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抱一次……”
贵妃凑近我的脸,用朦胧的声音说道。
完全失去自制力的贵妃,平时的傲气已荡然无存。从她激动的表情来看,显然是中了某种药物或香薰。“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这……”
我用超乎常人的反应力大喊:“贵妃娘娘似乎中暑了!快,先扶到帐篷里!”说完,我赶紧扶起贵妃的胳膊。
“拥抱……更好……”
“请再压低声音,仁贵妃娘娘。”
似乎已经不在乎周围的情况,身体开始缠绕过来。我紧紧抱住了那样的仁贵妃。
周围的人看来,仁贵妃似乎在摇摇晃晃。远处朱雀宫的侍女们脸色苍白地跑了出来。
她们比自己的身体更珍惜自己的主人。没有察觉到仁贵妃的状态不好,这是应该受到严厉惩罚的不忠。但那样的罪名以后再追究。首先应该检查仁贵妃的状态,聚集在祭坛下的侍女们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我扶着仁贵妃走下祭坛时,突然咽了口气。
直到现在还离得远,仁贵妃的状态不明显,但走到祭坛下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朱雀宫的侍女们,应该会立刻察觉到仁贵妃的状态异常。
也不能在祭坛上什么都不做。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朱雀宫的侍女长贤堂大喊起来。
“大家都让开!雪武人将扶着仁贵妃娘娘到帐篷,不要妨碍道路,确保周围空间!副侍女长去宫中请医生来!”
“是的,是的!”
“让开!推开前面的人群!”
迅速下达指示后跑上来的贤堂,一看到仁贵妃的状态,表情立刻僵硬了。
然后她嗅了几下鼻子,很快就明白了情况,抓住仁贵妃的另一只手臂一起扶着。我尽量压低声音说道。“贤侍女长。仁贵妃娘娘的状态……”
“大概知道了。可能是引起发热的安化毒,或者是使精神模糊的智性毒。也可能是妖月香或上界香之类的迷幻剂,详细情况还需要观察。”
作为侍女长级别的人物,似乎对各种毒药也很熟悉。一看仁贵妃的状态,就推测不是剧毒。
“……雪武人请注意呼吸。”“正在注意。”
“先到帐篷后再详细检查仁贵妃娘娘的状态……”“太平啊。”
那时,突然传来的仁贵妃的声音让贤堂颤抖了一下。“这,仁贵妃娘娘?”
“太平。太平啊。是的,你的名字听起来真好。舌尖弹出的发音真是豪爽,真是适合你的名字。”
“”
...
“在我多次看到裴贤妃娘娘叫你的名字时,我也想叫一次。现在直接叫了,真是清爽的感觉。太平。太平啊。雪太平。”
“这,仁贵妃娘娘。现在最好少说话。”
我像站在悬崖边的人一样,用苍白的声音说道。
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人听到仁贵妃的话,但如果就这样把仁贵妃送到帐篷里,恐怕直接被处死也不奇怪。贤堂的表情也完全变得苍白。
正在苦恼该如何是好时,贤堂突然捂住了仁贵妃的嘴。“呜,呜呜……!”果然……不愧是朱雀宫的勇敢女官长。
毫不犹豫地捂住了像天空一样高贵的仁贵妃的嘴。
然后拉住我的手,用力按住仁贵妃的腰间,她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要呕吐。“趁现在,快把仁贵妃娘娘送到帐篷里!”
贤堂一边设法捂住仁贵妃想要说话的嘴,一边带领我们两人向女官们开辟的道路前进。
“仁贵妃娘娘的状态不妙!周围可能有有毒的香料,把帐篷里的女官们都赶出去,谁也不要进去!”贤女官长大声喊道并指示,巨大的帐篷里的女官们纷纷涌出。
我扶着仁贵妃走进去,贤堂跟着进来,把帐篷里的中门全部关上。进入那巨大的帐篷最里面的内室,仁贵妃正在那里整理仪容。
赶紧扶着仁贵妃向最里面的床铺方向走去。
“贤女官长!”
