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咸鱼的第一次说话

咸鱼说：“将一颗花生投到漏斗里，很快落下；一把花生挤在一起，一颗也落不下，

你说的最好是花生。”

细腻的水汽尽情氤氲，温热的清水飞流直下，缕缕青丝紧贴酮体上，根根血丝散于积水中……

少女关上淋浴，扯过身边的干净衣服穿上，她盘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窗边，湿漉漉的衣物在风中摇摆，

两根手指拈起一个耳麦，眉毛很有想法地抖了三抖，

【提示：重要模块，请尽快食用！】

咸鱼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重新睁开，

【请尽快食用！】

算了，算了，不就是吃个耳麦吗？反正玻璃瓶和铁链子可以啃过，没什么好怕的，

对，就是这样，咸鱼给自己做了好久的精神建设，咽了口口水，张开嘴巴，

“啊——”

咸鱼索性将两只耳麦都攥在手里，一把扔进嘴里，闭上眼睛，嚼都不嚼，猛灌一口水，昂头伸脖子，

“咕咚——”

耳麦顺着食道掉进胃里，咸鱼闭着眼睛细细感受，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睁开眼睛，眼前没有再出现什么文字，

又过了十分钟，见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眉间红光闪闪，咸鱼跳进了床头的鱼缸里。

“呼呼呼——”

随着胸膛剧烈的起起伏伏，李一宁骤然睁开了双眼，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头冲着天花板就撞了过去，

“唔…好痛…”

李一宁一边揉着后脑勺上的大包，一边呜咽着，头上的疼痛让她迅速认清了现实，

“呜呜呜呜…小咸咸！”

李一宁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一把抱住鱼缸，死死不撒手，鱼缸搁在膝盖上，小脸挤在鱼缸壁上，堆成一团，

真丑，咸鱼心里嘀咕一句，身体却忍不住向前游去，他尽力伸着胸鳍，想摸摸她，

咸鱼将头靠在鱼缸壁上，一人一鱼，隔着玻璃，只有压抑的啜泣声、鱼尾的拨水声，

时光如水，水过无痕，此时此刻，涟漪阵阵……

“没…滋滋…没事了，只要你想，我…模式切换完成…一直都在……”

浓重的机器声平淡似水，夹杂着电流的滋滋杂音，情到深处，心里话就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

然后，一人一鱼就愣住了，

“我会说话了！”

“你会说话了！”

咸鱼游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说话的，鱼哪来的声带？

难不成是那对耳麦，真就吃啥补啥呗，不对不对，咸鱼晃了晃脑袋，

这不科学啊，他还是很相信科学的。

李一宁就没考虑这么多，这傻姑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脸上的小珍珠都没擦干净，就开始抱着鱼缸转圈了！

她掬起一汪水，将咸鱼捧到眼前，嘿嘿嘿地傻笑，

咸鱼这次没有吐槽她，反而跟着她也嘿嘿嘿地傻笑，一人一鱼一起犯傻，嘿嘿嘿地像是人鱼的高歌……

虽然能说话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对咸鱼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

毕竟李一宁还是需要每天去上学的，作为一条会说话鱼，咸鱼总得注意一下，

他可不想被送到生物实验室切片！

但李一宁确实沉默多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逃课，杨锦程也默默帮她想了若干请假的理由，

这几天，李一宁几乎跑遍了临梓市的工厂企业，看看能不能给手下那帮子人找一个安身之所，

自那晚之后，黄小鹏带着他们化整为零，隐藏在临梓市的“下水沟”里，消停了下来，

虽然大人物们确实不怎么在乎他们的命，但事情好像闹得有点大，黄小鹏惶惶不可终日地躲了好一阵子，

但是他黄小鹏可不是领导，领导们觉得，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呗，反正都是浪费社会资源，死了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看看人家，怪不得人家是领导呢！

