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石猴觉醒，灵力危机

山顶的桃核砸在孙悟空脑门上时，他正躺在瀑布边的青石板上晒太阳。

金毛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指尖刚触到那颗桃核，掌心忽然腾起一团灼热的金光。

“烫！“孙悟空翻身滚下青石，五指张开又攥紧。

那金光顺着指缝钻入血脉，在他后颈烫出七十二道莲花纹路。

整座花果山的云雾突然静止，连瀑布都凝成水晶帘般的冰棱。

“七十二变......“他盯着掌心喃喃自语，耳畔炸开万千生灵的咆哮。

待回过神来，右手已化作覆满金鳞的龙爪，轻轻一挥便削平了半座山崖。

“猴哥！“猪八戒叼着烤鱼从松林里钻出来，油光发亮的獠牙差点戳到呆立的沙僧。

两人望着满地碎石，只见孙悟空化作的玄色巨蟒正盘在断崖边，猩红蛇信卷起块磨盘大的岩石，“咔嚓“咬成齑粉。

沙僧肩头青铜甲片叮当作响：“七十二变不是只能变些障眼法？“

“障眼法能喷火烧秃俺老猪的尾巴？“猪八戒心疼地摸着焦黑的鬃毛——方才孙悟空变成的火凤凰差点燎了他的屁股。

此刻那泼猴正化作三头六臂的罗汉金身，六只手掌轮流拍打水面，激起的浪花把整片桃林浇得枝歪叶斜。

孙悟空变回原形跃上云头，金箍棒往霞光里一搅，万里晴空顿时扯出七彩漩涡。

他踩着筋斗云俯冲而下，落地时化作猪八戒模样，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学那夯货说话：“呆子，今晚的烤山鸡得给爷爷留条腿！“

真猪八戒气得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杵，方圆十里的松果噼里啪啦往下掉。

沙僧突然拽住两人，古铜色面庞绷得死紧：“灵力波动不对。“

孙悟空还在嬉笑的脸骤然煞白。

他踉跄着扶住歪脖子松树，七十二道莲花纹路正在皮肤下疯狂游走，每道金纹都像抽水的虬龙。

方才威风凛凛的金箍棒“当啷“坠地，砸得青石板裂开蛛网纹。

“变......变不动了......“孙悟空蜷缩成团，金色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他试着抬指想变只蝴蝶，指尖只冒出一缕青烟。

猪八戒扒开他后颈的毛发倒抽冷气：“莲花瓣在合拢！“那些璀璨的金纹正像凋谢的花萼般片片收束，每闭合一瓣，孙悟空喉间就溢出一声闷哼。

“七十二变要吞灵力。“沙僧突然解下腰间葫芦，暗红液体汩汩流入孙悟空口中。

这是他用三百妖丹炼制的血露，往常半滴就能让重伤的妖兵生龙活虎。

孙悟空却突然弓身干呕，血露混着金芒喷在草地上，灼出七十二个冒着青烟的小坑。

猪八戒急得直扯耳朵：“寻常灵力补不进！“

暮色染红瀑布时，孙悟空已经虚脱得说不出话。

他倚在灵石上，看猪八戒焦躁地绕着水潭转圈，九齿钉耙把潭底卵石都刨成了粉末。

沙僧突然按住同伴的钉耙，目光投向东南方逐渐亮起的星子。

“我去寻古籍。“沙僧解下护心镜塞给猪八戒，“你守好灵力外泄的痕迹。“

猪八戒盯着护心镜里流转的暗纹，突然一拍大腿：“老猪想起个地方！“他抄起钉耙就往云里钻，肥硕身躯撞散了一群归巢的仙鹤，隐约传来句“等俺打听......“，后半截话早被猎猎天风吹散了。

