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养生功，五禽戏

高家，锻兵铺。

酷夏凌晨，雾气袅袅，铺子里已经升起缕缕炊烟，隐隐地从周围传来喧闹的声音。

“呼！”

陈实跟着人流，来到周徒坐镇的小院，跟着其他七八个学徒一起忙碌起来。

劈柴，生火，打水，做饭......

这样规律而又忙碌的生活，他已经经历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他四处打听如何学到武功。

贵籍可以学武，有钱可以学武，高官弟子可以学武......就是穷人不行。

至于所谓的炼器术，也没见周徒有教授什么，只是把杂物吩咐给他们，然后躺在椅子上，有时一天都不起来锻造器物。

“学徒，地位在这锻兵铺里几乎是最差的，不过倒也能赚些钱，补贴家用。”陈实心里嘀咕，正了正锻兵铺的腰牌，铺子里不可随意走动，腰牌便是身份证明。

“叮叮叮！”钟鸣响起，开始午歇。

陈实蹲在角落，跟着一众学徒，捧个瓷碗啃窝窝头，上面蘸着辣酱，稍有滋味。

刚吃完午饭，陈实的眼神瞄到周徒那粗壮的块头，忽然一抖。

周徒从椅子上起来，清了清嗓子：“你们几个......都过来，今天师傅我有事要说！”

周徒起身，一米八的身高配和一身赘肉，颇具贪官风范。

“我要说什么......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他的声音沉稳而厚重，似乎也隐隐有一份威严。

陈实低着头撇其他人，发现各个面露精光，不由得心里微动。

难道，能学手艺？

“你们几个，都是我精挑细选，被家里人塞了十两银子才送进来的，既然收了钱，我也不是不办事的人。”

周徒说着，视线在众人中扫了一圈。

十两？不是五两么。

陈实看着身旁一人，这人面容有些喜色。

这人该不会每个人都只收了五两，然后宣传十两吧......陈实凝视周围几个十几岁的稚嫩面容，似乎都在暗喜自己只交了五两银子。

“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我都会传你们金鹏铜锤法，一周之后检查成果，有天赋的提拔作我副手，其他的就乖乖当个学徒好了。”

金鹏铜锤法！

周徒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所谓的金鹏铜锤法便是锻兵铺的一种基础炼器术，用于锻胚造材，加工铁器。

一干学徒，皆是眼冒金光，面露喜色，一上午的劳累完全消散。

能来当学徒的，家里都不富裕，谁能不知道要学好手艺？

“都吃好饭了吧，吃好了就开始！”

周徒慢悠悠地说完，喝令众人分开，自己走到中间，道：“都瞪大眼睛看好，细节很多。”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双腿扎根在地上，如同站桩，半蹲姿态，双臂自然摆动，如同大鹏。

“先学站桩，再学打锤！”

陈实聚精会神，将周徒的动作一一记住，脑子里闪过“费曼学习法”“地图记忆法”等点子，开始学习站桩。

尝试了七八次之后，算是勉强站了个形，撇头一看，周围几人连他都不如，也就远处有个蓝衣男人似乎学得很快，远远看去隐隐有大鹏的韵味。

周徒收起桩功，在众人身上看了眼，微微摇头：“差点意思。”

“好像还差了些韵味。”陈实心里回想起周徒的动作，一比一复刻模仿。

“对了，是呼吸。”

好像是......一吸五吐。

渐渐的，陈实的动作缓缓凝实，如同大鹏展翅，灵动十足，身体里也提了一口气，从脚底流入经脉，似乎缓缓滋润着身体。

掌握武功：金鹏铜锤法（一日五练，三年可成）

周徒走后，周围几个人纷纷垮下来，面露难色。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自以为并非凡俗，天赋异禀，结果接触了这所谓的金鹏铜锤法，练了一下午连站桩都站不明白，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恐怕练上几个月，没有什么正反馈，自然而然就不再练习，安心当个学徒工了。

陈实喘着粗气，脸蛋憋得通红，他身体不算弱，但练这站桩也十分吃力，似乎体魄无法负担呼吸间的压迫。

“恐怕只有真正的武者，才能将这桩功和金鹏铜锤法彻底练成。”

......

