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夜黎明

永夜黎明

白塔地底回荡着心脏搏动般的闷响。莱恩的龙爪深陷石砖,鳞片缝隙渗出的白金岩浆在地面蚀刻出古老符文。塞拉菲娜的灵焰在头顶凝成荆棘王冠,每一根尖刺都映照着两人纠缠的命运。

“母亲用二十年布局,只为此刻。”她举起灵焰圣钉,钉尖对准莱恩心口,“黑荆与赤棘,总要有一个成为祭品。”

维萨尔的魂火突然暴涨,残缺的法袍下伸出白骨手臂,死死钳住塞拉菲娜的手腕:“蠢货!看看祭坛下面!”

圣钉坠地,凿穿的裂缝中涌出粘稠黑血。血泊倒映出的不是地牢,而是三百年前的场景——初代守护者姐妹相拥自焚,火焰中诞生的不是封印,而是魔王的胚胎。

“轮回骗局...”莱恩的竖瞳剧烈收缩,“所有守护者都是孵化魔王的养料!”

德拉克的笑声从祭坛底部传来。他的真身与魔王残魂已经完全融合,胸膛裂口中伸出的触须缠绕着梅尔蒂娜的残躯:“感谢你们补全最后两块拼图。”

梅尔蒂娜突然睁眼,被触须贯穿的咽喉发出嘶吼:“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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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的龙化到达临界点。脊椎刺破皮肤,生长出燃烧的骨翼;塞拉菲娜的灵焰则逆向侵蚀,将右半身结晶化。两人失控的力量在地底碰撞,炸碎了七具青铜棺。

“就是现在!”维萨尔撕开魂戒封印,残缺的灵魂裹挟着三百年积攒的魂力,化作流光撞向德拉克。

兄弟相撞的瞬间,时空仿佛静止。莱恩看到记忆洪流:

-少年维萨尔为保护德拉克承受腐化诅咒

-登基典礼上德拉克将毒酒递给兄长

-逃亡路上维萨尔把真正的封印钥匙——自己的心脏——埋入黑荆领地下

“王兄,你总是心软。”德拉克捏碎维萨尔的魂核,“当年就该把你也炼成傀儡!”

维萨尔最后的魂火溅到莱恩额间,激活了荆棘金纹。莱恩突然明白:所谓“钥匙”根本不是戒指,而是黑荆与赤棘血脉共鸣产生的魂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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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菲娜的结晶右臂插入祭坛。灵焰顺着地脉逆向灌注,将整座白塔变成巨大的魂力熔炉。莱恩的骨翼裹住两人,任凭龙鳞在高温中剥落:“还记得精灵哨塔的契约吗?”

「吾魂即汝刃,汝血即吾冠」

双生子灵魂共振的刹那,初代守护者设下的轮回封印彻底崩解。德拉克体内的魔王残魂发出尖啸,祂惊恐地发现:这对兄妹燃烧生命释放的魂焰,竟比三百年前更加纯粹!

“不——!”德拉克的触须疯狂拍打,却无法阻止灵焰渗入每道魂力缝隙。梅尔蒂娜的残躯突然暴起,用最后的力量抱住魔王:“赤棘家的女人...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白塔开始崩塌。莱恩抱着塞拉菲娜冲向地面,身后是吞没一切的魂焰海啸。在意识消散前,他听到维萨尔最后的叹息:“这次...别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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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在麦香中醒来。

阳光透过谷仓缝隙洒在稻草堆上,塞拉菲娜正用灵焰烘烤面包——她的右臂仍是水晶,但发色恢复了赤棘家族的火红。

“三个月了。”她将面包掰开,内里渗出蜂蜜般的魂力光浆,“教团在东境重建了黑荆领。”

莱恩摸向心口,那里嵌着半枚青铜戒指。维萨尔的魂火熄灭后,戒指化作封印核心,将他体内躁动的魔王意识镇压。

谷仓外传来喧闹声。新招募的教团成员正在操练,其中既有驾驭腐化麦田的农夫,也有掌握基础魂术的流民。两名骷髅骑士恭敬行礼,他们眼窝里跳动着塞拉菲娜分化的灵焰火种。

“德拉克没死。”塞拉菲娜指向东方地平线。那里隐约可见钢铁公国的战旗,旗下站着戴青铜面具的将领,“他在重组魂狩军团。”

莱恩的竖瞳微微收缩。在面具将领身后,他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七根灰白光柱贯通天地,每根光柱顶端都盘踞着魔王残魂的分身。

麦田突然无风自动。腐化术的灰丝再次从地底渗出,却在触及莱恩脚下时自发燃烧。塞拉菲娜轻笑,将灵焰火种抛向天空:“看来...我们得教教这位皇帝——”

白金火雨坠落大地,点燃了整片原野。残响教团的旗帜在火中升起,旗面上绣着缠绕的荆棘与渡鸦。

“——什么才是真正的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