不过这几天，临梓市里确实多了一些悬赏令，悬赏什么呢？

悬赏破坏垃圾山的狂徒！

虽然赏金十分寒碜，黄小鹏还是注意了一下，带人躲了起来，

万一被抓进去，怕不是会被直接榨干！

说实话，李一宁要求的不多，能给一口饭吃就行，但，她求遍了人，

白眼当夜宵每天都能吃撑了，也没找到合适的，

倒也不是没工厂要他们，但，他们还能活着拿到自己那口饲料吗？

临梓市这么大，竟然没有一个可供人活下去的地方！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李一宁老老实实地上晚自习，再也没有偷跑出去，

这次咸鱼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一条鱼。

“哒哒哒！”一只锦鲤玩偶出现在了李一宁眼前，

“你干嘛？”李一宁一把抱住，拽进怀里，露出后面挤眉弄眼的杨锦程，

“这不是看你不开心吗，喏，打开看看呗！”杨锦程撇了撇嘴，

李一宁用手摸了摸，还真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什么啊，它长肿瘤了？”

“切，不解风情！”杨锦程傲娇抱着手臂，

“让我康康”，李一宁把拉链拉开，拿出一个小白瓶，“劳…劳拉西泮！”

“你什么意思啊！”

李一宁怒目圆睁，双手叉腰，

“那…那个，我上次去帮你请假的时候，看到你的病历了。”

杨锦程压低声音，缠着创可贴的手指放在嘴前嘘了嘘，看了看四周，没有让其他同学听见，

“上面说这个药对你有用，那…那个，你别多想，千万别讳疾忌医，什么事我都帮你！”

杨锦程眼神坚定，说得李一宁都不知道回什么了，她根本就没病啊！

“谢…谢谢你啊！”

犹豫再三，李一宁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有病，她可不能把咸鱼暴露出去，

看她肯接受治疗，杨锦程也很高兴，颤抖的手握起笔，那就奖励自己一下吧，奖励什么呢？

杨锦程想了想，那就自己多做几套卷子吧！

……

“啊！这也能算奖励！”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气愤地把手上的劣质兴奋剂扔在桌子上，揉了揉自己英俊的地中海发型，

“我特么用他奖励，我去他…呜呜呜……”

男人刚要指天画地就被同事捂住了嘴巴，

“嘘，小点声，有这个就不错了。”

细心的死党把他摁回了椅子上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去厕所好像没有洗手，算了算了，不重要，不重要，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又用眼睛瞥了瞥四个墙角，巨大的黑框眼镜下，他的脸色和便秘一样，

“干什么，看着呢，都看着呢！”

眼镜凑到地中海耳边，耳语一句，看得路过的同事小姐姐是一顿咋舌，

这光天化日的，世风日下啊！

小姐姐摇了摇头，踩着高跟鞋，嘀嗒嘀嗒地走远了。

“怎么，你不服气啊！”眼镜松开地中海，躺在椅子上，“难不成你还想去卖命啊？”

地中海无奈地把桌子上的兴奋剂扶了起来，

“哎，这就对喽！”

对于他的行为，眼镜很是满意，又将身体靠了过去，“我跟你讲啊，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不是，哥，我都懂，可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地中海胯着稀疏的眉毛，摊了摊手，

“我这连续干了一个星期了，你看看，那瓶兴奋剂就给我打发了，还是榴莲味的！”

“我知道，我知道”，眼镜拍拍地中海的肩膀，“可咱们又能怎么办？你还能辞职不成？”

“那肯定不成，我还有孩子上学呢！”

地中海最后还是把榴莲味的兴奋剂收到了抽屉里，那里密密麻麻放了一堆了，有的已经空了，有的还是满的，

“这不就行了，那些肥差也轮不到你啊，那又不是考出来的，想去看得是投胎的技术！”

“但你看李姐不就是个例外吗？”

“嘿，你小子！”眼镜给了地中海的脑袋一巴掌，

“你看看李姐，三十九了，还风姿绰约的和二十岁的小姑娘一样，那一看就不一般啊！”

“可……”地中海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一道倩影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当正主面谈？他没那个胆子，直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走远，他才继续开口：

“李…”

刚发一个音，他就把话吐了下去，只见蜂腰轻扭，女人拈起一块水果糖，莞尔一笑，出了门，

这次，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