“别,别慌。雪无因。我也知道一些情况。”贤堂似乎察觉到了仁贵妃的迷惑。只是,仁贵妃本人在努力克制并克服,所以认为时间会解决这个问题。
“仁贵妃娘娘的状态太不正常了。说是中毒,症状又不一样……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雪无因大人也要小心不要醉了。”
贤堂再次确认中门是否关好,卷起袖子,拿起内室角落里的干净水和毛巾。
“仁贵妃娘娘即使醉了也绝对不会失去冷静。这样身体如此散乱,确实不正常。”“贤女官长有什么猜测吗?”“……也不是完全没有猜测……”
“太平啊。太平在吗……”
仁贵妃艰难地睁开眼睛,叫了我的名字。
“仁贵妃娘娘。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请先躺在床上。”“我……扶一下我的手臂……呃……呃……”“我先铺床。来,抓住这里。”仁贵妃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
我迅速地拍打床铺,铺开被子。然后用力拉紧被子,迅速整理好,仁贵妃突然推开我,把我推倒在床上。“这,这位贵妃娘娘……!”
这位贵妃用那纤细的手按住我的胸口附近,然后跨坐在我腰间俯视着我。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周围,几乎看不见灯火。
急促的呼吸声和泛红的脸颊。
挥剑时看起来那么可靠的身体,现在这么近距离相对,却显得无比纤细。难以相信这样的身体能挡住我那沉重的一击。
即使冒着贵妃受伤的风险,现在也必须推开她。贵妃猛地抓住我的衣领,猛然低下头。“呃……”贵妃毫不犹豫地夺走了我的嘴唇。“唔……!”
“呃……”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击。旁边正在迅速抖动被褥的贤堂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内室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贵妃再次抬起头,垂下那红色的头发,对我说道。
“握剑时眼神如野兽般凶猛……现在却像那个年纪的少年一样。”
“这,这位贵妃娘娘……!这……这不对……!”“怎么,太短了吗?”
完全沉醉于香气中,既诱惑又茫然地笑着。真不敢相信这是那位威风凛凛的贵妃。
即使失去了自制力,人的推动力也有个限度。贵妃那刚强的性格在这种时候反而成了毒药。
贵妃再次紧紧抓住我的衣领,低下头。即使刚才是不经意的一击,这次我有了反应。我紧紧抓住贵妃的肩膀,侧身一滚,摔倒在床下。
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的贵妃也会摔倒,可能会受重伤,所以我用身体垫在下面,滚到了地板上。“咳……”
“雪武人!您没事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勉强站了起来。
一起滚到地上的贵妃也抓着床单,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用涣散的眼神看着我。甩了甩头,看着我,然后问道。
“怎么样。要不要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抱抱看?你的怀抱看起来真的很可靠。”“贵妃娘娘。现在贵妃娘娘失去了冷静。”
“失去了又如何?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仁贵妃紧紧抓住雪太平,抬起头,用朦胧的眼神问道:“还是说,你讨厌我……”“仁贵妃娘娘,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仁贵妃再次深深低下头,艰难地说道。那沉重的声音仿佛让空气都凝固了。“我只是……需要一个能与我一起握剑,一起讨论生活的人……”
“”
...
仁贵妃对我有一定的好感,这一点她自己已经表明了。然而,从常识上来说,感情发展到如此深切是不可能的。
显然是某种诡计让她完全陷入了迷惑之中。
“如果真是如此,我以朱雀宫主的身份命令你。违抗命令将受到严厉惩罚。即使以我的正妃或贵妃的名义,也必定会惩罚你。”
“……是?”
“你……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反抗。”仁贵妃一边打喷嚏,一边向我这边靠过来。
她的动作虽然迟缓,但每一步都很沉重。虽然可以轻易制服她,但对方是朱雀宫的主人仁贵妃仁荷宴。
她既是陷入迷惑的少女,也是无情夺取对方性命的杀手。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于是将视线转向中门。剩下的交给贤堂侍女长处理就可以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从中门离开的那一刻。
“请原谅我!我一定会接受应有的惩罚,仁贵妃娘娘!”——嗖啊啊贤堂将浸湿的面巾直接泼在仁贵妃的头上。“咳,咳……!咳!”
打喷嚏的仁贵妃再次倒在地上。
完全湿透的仁贵妃趴在地上不停地打喷嚏。
如果是被香气迷惑,应该用湿面巾不断擦拭呼吸道周围。然而,贤堂不可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在这个时候,用冷水浇头更有助于恢复平静。贤堂拿着干面巾跑过来,迅速擦拭仁贵妃的脸。
贤堂一边压低身体,迅速梳理粘在脸上的头发,一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呃,贤堂……呜……咳……”
“深呼吸,然后呼气!不断吸入新鲜空气!”
