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将至，学校里大家都渐渐没了学习的动力，优助自从开始自学法术后就一直没认真听课，到了学期末自然是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时常拉着白羽帮自己补习。
“出名的岩系法师…”
“现在什那政府的执政官戈瓦纳·西拉德，嗯…萨斯，萨斯算吗…额，还有…”
白羽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威廉·路易，中联中廷的长官。”白羽指了指书上的一段，“这只是选择题的题库啊优助，你这样是过不了历史的，萨斯的法术学还有一堆要背的，我看你不作弊这学期是难了。”
“喂，作弊是你这种模范学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可是你这样已经无药可救的情况…”白羽说着，靠在椅子上，“我也没办法啊。”
“别这样啊你可是学霸啊！”
“那我也…”
“喂！你们俩。”
他们转头，看见了萨斯，萨斯还是穿着自己的那件皱巴巴的衬衫，一手叼着烟。
“图书馆让抽烟吗，喂？”优助不屑地说。
“不让。”但他还是自顾自地继续抽，“你们今年寒假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继续练习法术，我已经找到了突破魂殇的方法了，嘿嘿。”
“控速是吧。”
优助瞪大了眼睛。“你偷看我训练？”
“别这样，我好歹是你的老师，关心一下学生的事情能叫偷看？”萨斯轻描淡写地说，“中联，你们应该熟悉吧，什那的政府，中央军署联合部，目前有三个外勤任务实习的名额，大概半个月，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帮你们说说。”
“外勤任务，什么任务…”白羽一下抓住了重点，皱眉说。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次任务是6人小队，都是中联实战经验丰富的资深人员，危险性不会很大。”
“可我们只是刚刚升入高阶班的学生…”优助问。
“你可以不去的。”萨斯说，“只是校长说白羽现在完全可以胜任这样的实习强度，另外的两个名额我也还在问询中…”
白羽显得很诧异，居然是自己的师父柳茗烟主动推荐了她，看来柳茗烟是觉得需要给白羽一些这样实战的演练。
“我可以！”优助也说，“让我去吧！”
“你确定吗，小优助？”萨斯笑了，他知道优助这样渴望变强的心态一定会去的，“那可不是过家家，是真正的战斗哦。”
“嗯，我知道。那我就更应该去了！”优助笑了，“不经历实战演练，怎么变强，是吧！”
…
“你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人家白羽是全优生，又有我亲自指导了这么久，你一个半吊子的法师，怎么比得上她哦。”
柳茗烟一边帮儿子收拾着，一边言语刺激着优助。
“我的确不如白羽，可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行，我也自学了很久，我相信还是有所长进的！”优助丝毫不理会母亲的刺激。
“那就好了…”柳茗烟坐了下来，看着儿子下定决心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一样…
“茗烟，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把考卡斯击败，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必须做的事！”
唉，这个儿子，和他一样，都是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要完成的人…
“不管白氏凶杀案的凶手是谁，那些家伙总有一天还会再对其他人下手…我也希望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自保能力。”
优助感觉到母亲的认真，也停住了。
“放心吧…我不光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重要的人的，这是我必须做到的事情。”
…
最终优助和白羽、李朝三人均被选中，三人收拾好东西，跟着中联的小队，踏上了前往蒙特北境的道路。
“战场在前方。”优助三人刚刚在指示下到中联军营，放下行李，一个彪型大汉就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脸上伤痕累累，一只眼睛上戴着眼罩，穿着一身中联的蓝色军装，上面有代表军官阶的纹饰，粗壮的手臂力量十足，声音浑厚低沉，整个形象就给人一种安稳踏实的感觉，看起来让人十分放心。
“威廉·路易，你们好。”他笑着说，但并没有伸出手和他们握手，“你们就是萨斯说的那三个孩子吧。”
他们点了点头。“对，我叫…”
“我们都知道了，资料提前发给我了。”路易打断了李朝，“团队都认识你们了，你们也认识认识他们。”
优助看着两男一女出现在路易的后方。
“金·维特，叫他金就行，是你们的后勤官，缺什么都可以找他，他可是你们此行最重要的百宝箱。”
一个看起来比路易还要魁梧的大汉朝他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虽然身材高大，但他看起来十分温和。
“浅井青竹，比你们大一届，刚刚进入中联，法务部派来的，额…防止我们做得太过分。”
其他人都笑了，青竹是他们中穿得最正式的一个，戴着一副眼镜，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还有最重要的这位，韩乔伊小姐，你们的领队，特种部队第71届优秀毕业生，是北境长大的孩子，也是我们此行的向导。”