清晨，陈实早早起来，按照昨天的桩功，将金鹏铜锤法来回练了两遍。

身体活动开了之后，脚跟扎在地上，如同树根一样，身体则是一动不动，双臂斩开，如鹏鸟一般气势十足，一吸五吐，具有一种习武者的气势。

“在锻兵铺忙活一个月了，好歹休息一天，去嫂嫂那里帮些忙吧。”

陈实嘀咕着，摸了摸铺子刚发的工钱，大半都用在家里开支，攒下来一百个铜钱，中午给嫂嫂送饭可以加个荤腥。

早上风停雨歇，街头商贩活跃，叫卖声此起彼伏：

“包子——”

“豆腐脑......”

沿着道路过去，中间有家裁缝店，布料华贵，价格公道。

店铺里，五六个中年妇女随意唠嗑，嘴里磕着瓜子。

“高家的铺子又招学徒了，听说翠儿你把侄子塞过去了？”

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摆摆头：“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她们坐在台后面，不由得望了眼台前的顾兰芝，女人背影绝美，风华绝代。

“可惜了，没男人要，是个寡妇。”一个胖女人嘀咕道。

“听说是被她克死的，将来还要克死家里的小叔。”

四五个女人守着裁缝铺，唠唠叨叨，总归要有个说头，顾兰芝家里最不得势，又没个男人，自然受人指点。

若是陈实大哥还活着，她们可不敢这么背后嚼人舌根子。

吱嘎——

“好像有客人上门了。”

“让顾兰芝去揽客吧，她不是能干吗？”胖女人嘀咕一句，周围人面色各异，有人面露不忍。

“嫂嫂！”陈实推门进来，将餐盒拎在手里。

顾兰芝始终冷冷清清的脸终于展颜一笑，从柜子里走出来：“劳烦小叔跑一趟，可是累着了？”

“不累。”陈实瞥了眼后面那个胖女人，老远就听这女人嚼舌根，“何况在锻兵铺里练了武功，现在精力好得很。”

餐盒里添了肉，是猪的腱子肉，和土豆炖在一起，加一个白水青菜。

有眼尖的女人瞥见陈实的腰牌：“那好像是锻兵铺子的腰牌。”

“顾兰芝把陈乙那个弟弟送去学徒工了？”

“他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胖女人眼睛瞪大，不敢相信，“你看错了吧，可能是跑堂的杂役牌。”

“怎么会看错？”眼尖女人恼怒道，“牌子是朱红色的，除了高家还有谁敢用！”

“听说顾兰芝把房子卖了，真舍得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学到真东西。”

胖女人再也插不进嘴，周围几个女人隐隐放下了对顾兰芝的敌意，虽然不亲近，但也不敢刻意开罪她了。

顾兰芝吃完，擦了擦嘴，轻声赞叹道：“小叔的手艺就是好，都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包子——”

“豆腐脑......”

陈实从铺子里出来，似乎下了小雨，急促的雨点打在地上，远处有着衙役敲打锣鼓：“黑眼盗杀人如麻，劫财劫色，现已在白水县流窜，勒马庄居民务必小心。”

另一边则是一伙青壮年，似乎是某家拳馆。

陈实看了眼黑眼盗的通缉画像，接着看向那拳馆：

“林拳武馆，欲下午在勒马庄中央，免费传授武功，有意者速来！”

免费？

那必须去了。

陈实匆匆啃了两个馒头，很奢侈地买了一颗鸡蛋，一包榨菜，吃完后去往中央。

来到勒马庄中央广场，此时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勒马庄统共几万人，青壮年数千，光是围在这里的估计就有数百。

看台中央，正有四五个壮年男人，高大挺拔，穿着蓝白的练功服，中间有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似乎有着一身内功。

老人走到看台前，内功身后，声音绵长：“诸位勒马庄的好汉，老夫朱彦，乃是林拳武馆的一员，略懂些拳脚，今日向各位免费传授林拳武馆的一门武功，五禽戏。”