孙悟空想笑，喉咙却呛出金粉似的碎光。

他望着掌心逐渐熄灭的莲花纹，第一次察觉花果山的晚风这么冷。

瀑布又开始奔流，每声轰鸣都像在嘲笑他白天的狂妄。

猪八戒撞破三十三重云雾回来时，怀里揣着的蟠桃都磨成了桃泥。

他抹了把脸上的星辉，九齿钉耙往云头一插，扯着嗓子就嚎：“老孙！

东南三百里......“

话没说完就被金鳞闪烁的猴爪捂住嘴。

孙悟空浑身覆满龙鳞，头顶珊瑚角正往他鼻孔里钻。

沙僧抄起降妖宝杖架住两人，古铜色臂膀暴起青筋：“收声！“

整座水帘洞簌簌落灰。

孙悟空蜷在石座上，七十二道莲花纹竟从脖颈爬到了脚踝，金芒明灭如同呼吸。

他每喘口气，洞府里就多出个新物件——石桌长出孔雀尾羽，酒坛生出八条蟹腿，连猪八戒的钉耙都开满了桃花。

“这灵泉水怕是不好取。“猪八戒从怀里掏出团发光的雾霭，那雾气里裹着张残破的星图，“问遍二十八宿才探到，灵泉谷的泉水要月圆夜......“

“等不得！“孙悟空突然暴喝，整座洞府瞬间铺满冰霜。

他左眼燃着三昧真火，右眼却结着寒冰，掌心刚聚起的金光“噗“地炸开，把石座轰成了齑粉。

沙僧突然甩出降妖杖上的青铜锁链，绞住孙悟空乱窜的金毛尾巴：“灵力反噬，戌时三刻要入魔。“锁链上三百妖文逐一亮起，孙悟空周身金纹总算暂缓侵蚀。

猪八戒趁机抖开星图，肥硕手指戳得雾气四溅：“今夜子时便是月圆！“

孙悟空挣开锁链时，七十二变竟化作七十二道重影。

他踉跄着撞碎洞门，金箍棒往东南方一指：“走！“话音未落已化作玄鸟冲天而起，漫天金羽却半途变成冰雹，砸得花果山万兽奔逃。

沙僧解下腰间七个青铜葫芦，扬手抛向七个方位。

葫芦口喷出血色符文，在空中织成张遮天巨网。

猪八戒踩着钉耙追上去，肥肉在狂风中抖成波浪：“猴哥！

你的筋斗云......“

话没说完就被飓风掀了个跟头。

孙悟空此刻正陷在诡异的变化里——鹏鸟左翼突然化作石雕，蛟龙尾巴无端生出莲花。

他索性现出原形，金箍棒往云层里搅出个漩涡，却见东南天际聚起铅灰色云团。

“要糟！“沙僧突然掷出降妖杖，青铜锁链缠住孙悟空脚踝。

七枚血葫芦同时炸开，化作血雾裹住三人：“东海龙王在布雨......“

惊雷劈落时，孙悟空正变成山峦大小的避雷针。

千万道电蛇顺着金箍棒窜遍全身，烧得他七十二变彻底乱了章法。

猪八戒抡圆钉耙要挡，却被暴雨浇得现出原形——竟是个浑身黑毛的野猪精。

“收不住变化了！“孙悟空在雷暴中嘶吼，金瞳淌出血泪。

他时而化作参天巨树被闪电劈成焦炭，时而变作游鱼在暴雨中窒息。

沙僧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青铜锁链瞬间暴涨百丈：“落地！“

三人砸进沼泽时，孙悟空正变成块吸水海绵。

泥浆裹着腐叶往他七窍里钻，金纹被污浊染成墨色。

猪八戒獠牙戳进古树根系，九齿钉耙勾住两人腰带：“抓稳！“

沼泽突然沸腾如滚粥。

无数白骨手臂破泥而出，扯住孙悟空乱变的形体。

沙僧降妖杖插进鬼手堆里，三百妖文燃起青火：“是往生者的怨气！“

孙悟空突然发出非人嘶吼。

他浑身金纹炸成光茧，七十二变竟同时显现——鹏首、龙身、麒麟爪、孔雀尾......万千生灵在他躯壳上争夺控制权。

暴雨冲刷着这具扭曲的躯体，金箍棒哀鸣着缩成绣花针。

“定魂诀！“沙僧突然咬破十指，血珠在空中凝成卍字印。

猪八戒扯下颈间佛珠串，十八颗舍利子嵌入血印。

金光暴涨的瞬间，孙悟空总算凝固成人形，只是浑身皮肤下仍有东西在蠕动。

沼泽尽头亮起两点幽光。

像是巨兽瞌睡时半睁的眼，又像深潭里漂浮的鬼火。

孙悟空抹了把脸上的泥水，金箍棒突然自动指向那光芒：“灵泉......“

话未说完，七十二变再次失控。

他化作离弦箭矢破空而去，身后拖着的血雾在暴雨中划出猩红轨迹。

猪八戒的钉耙勾住他脚踝，却被带得在泥浆里犁出深沟。

沙僧降妖杖插地三丈才稳住身形，青铜锁链已绷成直线。

幽光骤然分裂成星河。

千万点荧光从沼泽深处浮起，勾勒出条白骨铺就的小径。

孙悟空皮肤下的东西突然安静了，金纹如退潮般缩回脖颈。

他盯着那些闪烁的荧光，火眼金睛竟看不穿三丈外的迷雾。

“当心幻象。“沙僧话音未落，荧光突然聚成美人面。

那面容与白骨精有七分相似，朱唇轻启吐出带毒的花雾。

猪八戒抡起钉耙要砸，却见美人面化作七十二张孙悟空的脸。

暴雨在此刻诡异地静止。

悬浮的水珠映着万千荧光，像满天星斗坠入尘泥。

孙悟空耳畔响起泉水叮咚，那声音穿透他混乱的识海，竟让七十二道莲花纹暂时归位。

荧光小径尽头传来锁链断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