夜幕降临，月光洒进窗台。
我终于接受，等待的人永远不会回头。
他念念不忘的十年之约，远比我们的九年羁绊重要得多。
再见了，顾辰。
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看到玄关的合影。
这个家，已经抹去了我们的点滴。
这张照片，就当作最后的告别。
我接受了一家外资银行的猎头邀请，选择去新加坡任职。
起飞前，集团人事打来电话。
“洛总，顾辰打电话来问您去向，我们该如何答复？”
我淡淡道：“就说出差吧，其他的不用多说。”
放下电话，屏幕上全是他的未读消息。
6.
【瑶儿，怎么电话打不通？得知你出院的消息，一直想联系你。】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我说过她只是朋友，知道她失恋了，作为同学不能不管，堂堂亚太区总裁，不至于这么计较吧？】
【我联系了你的秘书处，小张告诉我你去国外了。看来你身体已经康复，那我也就放心了。等你回来，我们当面谈。想念你。】
我看着短信，竟觉如此陌生。
更确切地说，我觉得这些信息像是一个叫顾辰的男人发错了对象。
干脆利落地，我选择一键清空。
关掉手机，登上飞机。
抵达后，我换了新号码，旧手机被我封存。
选房、带新团队，忙得脚不沾地。
这家企业很早就向我抛出橄榄枝，薪资是国内的三倍有余。
当时觉得异国生活太难，婉拒了。
没想到他们一直惦记着我。
如今，总算是双向奔赴。
有时我会想，或许该感谢顾辰选择了叶清而不是我。
仅仅三天，我就适应了新的工作节奏。
终于得空，取出那部尘封的手机。
里面存着许多舍不得删的照片。
我打算把顾辰的痕迹全部抹去。
至于自己的美照，一张都不想删。
开机的瞬间，铺天盖地的未读消息涌入，手机几近瘫痪。
【瑶儿，为什么要这样？】
【书房里的东西呢？衣柜怎么空了？你真的只是出差这么简单吗？给我个解释。】
【瑶儿，我和叶清的事已经结束了。那段感情确实存在过，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瑶儿，告诉我你的去向。一个字也好，让我知道你安全。】
【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死死攥着手机，父母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来新加坡前，公司承诺给父母办理团聚签证。
所以他们陪我一起来了。
除了父母，只有华起知道我具体去向。
但她早已把顾辰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人也去了北欧发展。
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残留的联系方式。
现在看来，也不必再费这个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