我确认贤堂在照顾仁贵妃后,迅速冲出中门。“真是危险。现在她失去了意识,正在床上整理身体。”过了一会儿,贤堂从帐篷外出来找我。
在不安的侍女们中间找到我,带我到帐篷后面的木箱前坐下,认真地说道。“那么……情况是……”
“给议员看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原因查清楚了吗?”
“好像是中了毒药或香薰。虽然很难分辨出确切的种类……但似乎混入了让人精神错乱的草药。”贤堂托着下巴,露出不安的表情,然后对我说。
“帐篷里发生的事我会带到坟墓里去。请不要担心,雪武人。”“……欠了一条命。贤侍女长。”
“不。本来先欠命的是我和仁贵妃,我觉得这样就还清了。只是……”贤堂犹豫了一下,然后表情坚定地继续说道。
“这一点您必须知道。我觉得……这种手段可能是白虎宫的德妃娘娘所为。”
“”
...
“或许在祭坛上,仁贵妃的剑柄上挂着的香囊有什么异常吗?”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只有离得最近的我没有确认。
那个香囊上的绳子自己松开了,然后向仁贵妃的脸上撒出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可能正如您所料。”
“”
...
“或许那个香囊是……”
“这是为了感谢您登上天龙祭坛,白虎宫的德妃娘娘送给您的礼物。”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这一切都是德妃夏月策划的。仅凭贤堂的证词,我就能有一定的把握。
“”
...
我咽了口唾沫。
贤堂完全站在我这边。如果我要求她作证,她随时都会为我作证。这样一来,策划这一切的德妃就无法逃避责任了。
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废妃是肯定的。废妃算什么,甚至可能被处以极刑。“贤侍女长。”那么……我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或许,我可以请求隐瞒这个事实。我可以向仁贵妃解释情况。祭坛上的昏倒事件可以解释为只是中暑。
是的,这正是我原本的目的,德妃夏月的弱点。只要掌握了这个弱点,德妃夏月就不敢轻易对我表现出敌意。
那些说要赢得她的心之类的,都不再需要了。我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或许,这可能与我的信念不符。
对不义视而不见,抓住那个弱点,任意摆布他人,这种事情让人感到恶心。
然而,她犯下的罪行重大,为了生存,我必须做该做的事。在这里隐瞒德妃的罪行。相反,用它作为弱点来操纵她。
是啊,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
...
“……为什么呢,武人?”
我微微闭上眼睛,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违和感。
我在《天龙恋歌》中看到的德妃夏月,是一个被权力蒙蔽双眼,做出各种恶行和罪行的恶人中的恶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产生好感的人物,无论做什么都机智狡诈,很难抓住她的把柄。
反正这样下去,她只会成为一个扰乱宫廷的恶人。是一个连怜悯的余地都没有的人物。然而。心中不断涌起的违和感。
真的这样就能结束一切吗,真的这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仿佛在不停地问我。血液加速涌向大脑,记忆不断回放。
坐在白虎宫的茶室里,略带羞涩地笑着的夏德妃的身影,仿佛与我所知道的《天龙恋歌》中的场景重叠。潜入后宫的狐狸。
那阴险的内心。绝对不会暴露尾巴的狡猾。
从剧本的角度来看,她应该是中后期被痛快地赶走,给读者留下快感的角色。
她是一个通过华丽地坠落而完成的人物。毫无疑问,她会迎来比任何人都悲惨的结局。然而,仔细想想真的很奇怪。
她是白虎宫的主人,坐在德妃的位置上。她的权威在青都宫中也是高高在上的。
尚未成为天道宫女的雪兰,怎么能审判她呢?怎么能抓住那阴险狡诈的夏德妃的尾巴呢?到底是什么让她走向了毁灭?
她是通过什么过程被审判的呢?
我还没读到那里,所以不知道。然而,涌起的违和感告诉我。
这……有些太奇怪了。随着《天龙恋歌》中夏德妃的形象在脑海中浮现……越来越……再深入思考可能毫无意义。是的,困扰我的情况已经全部解决了。
也许只要按照原计划,利用手中的夏德妃的弱点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然而,接近本能的直觉告诉我。还有……更多的事情……“现任女官长。”
最终,我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有些不对劲。”“什么?”
