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辰抬眸，神色如常，语气淡漠：“你们花了这么多时间对付我们，看来，我们确实查到了你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男人冷哼了一声，语气透着一丝轻蔑：“你们连真正的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查到了什么？”
林若曦忽然开口，声音微凉：“403的火灾，你们从来没有报案，对吧？”
男人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变。
但仅仅一秒后，他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神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若曦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曾经有人在这里被关押，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被处理了。”
“你们封锁了这里，甚至在墙上留下了警告，可是——”
她盯着男人，眼神凌厉：“你们害怕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找到的东西。”
程宴辰低笑了一下，手指轻敲桌面，目光沉冷：“我们猜得没错吧？”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显然是被他们戳中了某个关键点。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钟后，他忽然笑了一下，拍了拍手。
“行啊，你们想继续查是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随手把屏幕递到他们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昏暗的照片——
照片里，赵子然双手被反绑，嘴被封住，眼神里透着恐惧。
背景是一间破旧的房间，墙上斑驳着黑色的痕迹，角落里散落着几把生锈的椅子。
赵子然，还活着。
男人淡淡地说道：“不过，如果你们再继续查下去，他还能不能活着，就不好说了。”
林若曦的指尖猛地收紧，眼底涌上一丝愤怒。
程宴辰缓缓抬起头，嗓音低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轻笑了一声，随手在手机上按了一下。
屏幕切换到一个正在通话的界面。
几秒钟后，电话里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救……我……”
林若曦的心脏狠狠一颤！
她立刻出声：“赵子然！你在哪里？！”
但对方没有回应，只是喘息着，声音模糊不清。
男人随手挂断电话，淡淡一笑：“现在，你们信了？”
“赵子然很危险。”
“而你们——”
“只有一次机会。”
他的目光变得阴冷：“跟我走，或者——等着倒计时归零。”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死寂压在两人心头。
他们，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如果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那么赵子然的生死，可能已经被决定了。
但如果他们不跟着他走，线索可能彻底断裂，他们再也找不到赵子然。
时间正在流逝。
程宴辰缓缓开口，语气平稳：“带路。”
林若曦一怔，猛地抬头看向他。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决定了？”
“你们的计划太拙劣。”程宴辰淡淡道，“既然你们要引我们去一个地方，那就说明，你们还没准备好杀掉赵子然。”
“既然他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
男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而是转身走向门口：“那就跟上吧。”
林若曦深吸一口气，低声对程宴辰说道：“你确定？”
程宴辰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勾，目光沉稳：“相信我。”
他已经有了计划。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男人离开了403房间。
------
时间：凌晨01:10
地点：朗程公寓外
夜色下，城市的光影被拉得很长，街道上零星的车流划破寂静，街边的路灯投下冷淡的光辉。
程宴辰和林若曦跟在男人身后，穿过公寓的走廊，来到楼下的一条偏僻小巷。
巷子里灯光微弱，墙壁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烟草的味道。
这里，刚刚有人来过。
男人走得很慢，像是在刻意等他们跟上。
“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他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这次你们只是被警告，但如果继续查下去，结局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林若曦没有回应，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屏幕上。
【08:05:37】
时间在流逝，赵子然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可就在这时——
“叮——”
新的短信弹出。
【07:59:45】
倒计时，直接跳过了三分钟。
林若曦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手机，瞳孔微缩。
他们，正在被对方“控制时间”。
程宴辰的目光淡漠，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已经进入了公寓后巷的死角，这里没有监控，没有路人，也没有逃生的方向。
这不是随便挑的地方，而是——一个“完美”的交易地点。
林若曦低声道：“他在拖延时间。”
程宴辰微微点头，眼神冷静而锐利：“嗯，但他不会拖太久，他们需要让我们跟上他们的计划。”
北郊废弃工厂
老旧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晃了他们一下。
程宴辰和林若曦微微眯起眼，借着光线看清前方的景象——
赵子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双眼紧闭，脸上带着几道伤痕。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急促，显然已经被折磨了不短的时间。
林若曦的心猛地一紧，刚想冲过去，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只有两个字——
【别动。】
她的心脏骤然一紧，猛地抬头，眼角扫向厂房四周。
废旧的金属架后，隐隐有几道黑影。
埋伏！
程宴辰站在她身侧，目光冷静，他当然也发现了。
他们……是在等他们动手。
“看吧，他还活着。”男人靠在一根铁柱上，悠然地看着他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林若曦的指尖微微收紧，目光死死盯着赵子然，他的状态很差，手腕上的皮肤被绳索勒出一道道红痕，显然是挣扎过。
“你们想要什么？”程宴辰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男人轻笑了一下，目光幽冷：“我们想要的很简单——你们离开，不要再查下去了。”
“如果你们愿意停手，赵子然就能活着离开。否则……”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影，“这里可是意外频发的地方。”
空气变得更加沉重，仿佛一场无形的角力正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