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牛轧糖与凛冬

他提着塑料袋,又撞见凌潇潇。

祁汌冒失的举动很快让凌潇潇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是大马路!希望你别成为成为牛轧糖!”

祁汌:“牛轧糖怎么了!还挺好吃的!”

“你敢对你姐那么说话?”

“我正找她呢!”

这时凌潇潇才意识到已经到小巷口了。

坑坑洼洼的路基,时而传来工地般的声音。

跟远方的高楼比起来,她突然油然而生自卑感。

好像自己和这个家成了被改造的对象。

当然这种伪感觉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她感触到了一种感觉。

就是不自觉的情境代入了。

因为某种事而陷入一种无法除去的深深的绝境。

虽然这种伪感觉是不是和过去的某种不安有关。

如果不是从A到B,那就到D也可以。

绕着走不是妥协。

就像这坑坑洼洼,很多人都会抱怨。

但是抱怨又有什么用呢?施工队会听吗?

他们只是忙于手头的活儿,赶工期而已。

一种不连续的忧伤而已。

每个人都会表达对某种事物的意见,其实是宣泄他们对某种市政的态度。

只不过他们没有意识到这种态度是油然而生的还是客观思考的呢!

平常人不会想的那么多。

凌潇潇对祁汌这副脸型轮廓的骄横之气,好像有一种

不可思议的态度。

他该不会隐藏了他外卖员之外的另一种真实身份吧!

看着也不像是个粗鲁的人,说话怎么又这么直接的方式。

本来挺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

所有的好意幻化为了愤懑。

刚刚下肚的冰淇淋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滋味怪难受的。

不过祁汌已经走掉了。

也就是她刚刚生气那一小会儿。

不过至少她知道祁汌是在找祁沥的。

说不定祁沥此刻也就在这附近。

但是这附近只有一间空房子。

横七竖八的几根天线上缠绕着几只空空的晾衣架。

像是根本无人居住。

如果是腾空的旧房应该会有个“拆”的字样。

也许在等待它的新主人么?

又到了周一,操场学生挤在一起哈着白气的时光了。

凌潇潇作为班长在第一排举班牌。

突然队伍后面喊声“你们有完没完”。

凌潇潇望去,是姜佳亮在说徐涛。

此刻正是国旗下讲话。

那声音几乎同时被台上的校领导听到。

加上话筒喇叭效果,骂声混杂在刺耳的杂音中。

领导顿了顿:“二年A班怎么回事!”

这是继扣分事件之后,更为恶劣的一次点名批评了。

更字应该改为最字。

刚好今天老班不在,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像并不意外。

好不容易晨会结束。

一切尴尬的不愉快的都好像瞬间烟消云散了。

走到教室在生物角落看到那个熟悉的纸袋子。

好像哪里见过。

“这个是给你的!”

莫立说道。

“给我?”

“昨天我去supermarkt,看到仅有的限量款动感模型!”

“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这个?”

“因为我上次看到你盯了生物角那个模型很久了。所以觉得你以为它会很有趣。”

“有趣并不代表喜欢啊!”

“那什么是喜欢啊?”

“那我也没说什么不是。你怎么以为我会喜欢它?”

“因为我看你和姜佳亮站在那里讨论了很久。”

“那时候啊!我们在讨论别的事!”

“那是我误会了!”

“你是运动员啊。这么热血的东西应该更符合你吧?”

“班长不喜欢热血吗?我以为你很霸气!”

“霸气侧漏!”

徐茂宁:“你收下吧!你不收我收了!”

“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莫立看了凌潇潇。

“对啊!对啊!”

凌潇潇点点头。

当然有点似懂非懂的感觉。

“昨晚宿舍有人打手电光!”

“知道了!反正挑灯夜读的又不是我!”

岑凯对林锡坚的发问显得置若罔闻。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了!”

“当然!”

他转了一下篮球。

“请问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在学习?”

“我如果告诉你他在读小说你信吗?”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那不就得了呗!”

“名字!他是谁!”

“为什么告诉你!我不希望他难过!”

林锡坚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我是纪律委员!”

“那我不是成出卖朋友的了!”

“那么你希望他是下不为例还是直到有一天被某值周生抓到扣分呢!”

“这我得掂量一下。”

“有什么好掂量的!”

他的意思是集体荣誉也很重要。

“我记不起来了。”

“那就扣你个知情不报!”

“凭什么。”

陆梓走过来:“林锡坚,那个人是我!”

“我昨晚想着今天会有单词默写。”

岑凯之前的一句“我不希望他难过”看起来是事出有因。

并不是真的和他针锋相对。

“可以了吧?”

“把照明设备交我保管!”

“在宿舍!”

“一会去你宿舍拿!”

“其实很多同学都有。”

“他们会打手电光吗?”

“不知道。”

他补了一句:“他的是三倍光,特亮的!”

陆梓看了一眼岑凯,好像你小子比我还了解我的设备。

“那就更不可以了!”

“没人会有意违反纪律的!”

他说了一句。

那就是很刻意的违反了。

你真是做了一件有悖常识的事情。

在看徐涛,他用尺子在量圆内斜角的正弦。

“这是一道函数题。”

“有公式吗?”

他丢给他一本《龙门题库》。

“一个寒假要做这么多试卷?你计算过时间上的可行性么?”

徐涛抬起头,的确是马上放寒假了。

如果每一题都要建坐标系未免也太难了。

就让自己的世界下起了一场漫天大雪,覆盖了单纯的美好的无辜的一切。

所有的猜忌、记恨和不幸福,都随之烟消云散不见。然而他掌心的温暖和整个世界的燥热似乎有些不同。

浓得流不动的暮色下,最后闪烁着的信号灯前,把自己的手腕从“落进睫毛”的眼前拽走一路牵过斑马线。

他的下意识的不回应,导致他过斑马线的时候还在往回抽手。

已经是冬天了啊。天气已经很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