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愿!!!”
拼尽全力的咆哮声响,脖颈涨大,手死死握拳攥紧,脸从未如此红过,烫过。
女孩儿挠了挠头,思量了下,收敛笑容,面色认真,双手合十,“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
认错的态度诚恳到不能再诚恳了。
“呵!”齐季气笑了,纵使知道女孩儿估计只是在那装模作样。
但仔细想想,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倘若要是真让他对女孩儿打骂。
嗯...做不到啊。
毕竟,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啊。
“唉...”确定了内心的真实想法,齐季气一下就消了。
他扶额轻叹,心中残留着的,只有对幼稚老古董的深深无奈。
不过话虽如此,但该有的态度是不能少的。
于是他板起脸,故作严肃,就准备开始说教,“你——”
“来了。”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是路知愿。
是路知愿突然开口了。
??
齐季惊了。
“不是,你又来啊?
你刚吓我一次,你现在又来吓一次是吧?
路知愿,你是真皮痒欠打是亲,骂是爱了是不是?
嗯?回答我!”
虽然很想这样去质问路知愿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在渴望着自己这么做。
可看着女孩儿,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神态表情变得冷漠,更是从头到尾那种全程都与自己轻松开心的气质也消失的荡然无存。
她冷漠。
不。
说冷漠有点太委婉了。
那是一种漠视,一种疏离,一种超然天外,与世隔绝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变,她也还是路知愿,所以齐季没感觉到什么惊讶。
至于不说她的理由也很简单。
那就是现在更让他感到好奇,更让他愿意去注意,去行动的是,路知愿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毕竟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在恶作剧。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来了呢?
总不能真是鬼吧?
不可能,鬼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
还是靠近她一点吧。
无视来那自女孩儿的茫然眼神,虽然有点羞耻,但出于安全考虑,齐季还是又靠近了她一点。
毕竟现在,他也确确实实地听见了一个声音。
“咚——咚——咚——”
是脚步声。
非常沉重,沉闷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正在靠近。
听声音判断,他的位置大概在楼道出口,顺着走廊朝自己这里走来。
还有一点思考的时间。
那么问题来了。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找上门来?
是因为路知愿吗?
还是说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亦或者是自己引来的什么人?
理着思绪,细细回忆自早晨八点快九点那时一人一神的初次见面,再到如今现在的下午一点四十来分听见脚步声,在这约莫五小时五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确定了极大可能并非是自己的原因引来的人,齐季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眉头也越发紧皱。
毕竟讲道理。
如果是他引来的人那其实也还好,毕竟他是个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人的范围也至多是普通人和有权有势,有钱有财的牛逼普通人。
所以即便是惹了麻烦找上门了,也不至于说就是没有丝毫的生还可能性。
毕竟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此世之神在自己这里给他保底呢。
真要碰一碰,他也不怕。
当然,能不碰,那肯定是以和为贵优先。
讲究的就是一个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但倘若是路知愿引来的人,那由她这个神惹到的麻烦.....或许是真要出大事了。
毕竟都找上门了,而且看她的反应也不似朋友,这种情况,要不然是两看相厌的陌生人,要不然,就是仇家了。
脚步声在逼近,能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咚——咚——咚——”
脚步声已经很近了,近到大概只有两三秒的时间来供给思考。
坏!
“路知愿。”他说话急促,额头冒汗,“告诉我,来的人是谁,不要拖拉!”
听到齐季有要求,路知愿不做犹豫张嘴便答,“来的人是——”
“砰!!!”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大声响传入耳内,万事皆休,齐季伸出手挡住路知愿,声音决绝,“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我是谁?”
有人回答。
回答的声音带着好笑与疑惑。
伴随着话音传入耳中,脚步声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脚步声比之先前轻了许多。
“咚。”
一步。
“咚。”
两步。
已经能看到他的从门外探出的鞋子了。
那是双常能在工地见到的绿色帆布鞋。
鞋上还有还有干了的,留下痕迹,十分显眼的白色油漆点点。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三步,四步。
已经能看见回答者的左脚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工装裤,裤子上有着好几个已被塞的鼓鼓囊囊,动起来就叮叮当当响的口袋,但和鞋子相同的是那黑色工装裤同样着点点,不,是大片干了的,留下痕迹的白色油漆。
好吧,这非常不对劲了,感觉不像是惹麻烦了,甚至于有可能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真不是路知愿惹来的人,而是自己惹来的人。
五步。
回答者显露真身,他矗立门外,手提与裤子口袋一样,也塞满东西,依稀可看见诸如螺丝刀,锤子一类的手提包,腰上不仅挂着一大串钥匙,还有一个腰包。
他是个皮肤很黑,但又称不上黝黑,算是不上不下中等黑的中年男子。
“你是401室齐季是吧?我是装修店的师傅,姓李,你买的门到了,自己过来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李师傅边说着,边打量起了这扇待会他要拆掉的门,纵使从业十几年,拆过,见过无数房门,可当入眼齐季家这扇门的那一瞬间,他依旧忍不住惊叹,“豁,这门造的,跟被大猩猩锤过了似的。”
“?”
这么会说话?
路知愿些微不满。
但齐季无心去安慰这幼稚鬼。
他脸上表情渐渐收敛,消失,直至彻底面无表情,他虚着眼,扭头看向身后的她。
果然,不出所料,那熟悉的一抹轻笑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呵,呵呵。”他干笑两声,话语里毫无情绪,“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来的是装修师傅?”
“嗯哼。”路知愿承认。
“你又吓我了?”
“嗯~哼!”路知愿骄傲。
“....”
齐季脸红了。
彻底脸红了。
红的不能再红了的那种通红。
他脸为什么这么红?
那是因为肉体的极限只有这么红!
舔舔唇,压抑着呼吸,也压抑着自我,“那你对成功吓到我两次有什么感想吗?”
“啊?感想?”路知愿摸了下额头,稍作思量,最后非常认真的答道。
“乐。”
“乐你个大头鬼!”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她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齐季左手伸出就是一个探囊取物,成功抢回手机。
至于右手?
右手则是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三指伸直,大拇指压着弯曲食指。
“吃我一记弹脑门!”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