“您不知道夏德妃娘娘吗?她在这方面……想得很深。”回忆起记忆中香囊的模样。
挂在仁贵妃剑尖上随风飘扬的那个香囊的模样。
“无论使用什么权谋,她都能不留痕迹地进行阴险的行动。”“是,是这样吗?”“但是……”
我低下头说道。
“这……夏德妃娘娘亲自设计的计谋……未免太不周密了。”
事件的本质,往往需要比原本想象的再多剥开一层,才能真正显露出来。
*
“难得的天龙节,你却粘在白仙宫?”
“哎呀,大人,您怎么从内室出来了?”
白仙宫的屋顶上,白仙李哲云一出现,坐在屋顶上的书记官王翰吓了一跳,想要起身。白仙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王韩深深地低下头,然后重新坐下,静静地望着充满庆典气氛的灵岩地那边。“放风筝和放烟花的时候,从这里也能看得很清楚。我在等那个时候。”
“装作有浪漫情怀的样子,啧啧。身体又胖了一圈。刚进白仙宫的时候可是很瘦的。”“哈哈……太平安的厨艺太好了,有什么办法呢。”
王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用捡来的树枝在地上画着看不懂的图案。似乎是某种大型的关系图。
王韩一有时间就会画宫内人物的关系图,以便在脑海中整理整体的构图。他对宫内的权力结构非常感兴趣。
此外,他擅长读人心,眼力也快。在信息整理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宫内正五品以上的官员的性格和气质都整理在他的脑海中。
白仙看人的眼光非凡。
如果没有某种非凡的资质,他绝对不会接纳为白仙宫的人。书记官王翰的资质就是那种纵观全局的眼光。
“太平那小子,又陷入生死攸关的境地了吗?”“……您知道吗?”“一看表情就知道了。这小子,该藏的得藏起来。”
“……因为长辈们也不便出手,所以暂时保持沉默……”“放肆,太放肆了。”“对不起。”王翰就这样在地上画来画去,苦笑着。
“虽然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但这次的天龙节,太平也一定能活下来。我这个老朋友可以担保。他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
“说是直觉可能听起来有点酷,但其实都是有原因的。”“是吗?那就好。”连问都不问那是什么原因。反正无所谓。
这个叫白仙的老人真是难以预测。王翰苦笑着,把树枝扔过了草地。
“哎呀……正如长辈所说,难得的天龙节,去白仙宫做什么。待会儿得去天龙台附近看看有没有投注的地方。”
“又去赌钱输光了再回来爬着走?”
“感觉来了。今天一定能赢,呵呵。不过……”王韩扶着地板,茫然地望着天空说道。──地上画着仁峰河家的组织图。
从顶端的当家河降石的名字,到中仪妃夏彩琳、德妃夏月、御正武士夏晋成……一直跳到末端的下级家臣的名字。
“白仙长辈,您玩过投注游戏吗?”“年轻时玩过一些。”
“我试过一些。最终要赢大钱,只能下大注。无论如何,关键时刻到了就得下注。如果犹豫不决,一辈子都赢不了。慢慢被蚕食,最后变得一贫如洗。”
“你讲得真啰嗦。”
“……这次真的能赢。”“你倒是挺会说的。”王韩对白仙的责备也只是苦笑。
白仙总是这样随意回应,但待在旁边却莫名觉得亲切。月亮向中天移动。天龙节的夜晚,变得更加深沉。
闭上眼睛,不难想象出那些景象。
中仪妃夏彩琳在主宫的走廊上走着,用扇子遮住表情。
守护在皇帝身边并阿谀奉承的家主夏江。守护着他的御前武士夏振成。还有,主持天龙祭并忙得团团转的德妃夏月。
“当然,我的领悟之类的东西,如果是见识广博的白仙大人,应该很快就能看透吧。”说完,王韩低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人与人之间争权夺利,或者在赌桌上赌博,总觉得非常相似。即使是下围棋或象棋,也不能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部吃掉。”
王韩一谈到这个话题,声音就会不自觉地变得沉重。“那样的话,有时候……就会变得必要了。”白仙的眼中只能看到静静仰望夜空的王翰的背影。
那背影看起来很孤独。仿佛在回忆被抛弃的过去。“弃子。”目前对雪太平生命威胁最大的人是德妃夏月。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无法袖手旁观他的危机……尽管如此,书记官王韩只是坐在白仙宫的露台上喝酒。
仿佛什么都不需要做一样。夜色渐深。天龙祭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