真的免费？陈实有些不信天上掉的馅饼。

“如今黑眼盗猖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上有玄苦寨自成一方，统摄盗寇，我白水县百姓可谓苦不堪言，不过现在不怕，林拳武馆来了。”

“林拳武馆不仅免费传授内家武功五禽戏，还打算招收弟子，去往县城，不仅能学习更高深的拳法，还有药浴，每月仅收三十两。”

一通话说完，陈实琢磨过味儿来，周围人也相互嘀咕。

“五禽戏，好像是一门养生功，没有多少打杀能力啊。”

“而且这种内家功夫，比起外道练家子，实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呐。”

“三十两银子，把我家房子卖了也不够交一个月的费用啊！”

众人面面相觑，一些人便是兴趣缺缺起来，直接离场走人。

每天动辄五六个时辰的工作，已经让人精疲力竭了，若是练一手外家拳，学些勇武力量，倒也罢了。

现在却要每天抽出喝酒、打牌、逛窑子的几个时辰练这内家武功，而且是练上五六年都不一定能练出效果的那种，这可太难为这些人了。

陈实听着众人的讨论，心里有了底，这内家拳虽然学成很难，出效果慢，但他也必须得抓住这个计划了。

何况自己有所依仗，练起来未必会难以精进。

等台下人安静下来，朱彦凝视着其中的富家子弟，心里物色起来，这些便是可以被招纳的武馆弟子。

现在免费传授林拳武馆中的养生武功五禽戏，等这些人都学了五禽戏，自然会发觉有所不足，希望学到更强的武功，届时引入武馆之中，顺理成章。

凭借此举，林拳武馆不仅能在这勒马庄中结下善缘，招收一批富家子弟，还能将名声在闲散武者那里传播，赚一个善名，可谓一举三得。

微微定神，朱彦开始演练起来：“五禽戏，正宗养生功，以身体模仿五种禽类，虎，猿，熊，鹿，鹤，配和呼吸法，内炼气机，强身健体，百病不生，延年益寿。”

“五种禽类各有动作演练和配和套路，各自不同，神韵非凡，若能炼出一门真意，五禽凝练虚影，淬炼筋肉，甚至可以跨入武道起点，四境之初，虎贲境。”

陈实认真听着，此方世界，武道起点分四境。

肉身四境，虎贲境，龙象境，金刚境，镇岳境。

第一境，名为虎贲境，筋肉淬炼，皮膜如鼓，肌肉爆发时皮下隐现虎纹，拳风破空声如猛兽低吼，气血翻涌，耐力超常，可连续鏖战半日不疲。

“五禽戏炼出真意，可跨入虎贲境，也就是说，这是入了品相的武功。”

武功千千万万，十之八九不如台面，入了品相的武功，分作黄玄地天，依次递进。

其中黄阶武功便对应虎贲、龙象两境。

台上，朱彦滔滔不绝介绍起来：“五禽戏奠基效果，乃是第一等选择，不过修炼起来尤为艰难，若是力有不逮者，可来我林拳武馆，馆中一位枪棒教头便是以五禽戏奠基，进入武道行列。”

“如今，这位教头已然修炼出三种真意，若有不懂，自可请教于他，而且林拳武馆还配设药浴，万万不可错过，免得耽误武道一途。”

这么一说，果不其然，不少条件好的家庭已经开始心动起来。

说了会儿，朱彦便是活动筋骨，开始演练起五禽戏来。

拳架搭起，身体随着动作变化，时而如灵鹤扑腾，时而如猛虎飞扑，灵动十足，气血翻涌。

朱彦故意放慢了动作，同时向众人演示着呼吸法，绵长有力，韵味悠长。

陈实凝神静气，仿照着台上老人的动作，跟着像模像样地练习起来，从一开始无比生疏的姿态，渐渐熟练起来。

“嘭！”

老人周围的几个青壮年，灵动地从台上一跃而下，指点着众人的动作，一时引起勒马庄居民好感十足。

一练，两练。

陈实的动作逐渐熟练，开始入门，肌肉记忆动作。

掌握武功：五禽戏（一日七练，五年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