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光影如流星般一闪而逝，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精准无误地砸落在眼前那片荒地上。
一声摧人胆魄的爆裂声响后，在火球的冲击下，坚硬的地面土石飞溅。
炽热的高温瞬间点燃了地面的杂草与枯枝，火焰呈环形向四周飞窜，形成一道火墙。
火舞术——根据凯齐娅女巫的笔记描述，是让一团卷心菜大小火球从既有的火焰中跳出来冲向指定的目标。
伊文从笔记术感悟出来的法术模型，与这种描述有所偏差，颇像《灵性冥想法》上面描述的次级火球术效果。
威力也要大了许多，这得归功于那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审美感知。
这造成了凝出的火球表面会出现一些莫名奇妙如同公式般的符文。
经过多次练习，他已经能配合着手势，将这个改良版的火舞术施法时间缩短到半秒左右，做到了近乎瞬发，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没有吉尔曼的馈赠，作为一个巫师学徒，即便有窥秘之眼的帮助，他也绝然不可能这么快走上法术改良这条道路。
也可以说，他是被迫走向了这条道路，那种对空间结构的追求完美执拗，像一根无形却坚韧的绳索，紧紧牵着他，让他循着那种直觉，对模型一调再调。
当然，法术的改良总是伴随着风险，其中他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精神力反噬以及魔力的暴走。
可与凯齐娅女巫研究魔法的风险相比，他觉得这并不算什么。
这一天，距离他拿到笔记本已经过了十多天。
有了几个法术模型做为样板，伊文触类旁通，开始研究灵魂之书内的符文组合排列。
在窥秘之眼和那奇异的空间感知帮助下，他就像一个对积木痴迷到极致的孩子，满心满眼都是新奇的探索欲。
每一个符文，在他眼里都如同一块形状独特的积木，承载着神秘的力量与奥秘。
经过测试，他发现将组合的基础符文控制在二十个以内，即便是失败受到反噬，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在探索过程中，他遭遇了无数次失败。
魔力紊乱、符文冲突的情况时有发生，但其收获也不少，知识和经验一点点积累起来。
有时候说想想，这或许就是拉斐尔·克莱恩巫师不给具体的法术模型的初衷。
让他自我摸索，更能更解其深层次的含义。
巫师的研究本就是如此，在混沌无序中摸索，于失败的残骸里拾捡希望的火种。
至此，经历了几场战斗的磨练，又加上对法术的领悟和研究，伊文心中已有了几分自信。
在他心里，埃德温已不再是威胁。
如果有那个密教徒的消息，他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查到底。
实验完火舞术效果，伊文回到阁楼的工作间，继续研究灵魂之书内的符文。
……
灵魂之书内，一个形似向外福射光芒的圆心符文，被伊文以精神力为丝线牵引，置入一个想象中的三维坐标系原点位置。
他没有试图以窥秘之眼去解析它更深层的含义，而是凭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美学灵感，又选取了三个呈三角分布，线条流畅的符文。
它们代表着稳定的支撑结构。
接着来，是数个带有螺旋纹理的符文，它们是空间里蜿蜒盘旋的能量通道……
形状依然稳定，可当他又加入几个符文……模型突然陷入混乱，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忍着精神力震荡的晕眩，他小心地抽离替换了两个符文，直到整个模型开始呈现出一种动态美感。
随着魔力稳定输入模型，伊文的手心里亮起一团柔和的光芒，随手一甩，这团光芒便落在了旁边的陈旧木椅上。
刹那间，那椅子仿若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
这是光亮术！
伊文心情澎湃，这已经是他组合出来的第三个法术模型，其他两个是法师之手和清洁术。
随着模型的构建完成，其中反哺的知识也让他明白了其中基础符文的含义，又可以着实尝试新的模型。
毕竟，一些法术模型，其基础符文也是相通的。
这种模型构建法应该算是独一份，伊文自嘲一笑，从储物袋取出一瓶宁神药剂倒入口中，感受着精神力一丝丝的恢复。
这段时间，在练习法术和研究符文之余，他也没忘记抽空研究《草药学》和《炼金学》。
宁神药剂，是旧大陆的巫师在研读魔法书籍，压制自身污染的一种常用药剂。
对精神力的恢复有着不错的药效，如果冥想时服用，还能起到事半功半的效果。
也正因为有这种药剂辅助，让他的进度快上了许多。
可即便是安排得满满当当，时间似乎永远也不够用。
灵性小屋里还有一本日记等待着他破译，更多的符文需要尝试着组合。
体会到宁神药剂的好处，炼金学也得提上学习日程。
凯齐娅的笔记只读了一小半，里面还有更多的法术。
储物袋里也还有一些小东西等待他研究。
另外，吉尔曼的读书资料需要抄录——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时间研读。
得找人帮忙了！
伊文脑海里浮现出艾琳的身影。
……
清晨，柔和的阳光穿透轻薄的雾气，洒在了窗台前的桌子上。
伊文端坐在书桌前，目光透过窗棂，看着前院的空地上正各自拿着一柄木剑，一丝不苟地练习着基本剑术动作的拾荒三人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微笑。
被三人缠得没办法，也看在他们异常听话的份上，在广播体操的基础上，他又教了几个基础动作。
这时，身后传来开水沸腾的声音。
伊文转过头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炉子上的瓦罐凭空横移起来，一直移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空。
然后微微倾斜，滚烫的开水就倾倒入桌上的水杯。
倒了大杯水，瓦罐轻轻地落到了一边的地面上。水杯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端起，飘到伊文的身前。
伊文随手端起，水杯的热气快速消散，滚烫的开水已成了温水。
他畅快地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伸了一个懒腰，仰靠在椅子上。
火舞术、力场屏障、法师之手、冷冻射线、光亮术、魔法伎俩……这些领悟或者实验组合出来的法术一一被他熟练掌握。
至于固化后如同天赋法术一般，仿佛超越了学徒级法术的闪现术，随着他的练习，更是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不止是瞬移距离和冷却时间的改变，还结合着某种空间感悟，让他对从学徒到正式巫师之间的蜕变有了全新的臆想。
或许，晋升正式巫师不只是精神力的提升和积累，还涉及到对法则的初窥与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