韩乔伊看起来是个很坚毅的女性，穿着十分干练的战斗服饰，头发也是干净利落的短发，手上戴着露指的战术手套。
“那么，乔伊？”
她点了点头，走上前。
“我们此行的任务，是要说服北境和什那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北境虽然常年冰雪覆盖，但也曾经也是繁荣的地方，现在已经渐渐陷入战乱，目前北境共有四个部落，中联曾经指派外交官联结了其中的三个，唯独最后的一个部落成了大问题，先后派去了好几组人员，都无功而返，有的小队甚至全员都不知所踪。”
“出事了吗…”优助问。
“也许…这不好说。”路易说，“不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再派去的人，几乎都被挡在门外，甚至不让进城，所以此行也有可能会失败，所以你们不用抱太大的希望，尽力就好。”
“风雪的国度…”优助看着资料里风雪交加中的城市，不由得身上已经有了凉意。
…
什那城门。
优助背着包，回头看了一眼什那城。
“终于又可以出门了。”
白羽和李朝也很是兴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变大，从城里一路跑了过来…
来人穿着漂亮的白色丝绸衣服，背着一个大包，一双漂亮的黑色雪地靴，一头棕色的卷发盘成了一个发髻。
“艾玛！”优助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艾玛的内心想法，这位大小姐一定通过金钱的力量得知了他们的去向，于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加入…
“我和你们一起去。”艾玛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拿出糖分给大家，“放心，路费我都会自己出的，家里那边有苏珊在，正好也给我一个机会出去逛逛。”
“艾玛…这是中联的任务，可不是闹着玩啊！”白羽说，一边帮艾玛打理着头发。
“我也接到了路易长官的通知…”韩乔伊看着艾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看来，咱们的这次任务要多一个新成员了，欢迎加入，艾玛·伯恩小姐。”
“嘿嘿，任务是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
韩乔伊脸上露出难为的表情。“这个恐怕不太方便，毕竟是中联的内部机密，还是比较重要的。”
“哦～”艾玛俏皮地跳到前方。
优助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于是带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她。
“我其实知道你们的任务了，你们的指挥官也是需要钱的，中联又不会和钱过不去，嘿嘿。”她笑着转身，“来吧各位，向北境出发！”
优助的内心是拒绝的，但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艾玛，你这个富婆。”李朝说。
…
一行人渐行渐远，离开了温暖的什那，进入了寒风刺骨的高原，冰雪渐渐取代了四季如春的景象，大家也换上了更厚的衣物。
“调查北境周围村庄，联络北境部落，争取得到支持。”艾玛不顾优助等人的制止说着，看着大家，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韩乔伊表情冷静得吓人，如同一座冰山一样，站在她周围都能感觉到冷气，感觉艾玛再多说几句有关任务的事情就能让她直接杀了，优助连忙给艾玛使眼色，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听到。
背着大部分行李的金·维特走在最后面，露出一副贴心大哥哥的表情。
“北境温度很低，风雪经常会改变地貌，而且居民也居住得很分散，我们手里的地图已经是三年前的了，没有熟悉的人带路，我们真的找得到吗？”
“艾玛，不是我们在做任务吗…”优助翻了翻白眼。
但是艾玛并没有理他，快步向前和韩乔伊走在一起，维特走到优助身边，笑了笑。
“这位艾玛小姐，还真有兴致啊。”维特说，“乔伊一直是个冷若冰霜的人，也许…会被艾玛小姐的积极性改变也不一定。”
优助看了看前面极其不协调的艾玛和乔伊…这个组合…会很有趣的吧…
“你们看！”艾玛指着地面，大声地叫着。
大家立刻跑了过去。
“雪原狼…”
眼前，是一个被冻在地上的雪原狼，个头很大，有一个人大小，一根箭深深插在它的腿上，看起来伤口十分严重，整条腿都已经溃烂，似乎是被箭射伤后带着伤逃跑最后体力不支被冻死的。
“这附近一定有人居住。”金说。
“听说北境已经开始在地底建造建筑物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出入口就很难找了，更何况如果拥有足够的储备，他们甚至可以几个月出一次门打猎。”韩乔伊说着，慢慢地从地上摸起一点雪，“这里的雪很厚很硬实，感觉像是经常被踩一样。”
“好厉害啊，乔伊。”优助羡慕地看着她，“看不出你这么懂北方的常识。”
“我从小就是雪地里长大的孩子，我的父母都死在雪地里。”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我想，我们应该很靠近目的地了，大家做好准备，如果交涉失败，尽快撤退，不要节外生枝。”
优助总觉得她比看起来的更成熟得多，而浅井青竹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知道大金怎么和他们俩呆了这么久的…
