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到正轨

县衙里，鸦雀无声。

攻击性拉满的话语说出口后，韦县丞洋洋自得。

但很快，他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许安淇并没有如他所想一样，被自己的语言激怒。

虽然身体在隐隐发抖，表现出的是一种紧绷的神情，似乎在忍耐什么，但怎么感觉都不像在生气。

？？？

不是，我可是要让你全家祭河灵呢。

你这是什么情况？

韦县丞很不理解，难道，这许老二又变回傻子了？

而站在他对面的许安淇，此刻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不让自己笑出声。

原本他面对这个屡次针对自己的县丞，的确怒气横生。

但，想想自己裤兜里的水水，韦县丞的话语，在他看来怎么想怎么招笑。

献祭河灵？大人，时代变啦！河灵都在我兜里乖乖呆着呢，献祭个啥？

而且，许安淇察觉到，韦县丞在故意激怒自己。

为什么？就因为抢了他侄儿水官职位？

好像也不是，似乎在第一次见面时，这个老东西就没说过好话。

许安淇仔细回忆，这种针对，好像是从知道自己是许安岭的弟弟开始......

就在这时，水水空灵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这个人，身上有一点点那个臭臭的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

臭臭的人？那个水水说很久之前能听懂它说话的存在？

许安淇心中讶异，神情却并不改变，也很快没有笑意了。

虽然心中满腹疑问，但尚且在朝堂，不方便问水水。

等晚上好好问问吧，如此想着，许安淇压住心中满腹问题，拱手对韦县丞道：

“韦县丞不必如此，下官本就立下军令状，若是洪水不退，我许家全家愿祭河灵。”

他现在没必要和这个老东西纠缠，组织人手清理河道淤积才是关键。

等水水力量恢复，洪水退去了，再秋后算账罢。

献祭河灵是吧，倒要看看是谁献祭谁！

李慎之本想说些什么，却见许安淇退让姿态，便也没有多说，只是眼神警告韦县丞，但后者毫不在乎。

但韦县丞倒也没有再更进一步口出恶言。

李慎之又看向许安淇，认真道：

“那治水之事，便交给许水官了。”

“是。”

许安淇应下。

在县令全权支持下，许安淇吩咐衙役再次叫来赵捕头，组织人手勘探分渠泄洪及河道淤积事宜。

赵捕头见到许安淇活着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许安淇一行人与守城守卫打了招呼后，从城门沿着设好的梯子外出。

“还好没得罪他，上午回来，下午就能带人重新出去，惹不起啊。”

恰巧守卫中有一位是上午几个守卫之一，见许安淇带人外出后，不由得感叹。

这次外出，没有意外，众人很顺利的听从许安淇的指示，在各处用绑了红线的细长木条做了标记。

虽然水位已浸过膝盖，对标记工作有极大阻碍，但因为【堪舆图】的存在，许安淇只需在高处，用上帝视角指示众人到指定位置即可，毫无阻碍。

好在插入木条并不是什么难的工作，再加上有挂，原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找准的淤塞要道和分渠节点，十几人一下午便标记完不少。

而立漕石碑自然也是在许安淇的指挥下，标记好了点位。

眼看天色已晚，众人便先行回城。

众人满腹怀疑，不太相信许安淇看似随意指点的地方是什么淤塞要道和分渠节点，觉得这个人是在瞎指挥，果然如传闻般在害人，只是这些怀疑和不满都被赵捕头压了下来。

“明日卯时集合。”

县衙口，定下明天出发的时间后，许安淇便独自走回县衙内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众人见许安淇走远，方才开始交流沟通想法。

“老大，我们就这么听他的随便点点插木条吗？”

“总感觉这个许家老二，只是在故弄玄虚，怕不是为了找机会逃跑，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其中一人按耐不住朝赵捕头问道。

“对啊对啊，俺可从没见过在那么搞的，在水那么深的地方，随便指几下就说是要道，让俺插下标记，不会最后他划的渠没泄成水，反而怪俺们插的不对吧？”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表示怀疑。

赵捕头没好气道：

“能咋办，人家可是县令跟前红人，他说他会治水，县令也偏信他，要是反驳，县令问我们谁会治水，你们谁上？”

“就我们这群靠着拳脚吃饭的粗人，不听人家的还能咋地？”

众人默然不语，但又有人说道：

“我不是听说县丞大人的侄儿也会治水吗？他以前还是水官嘞，他不能上吗？”

赵捕头听完，嗤笑般摇摇头。

“就他？”

“那还不如听许老二的呢，他说把寡妇都送河里去，你们乐意？”

众人听后也是连忙摇头

“那可不行。”

“确实不中。”

“就是，那还真不如听许老二呢....”

“对啊，西街卖豆腐的孙寡妇那么水润，要是给送河里去了......”

很快，众人的话题逐渐朝某个方面越偏越远。

......

是夜，月明星稀。

韦府。

书房里仍亮着光。

韦县丞舒适的斜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呷着茶，听完面前单膝下跪的捕快所述之言后，他开始低头思考。

很快，他抬头看向捕快，“你确定许老二一下午只是拉着你们随意点点，就让你们插标记吗？”

他再次询问。

“回大人，千真万确，小的整个下午都跟在许安淇身边，他的确并未仔细勘测，便随意吩咐我们插杆划渠。”

捕快肯定道。

“呵，真是天助我也，好一个治水奇才，看样子都不用我安排人手了，这李慎之还真是，好运啊。”

韦县丞听完，呷了一口茶后，乐不可支道。

“那明日你便继续监视许老二，一举一动如实向我汇报，要是他果真如此奇才，那就省事不少了。”

韦县丞面带笑意下令。

“是，大人！”

捕快拱手回应。

“...大人，关于您之前承诺的名单...”

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

“哼，你这是不信任本县丞？”

韦县丞似乎不满被询问，反问道。

“不敢，小的没有这意思，大人息怒。”

那捕快连忙俯首告罪。

“放心，给本县丞做事，承诺你的，便少不了。”

“多谢县丞，多谢县丞！”

“嗯？”

“哦不对，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