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安的西里斯与海纳斯

豪尔斯街区19号。

咚、咚、咚！

一位身穿古典长袍的男人急促地敲着门，这位先生有着极深的黑眼圈，褐色的头发如同触电般竖立着，如果安洁莉卡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占卜俱乐部的海纳斯.凡森特大师。

“进来吧，门没锁。”

海纳斯.凡森特不着痕迹地望了望四周，推门而入。

房间内，西里斯已然起身恭候多时，看到海纳斯进门便快速迎了上去：

“怎么现在才来......”

“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海纳斯回答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兰尔乌斯失踪了，”西里斯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我已经对Z先生说正在寻找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够失去兰尔乌斯。”

“所以你打算让我向那一位大人祈求帮助，利用魔镜占卜法找到兰尔乌斯的下落？”海纳斯问道。

“没错。”西里斯回答道，“我已经为你准备了魔镜占卜所需的一切材料......”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魔镜占卜本质上是在向哪位大人祈求吗？！”海纳斯直接上前揪住了西里斯的衣领，“那可是命运天使！你懂吗？！”

“你觉得我们还有得选吗？！”西里斯一把将海纳斯甩开：“我已经向Z先生说明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如果这一次再出什么差错，我们将直接面对极光会的怒火！”

西里斯一把扯开自己高高的衣领，露出脸上凸起的肉瘤与尖牙：

“现在！马上！立刻！进行魔镜占卜！”西里斯直接将海纳斯逼到墙角，他的尖牙几乎就要碰到海纳斯的脸上。

“好的、好的，我占卜，我马上进行占卜，你先把你的脏手挪开！”海纳斯拉过一张椅子独自坐下，长出一口气后，问道：“东西呢？”

“跟我来。”西里斯不由分说地向着内屋走去，“我们的任务需要秘密进行，这里并不适合你进行占卜。”

海纳斯长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海纳斯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根本打不过西里斯这位疯狂的秘祈人。

要知道，极光会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一群疯子，像他这样情绪稳定的极光会成员已经不多了。

海纳斯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位伟大的存在不要怪罪于他。

来到书柜前，西里斯将一本棕色封皮的书籍抽出一截，书柜向着两端缓缓移动。当沉闷的声音停下时，一道狭窄而又向下的旋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你先走。”西里斯点燃一盏油灯，示意海纳斯走在前面。海纳斯看着楼梯深处的黑暗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慢吞吞地在西里斯充满威胁的眼神中向下走去。

“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样一个地下室？”海纳斯忍不住问道。

“你永远无法想象极光会的力量有多强。”西里斯轻笑道。

那你当时还害怕密修会的追查，而且现在为了兰尔乌斯这个小人物逼着我向命运天使求助......海纳斯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吐槽着，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这家伙单独密聊了。

“到了。”

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这个遍布灰尘的地下室，一个陈旧而又沾满灰尘的镜子出现在海纳斯的面前，在镜子的周围，陈列着蜡烛以及各式各样的精露。

确实是那位喜欢的风格......

走到镜子前，在做好基本的占卜准备之后，海纳斯深吸一口气，用赫密斯语开始默念对应的咒文：

“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凝视命运的眼睛；”

“我祈求您的眷顾；”

“祈求您投来善意的目光；”

“祈求您让您诚实的属下海纳斯.凡森特获取您的分毫视界。”

“祈求您通过魔镜展示您的命运权能。”

“魔镜啊魔镜，请告诉我兰尔乌斯究竟存在于何处......”

桌上的烛火开始忽明忽灭，冰冷的直觉沿着海纳斯脊髓向上攀爬，在一旁的西里斯眼中，海纳斯仿佛即将变为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诵念完三遍咒文之后，海纳斯.凡森特低垂着双眸，身体微颤地称赞着“那一位”的伟大。

如果西里斯打开灵视，他将会发现，邪异的黑绿已然侵袭了海纳斯的大部分身体，随着海纳斯发自内心的称赞，黑绿才缓缓退去

海纳斯长舒一口气，表情阴冷的海纳斯全身出现在布满灰尘的银镜中。

镜子内一片漆黑，这诡异的一幕饶是西里斯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听见镜中那表情阴冷的海纳斯缓缓开口道：

“兰尔乌斯......被绑架到......”

突然，镜中的海纳斯停止了叙述。

“目光......被干扰......”

表情阴冷的海纳斯喃喃道：“调查地址对面......失败......死......”

“遵命，尊敬的命运天使。”海纳斯与西里斯一齐朝着银镜鞠躬行礼，冷汗沿着他们的脸颊滴落到地面。

“失败......死......”

镜中的人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兰尔乌斯被绑架的地址图像。

海纳斯与西里斯维持着鞠躬的姿势，迟迟不敢起身。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将到手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卖出，兰尔乌斯不见后非要用魔镜占卜进行找寻......”海纳斯几乎忍无可忍：“这下好了，我们被卷进了连命运天使冕下都无法看清的危险之中！”

“谁能想到那群绑匪的藏匿地点对面有着这么危险的存在！”西里斯转头咆哮道：“再说当时做决定的也不止我一个人......”

“够了！”海纳斯直接打断了西里斯的歇斯底里：“现在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找到安全完成任务的方法。”

“方法？哪有什么方法——”

“我有一个想法。”海纳斯抬起身来：“我们可以先在周围等待兰尔乌斯被救出，然后派他前去调查......”

“那家伙靠谱吗？那一位说的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西里斯质疑道：“他前些日子还声称自己准备好了造物主子嗣诞生仪式的一切事宜......”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海纳斯收拾起桌上魔镜占卜的相关器具：“总不能让我们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调查这么可怕的存在吧？”

“也只能如此了......”

廷根市的佐兰特街以及郊区外，两只羽毛笔同时停止了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