“有暗门！”白羽兴奋地说，她踩着冰雪覆盖的地面，听着脚踏下去的声音，慢慢地探索着。
“我也感觉到了…”韩乔伊把手套摘下，蹲在地上摸索着。
突然，她好像拉到了一个门把手，用力一拉，一扇门在雪地里被拉开，阶梯顺延向下，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我们下去看看吧。”
韩乔伊带头，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小心翼翼地步入地下，白羽用火法点燃墙壁上的火把，端详着墙壁上的痕迹。
“这似乎是海特部落之前一些人的住所，不知道为什么被摒弃了。”
四周的石壁上画着非常古老的壁画，包括打猎的场景，还有许多战争与对抗雪暴的画作，白羽仔细地看着，用笔记本记录着。
“这似乎记载着整个北方民族的发展历史，有很多和幻域历吻合的地方，虽然很简单很朴素，但是其古老程度却有可能比什那城还老。”
随着走廊慢慢延伸，火光却越来越暗，外面雪暴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只剩下了大家的脚步声和水的滴答声。
“感觉怪怪的。”
优助拿着火把，继续向前走着，终于，狭窄的通道到了尽头，一个巨大的空间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们震惊了。
干枯的尸骨…
北境的地下据点里，竟然已经一片狼藉，像一场屠杀后的现场，到处都是歪歪倒倒的尸骨，刀剑纵横交错，深入在一具具尸骨上，整个地下据点就像一个地狱般的世界，空气中飘荡着死去幽魂带来的阴冷气息。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优助几人慢慢进入这个炼狱的世界，四处环顾着。
“战争…”艾玛拿起一把刀，看着刀背，“这是刚瑟瓦锻造的精钢武器，看起来，刚瑟瓦人已经把战火烧到了这里。”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屠杀这些人民？”优助握紧了拳头，“就算他们不合作，也没有必要把屠刀举向那些无辜的人，这样的做法真的是太残酷了…”
“这就是战争。”韩乔伊冷静地说，“有人牺牲，有人在乱世中苟活，有平凡人因此崛起，也会有大家族因此没落，在战争中，我们都是一枚小小的棋子。”
优助叹了口气，慢慢地蹲下来，从地上拾起一把剑，看着剑上已经干涸的血。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这就是现实。”金把手放在优助肩上。
“就算是这样，就算如此，我也不认为政权的更替、权力的斗争需要付出如此多条人命的代价，政府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人民，不是让人民成为自己的战争兵器。”他放下剑。
“应该不止只有这一个据点，四处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沿着主路找下一个据点，总会有幸存者的。”韩乔伊说。
大家纷纷离开去寻找可以用的物品。
优助深入到建筑里，这里依然是一片死寂，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有好多孩子样的瘦小尸骨倒在四处，令人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一股难受。
“这里有一本日记…似乎…”白羽翻开满是灰尘的旧本子，一点点读着。
“这日记…是威达尔·洛克的。”
“那是失踪的那批中联人员！”韩乔伊取下一个火把帮白羽照着光线。
“我们被包围在最后的洞穴里，补给已经耗尽，火把也越来越黯淡，我们只能殊死一搏，希望最后能有人逃出去。”
“他们，被什么东西杀死了吗？”李朝怯怯地问。
“也许是北境的某个好战部落…”韩乔伊说，“雪原狼，养狼的部落吗…可是安维部落和我们是有同盟协约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是我们自己的盟友下的手吗？”
“很有可能…”韩乔伊皱着眉头思考着，“养狼的维特部落和我们此行要接触的海特部落是世仇，维特部落一直和什那更亲近，海特则更倾向刚瑟瓦，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现疑似维特部落袭击什那使团的线索呢。”
“不管是袭击还是嫁祸，这件事都很不简单。”白羽说，“我们还是得尽快先与海特接触，探探口风。”
一行人继续前行，又陆续发现了一些废弃的据点，里面也是一片狼藉。
终于，远处出现了一座城堡，伫立在雪山半腰，看起来磅礴巍峨。
“我们到了，海特部落的锡山堡，也是北境最大的军火库。”
…
城堡之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披着貂皮大衣，嘴里含着雪茄，看着雪光中升起的太阳。
背后，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瘦长男人地看着他。“什那的使团要来了，维斯塔姆。”
“我知道该怎么做，白少爷。”
“你知道就好。”男人说，“不要让我们失望，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壮汉深深吸了一口。
“事成之后，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白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