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这是她丢给我的。”段诚举手做投降状。
“丢给你你就要接？我看你是本来就想这么干吧？”季绯璃微眯起眼睛。
“绝无此事。”
季绯璃突然靠近段诚的耳边，像师妹和师兄说悄悄话一样，悄声道：“那个花魁长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段诚没有防备，下意识道。
房间内的温度没由来地降低了几分，段诚只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季绯璃看上去一点没有生气，她面带微笑地将手中的木牌抛给段诚，“令牌给你，你去找她吧。”
段诚这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没有接这块烫手的山芋，任由其摔在地上，发出梆硬的撞击声响。
他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师妹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找那个花魁的，我只会跟师妹一个人双修！”
本来听到前半句的表态，季绯璃还颇为满意，等到后半句时，她又准备拔剑砍人了。
段诚眼疾手快地把已经出鞘两寸的剑刃按了回去。
“师妹你听我说，我感觉那个花魁有大问题。”
季绯璃手指依然停留在剑柄上，目光清冽，“你说。”
段诚把他的观察，分析，还有推测一一道来。
听完后，季绯璃面露思索之色，“如果真像你所说，那这个秋水姑娘的确有问题。”
“要我今晚去一探究竟吗？”段诚自告奋勇地开口。
不要误会，他并没有其它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要调查出真相。
季绯璃瞥了他一眼，“先暂且观察一段时间，掌握她的行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草惊蛇。”
为了防止段诚有奇怪的误会，季绯璃补充了一句，“这些只是你的猜测，我们需要掌握实质性的证据。”
段诚点了点头，“我懂的，师妹也不想我和别人……”
段诚看到少女一副要杀人的脸色，硬生生地把后面“双修”二字咽了下去。
妖女，咱走着瞧。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依旧在暗中调查，但把重点观察对象放在了秋水姑娘身上。
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对方的作息时间和出行轨迹，但不论怎么看，对方并没有任何异常，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楼女子。
令段诚感到遗憾的是，这几天里，秋水姑娘一直没有接待客人，和师妹一起看动作片的愿望泡汤了。
但毕竟是青楼，他们在观察秋水姑娘的时候，不免听到周围隔间传来的一些霏霏之音。
每当这时，段诚偷偷地观察季师妹，发现她神色如常，气质清冷，丝毫没有被这些声音干扰。
段诚悄声问道：“师妹对这些事感到稀松平常，莫不是经常光顾？”
季绯璃斜睨了他一眼，“我自幼在外闯荡，去过的地方多得去了，青楼有何去不得？”
段诚大惊，“你一介女身，去青楼干什么？！”
“倌人我又不是没当过。”
“？！！”
见段诚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季绯璃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家伙还是挺在意她的。
“好啦，骗你的。”季绯璃少见地放缓了声音。
段诚想想也是，就季小姐这超绝敏感肌，别说接客了，怕是轻轻一碰就受不了。
而且根据他数次接触少女肌肤的经历看，对方僵硬紧绷的肌肉和生涩的反应，的确是没有任何和男人接触过的模样。
差点上了这妖女的大当。
季绯璃看到段诚变幻数次的神色，暗暗想笑。其实她的确有当过倌人的经历，那一次，她伪装成青楼女子，成功伏杀掉了一个强敌。
但既然他这么在意，还是不说出来好了。
“快看，那花魁有动静了！”段诚忽然道。
季绯璃顿时凝神，循声望去。
只见秋水姑娘一个人悄悄进入了后院，事前，还左右张望了一番。
按照他们这几天掌握的作息和行踪，秋水姑娘这个点应该在午休。
眼下却反常地来到了后院，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有问题。
两人对视了一眼。
段诚刚要有所动作，却被季绯璃伸手拦了下来。
“等等，院子中似乎布置了某种探测类的法术。”
段诚仔细一感知，发现确有其事。
段诚看着秋水姑娘消失的地方，开口问道：“你觉得她是什么修为？”
季绯璃沉吟道，“以我所见，应该不超过通玄境。”
段诚翻了个白眼，感觉对方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没过一会儿，秋水姑娘就出来了，这让他们准备逮个正着的计划落空了。
“还要动手吗？”段诚问。
季绯璃思索片刻，确定了行动方案，“今晚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正面周旋，我去后院调查其中藏了什么东西，不要打草惊蛇，争取做到两边同时一网打尽。”
说完，她瞥了眼段诚，“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不会到时候连个花魁都拿不下来吧？”
段诚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了巅峰期的八九成，对付通玄境以下的敌人没有任何问题。
他比了个自信的手势，“早恢复好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已，看我轻松拿下她！”
“你自己注意把握分寸。”季绯璃没有看他，话里似乎另有含义。
段诚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放心，我不是说过了，双修这种……停停，把剑放下，有话好说。”
……
是夜。
青峰镇毕竟不似京城那般繁华喧闹，到了夜间，彻底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动物叫声打破夜里的沉闷。
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
那就是暗香坊。
甚至可以说，它到了晚上才真正地活起来。
这里不似高档的烟花之地，有着附庸风雅的名流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这里绝大部分女子只是做着简单的皮肉生意。
一个贵公子模样打扮的青年出现在了暗香坊门口。
不是别人，正是段诚。
剑宗内门弟子的服装太过招摇，他到镇上的第一天就换掉了，秋水姑娘给他抛牌子的时候，应该是不知道他剑宗弟子的身份的。
段诚摸了摸下巴，总不会真是看中我的长相了吧？
他一甩衣袖，将两手背在身后，大步踏入暗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