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毛病

我刚踏进咖啡厅，此时恰好冲出来一群人，看装饰应该是保安。

“我…我…“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看向我，由于人实在是太多，我那一到关键时刻就紧张磕巴的毛病又犯了。

“就是他！byd想吃霸王餐！还敢自己回来？挑衅呢这不是，兄弟们，给我干他！“随着一位中年大叔不由分说的的怒骂，我急切的想要辩解，可是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招呼到我脸上。

我被那瞬间的拳劲击倒在地，此刻睚眦欲裂在我身上具象化了。

“你们怎么现在动手打人呢？“一道霸气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等他说完再打不行吗？“

“好的经理！“

“收到，经理！“

“？“虽然但是，我真不是要吃霸王餐啊！

我缓了缓心神，淡淡开口：“我是来付…咖啡钱…的“

女经理并未多看我一眼，似乎像我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是污秽不堪、肮脏无比的。

她只是挥挥手招呼着一旁见证了一切的、由于害怕用菜单挡住自己半张脸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穿着一件可爱的粉色女仆装迈着小碎步来到我的跟前，令我意外的是，在这样「霸气」的咖啡厅内还有这般柔弱的女子，以及她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渡念，是这座餐厅的服务员。“

“咳咳！“女经理咳嗽两声，满眼不屑的瞥了眼渡念，显然她应该刚入职不就，着急忙慌的将我们的账单找出。

“那个…你是八号桌的客人，一共480！花呗还是？…“渡念说着将小票递到我的面前。

我嘴里混着腥臭的血水接过小票，小票上清晰可见的套餐名称让我有些无措：

「热恋套餐」

而后打开手机看了看微信余额：

5.20

看完余额我更加沉默了…

“那个…我不是看不起您，那个…我们这也支持信用卡透支的。“看样子这个女服务员很想帮我，只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我当然不愿意吃软饭，更何况她也只是个服务员，看起来和我一般大。

“不用，我打电话…“我说着便准备打电话，只是拿在手里，我却不知道打给谁…

我似乎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别说借钱了，我连一个可以敞开心扉聊天的人都没有。

店内的其他人皆是一幅坐等看热闹的表情，就在女经理就要再次挥手时，一直坐在位置上的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脸的忧愁的关心道：

“小兄弟，把你手机给我。“

我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正欲交出手机的刹那却被一张冰冷的小手爬上肩头。

“还真是逞能啊，小木讷。“

这么叫我的，唯有她了，只见常晓雨随手掏出几张红色大钞拍在地上，以一种我无法抗衡的巨大拉力将我在地面上拖动。

直至到达屋外的一棵树下。

我不认识那是什么树，我只知道常晓雨停在那片树下，注视着那棵树。

“我觉得刚刚那个大叔人挺好的啊。“

“好个屁！“常晓雨罕见的爆了句粗口，“等他那你手机给你贷款15w网贷你就老实了！“

“啊？“一时间我无话可说，我不愿相信那看着憨态可掬的大叔会做出这种事。

“不信？“常晓雨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app：

名称：［逆天网贷］

尊敬的常晓雨女士，您有一笔在我行15w的贷款，三日后逾期，共连本带息需还款150w！

收到请回复！

我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只看出两个字：吃人！

“不儿？？“虽然震惊，但是我还是选择一把夺过常晓雨的手机打出了「TD」两个单词。

常晓雨见状立刻将手机抢了回去，看了一眼后，苦涩的笑了笑：

“你干嘛？哎呦～“

“我的运营商每次给我发这些消息我都是TD就可以退订了啊。“说着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看我的退订记录：

——［****平台］送您价值80元礼包，现只需您充值5000元即可领取，收到请回复［R］，退订请回复［TD］

“你这家伙…“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此时的我还有些自豪于自己的聪明绝顶，可她并不理会我的沾沾自喜，平常不过的一句“我们接下来去哪？”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接下来去哪？“

仅仅只是平淡的一句问话，在我耳中却好似晴天霹雳。

去哪呢？

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比较前六次约会都没进行到这一步…

我现在倒是有些怨恨自己没有提前做攻略，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人教这个东西啊！

更重要的是现在没钱，谈恋爱花女孩子的钱总是不好，于是我诚恳的向她说了句，“那个钱，我会还你的。”

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静静的坐在一个石制的凳子上。

她挥挥手让我也坐下，我坐下后便一言不发，小说至今为止都是为爱发电，怎么还这笔钱倒是成了一个大问题。

“小木讷？想什么呢？“常晓雨满眼都是我的向我凑了凑，“欸！小木讷，你为什么喜欢写小说啊？“

我顿了顿，鼓足勇气后依旧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道：“曾经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想写下一切，直到后来只要能坚持写下一本，再到现在半推半就的靠着写小说活着。“

见她不语，我苦笑两声反问她：“我这样也叫喜欢吗？“

沉默良久后，我缓缓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写的小说怎么样了？“

“写了个开头。“

我很想看看这样乐观阳光的少女写出的悲剧小说会是什么样的开头，不过我倒是不喜欢强人所难，除非…

“给你看看吧。“说着她将包中的泛黄稿纸拿出，开头这样写到：

［手术灯熄灭时，我手心的速效救心丸融成了糖霜。］

［护士递来染血的手稿，最后那页刺槐花被钢笔反复描摹，墨痕穿透三十七张纸，恰是他第二次心脏停跳的时长。］

在看完开头的瞬间，我下意识捂住胸口，痛苦呢喃，冷汗瞬间湿透衬衣，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救……救命……“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想起身呼救，可四肢却像被灌了铅，绵软无力的瘫倒下去。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涣散。

这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