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合作

末世后的道路与灾前相比大不相同，若初次通行难免绕路。所幸温禾有过数次往返经验，途中虽不时遭遇新聚集的尸群阻道，但总体还算顺利，仅用了一个多小时便抵达雾隐山脚。

“通讯至今未恢复，恐怕确实出了状况。”温禾转向项安低语，“我们得抓紧上山。”

薛书剑闻言愕然：“若真遇险情，不该暂缓行动吗？”

“基地规模是我们的近百倍，应对的变异体数量远超我们。”温禾摇头解释，“既然山路未封，说明问题尚在可控范围。”

项安认同温禾的判断，当即踩下油门驱车盘山而上。沿途设置的临时路障中央均留有通行缺口，沥青路面残留着暗红血迹却未见尸骸，显然是经过及时清理的结果。

前两道关卡无人值守，至第三道路障时，预留通道处增设了简易栏杆。

“站住！”林间骤然跃出两名哨兵，枪口直指吉普。

“联络员温禾。”“她降窗探身，“昨日已提交过通行申请。”

哨兵简单查验后立即敬礼：“温队欢迎回家。”

“基地通讯中断是怎么回事？”

“刚遭遇变异体集群袭击，指挥部可能无暇顾及通讯。”哨兵扯下防护面罩，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与浓重的黑眼圈。

温禾眉头紧锁：“白天也来？”

“最近频率极高。”哨兵苦笑着抹去额汗，“幸亏新训的战斗员及时增援，否则全员都无法休整。”

温禾郑重回礼：“辛苦了。”

驶离哨卡后，温禾低声解释：“变异体出现后，岗哨成为伤亡最惨重的岗位。虽然道口缺乏有效防线，但必须留人示警。”

“不能用摄像头？”薛书剑抱臂疑惑。

“山里条件有限...更何况摄像监控存在视角盲区，夜间成像效果差，更容易因值守松懈酿成大祸。”

项安忽然侧目：“刚才哨兵称呼你温队？”

温禾摇头纠正：“不是特警队。基地初期组建了搜救战斗专班训练新人，所有教官都挂队长职务。”

“之前基地是怎么准许你这样的精英外派的？”薛书剑难掩诧异。

“人群太聚集容易招引更多变异体，建立卫星据点既能分流人口，又能拓展通讯中继网络。”温禾调出手机里的电子地图，十几个绿色光点沿山脉闪烁，“每个联络员定位都是关键通讯节点。”

经过两处暗哨核验后，吉普车终于驶入核心区。

雾隐山基地依托竹坑村废弃的三线人防设施改建，斑驳的红砖建筑群仍保留着上世纪“备战备荒”的标语。新建的岗哨塔上空无一人，塔顶预留着机枪位的圆形基座泛着冷光。

季鹏涛战术背心残留着未干涸的血渍，疾步迎向车辆：“你们赶得真不是时候，防空洞D区刚被变异体突破。”

“实验室受损了？”温禾推门下车。

“设备损毁不少，庄教授没事。”季鹏涛用缠着绷带的手指向西北角建筑，“倒是逸尘断了两根肋骨，不过还能喘气。”

三人跟随季鹏涛穿过伤员转运区，担架上凝固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褐，四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按我估计，今天下午就得封山。”季鹏涛低声朝温禾道，“四面八方都有变异体，再不收缩防线，牺牲会更大。”

庄锦华所在的红砖房木门虚掩着。项安刚在门前站定，庄锦华便察觉到动静侧目瞥来。

“项先生，我现在抽不开身。”他保持着给女儿擦汗的姿势，医用棉球在掌心攥成团。

项安望向病床，庄向雪正蜷缩在被褥间浑身发颤，冷汗浸透了额前碎发，呈现出典型的惊厥症状。

“小雪怎么了？”项安立即捕捉到庄锦华症结所在。

庄锦华下颌微沉：“医护刚来检查过，是突发性创伤应激障碍......都怪我保护不周，原以为让她待在实验室就能避开危险。”

“...说回正事。”庄锦华强压情绪波动，“听说你有重要研究资料要交给我？”

项安颔首：“庄教授的病毒研究进展到哪步了？”

“有些阶段性成果，但实验室刚遭破坏，很多数据都要重头再来。”庄锦华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项安不再绕弯，拎起随身携带的金属箱：“这里有支成品试剂，效果可能与你研究方向一致。”

庄锦华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我不怀疑这世界上有其他人会找到这个方向，甚至我也相信有人肯定比我走得更前面。”

“但项先生，你应该没有科研的经历吧。”他摇摇头，“而且你们避难所同样缺乏实验条件...”

项安突然卷起衣袖：“庄教授没注意到我的体型变化？”

庄锦华话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项安鼓胀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格外醒目，最令人震惊的是他那明显拔高的身高。

“我23岁，早过了发育期。”项安补充道。

庄锦华闻言，眼底的讶然终于按耐不住：“项先生，你难道是科研天才？既有这种能力，为何不继续研究？届时你将成为全市...不，全人类的救世主。”

项安摇摇头，打开金属箱，绿色试剂在恒温层泛着幽光：“这就是我说的试剂，来源不便透露，但希望能推进您的研究。”

庄锦华接过试剂的手微微发颤：“虽然难以置信，但你的变化确实远超常理——”他摘下眼镜在衣服上胡乱擦拭，“如果能复刻这种强化效果......”

“作为交换，”项安扣上箱盖，“我希望研究成果优先供给避难所。”

“这是自然！”庄锦华将箱子接过，“只要能研究出成果，首批药剂必定送往青檀苑。至于样品来历......”他意有所指地停顿。

“别提成品药剂的事情，顶多就是我给你带来了些研究启发，”项安拉下袖口遮住肌肉线条，“雾隐山基地人多眼杂，知道得少对大家都好。”

庄锦华郑重颔首：“研究团队由我全权把控，基地领导只需要成效，而不会过问具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