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女儿衣衫不整的回来,着实让孙长老吓得不轻,但听完女儿的述说后,又不得不佩服,也只有自己这女儿,才有那般气魄。也庆幸有年轻道士的援手,看来女儿还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孙红梅自昨晚回来后,却也一直未睡好,年轻道士对付几个地痞时轻描淡写的招式和之后如孩童般的率真,久久的萦绕在脑中,哎,他若不是道士该有多好!
像孙红梅这般十八九岁的年纪,换作旁人早就出嫁为人妇为人母了。无奈自己一个江湖儿女,也懒得管那些世俗的成见了,随缘而就,随遇而安吧!
孙红梅从蓬船中走出,却看到,一个萦绕了一晚的身影,正从一条小船上跳到岸上,飘逸的身姿,除了帅,还是帅。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孙红梅快步追了上去,“道长!”
小龙正待拾阶而上,猛然间听到呼喊,回头一看,原来是昨晚相救的女子,便站定在原处,有点不知所措。
“真是你啊,道长!”孙红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万千发丝般的思绪,缠绕在一起,到底该抽出哪一丝呢!
“哦哦!还真是巧啊!”小龙看着脸上略带红晕的孙红梅,真想转身就走,千万别再道谢了啊!
“昨晚,真是,幸好道长及时出手,……”孙红梅懊恼着自己嘴笨,平日里哪会这般的惺惺作态,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嗯嗯!好了好了,别谢了,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别再见了!”小龙说完,转身就走。
孙红梅呆立原地五秒,眼前的人真的就匆匆踏上台阶,迅疾不掩眼耳。
“道长,你等等!”情急之下,孙红梅又追了上去。
“又怎么了?”小龙无奈,只好停下来,回头问道。
孙红梅几步抢到小龙身侧,心中有了些小脾气,说话也就不再那么扭扭捏捏的了,“道长,你该告诉我如何称呼你吧,以后相见也好彼此招呼啊!”
“是吗?以后应该……不会相见了吧!”小龙莫名烦躁,恨不得把手中的老龟当作挡箭牌。
老龟却是看出了端倪,冷哼一声对小龙说道,主人,这女子是迷上您了,区区凡胎就想攀高枝,真是痴心妄想,别理她,走了便是。
真是一个添乱的家伙,小龙更觉无奈。
“道长怎么能确定今后不会相见呢?既然你就在陶家镇,我也暂住此地,说不定今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我叫孙红梅,道长你呢?”孙红梅不再扭捏,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哦!我道号于武!行了吧,我就走了啊!”小龙捏着手中的老龟,直叹息。
孙红梅看着小龙紧张局促的样子,不禁掩嘴窃笑,随即又正色道:“道长你紧张什么啊?”
“我哪有紧张,我紧张干什么。我是真的有事,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回头再说吧,走了走了!”小龙下定决心要走了,不管孙红梅再叫都绝不停下来。
“于武道长,后会有期!”孙红梅欢笑起来,望着离去的背影,自己也顿觉轻松下来。
匆匆不似今生见,
孤鸿低吟,飞花浅唱。
细柳拂水两相照,
残红欲折,春意深藏。
凝眸切切盼回首,
燕子惊起,江清野旷。
一念心中眉峰聚,
风走霞散,却嫌影长。
小龙跑上台阶,朝着陈家一路飞奔。
手中的老龟却弄不懂了,主人,你怕个小女子干嘛啊?
是啊!我怎么会怕她呢?小龙停下来站在原地,太奇怪了,心里怎么会有紧张害怕的感觉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紧张是这种感觉啊。
小龙恢复了常态,轻喘着气,信步而行,不久便来到了陈家。叫开侧门,进到客房中,却不见两个师兄,心下纳闷,叫来佣人问后方知,师叔带着师兄们一早就到望龙滩的民团驻地去了。
小龙只得叹气,来来去去的,白费了功夫。
走出陈家,寻到一个僻静处,化作轻烟就朝着民团驻地飞去。
老龟不淡定了,主人啊,你既然会变会飞,一大早咱们坐那么久的船又是为了啥子嘛?
老子愿意!小龙得意地大笑。
不一会儿便来到驻地外的小树林,小龙淡定地走出林子后便向大门走去。
门口已安排上了团丁站岗,询问后才让小龙进去,并指点小龙成庚道长在操练场点将台那边。
小龙快跑过去,听团丁说此时正在处理那几个闹事的无赖,这种事怎么能错过呢,真想知道这些人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点将台下,零零散散的站着几十号人,望着台上的一干人等。
台上,五个被反剪着手绑着的团丁垂头丧气,正听着主事人们的讨论。
陈家家主陈亭暄,镇长陈亭运,成庚道长,还有几位镇子上的大人物围成一个小圈子小声地说着各自的主张。
于果于行则站立在一侧肃面而立,那位带头大哥居然也在,站在一旁也是双手垂立,等候着差遣。
小龙刚跑到台下,就被于行看到,招着手让他上去。
小龙一跃而上,看了一眼几个跪着的人,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着实有些可怜。
带头大哥似乎已知晓了小龙的身份,带着笑脸朝小龙点了点头。
小龙走到于行身边,于行低声说道:“你昨晚倒是威风了,怎么就让我错过了呢,太可惜了!”
小龙偷笑,“还好你不在,要不然,这几人怕是都没机会跪着了。”
“为什么啊?”于行不解。
“我俩联手还不得将他们都打趴下起不来了啊!”
于行呵呵地偷笑着,相当认同小龙的话。
这时,大人物们似乎有了定论,随即各自散开。陈亭暄则走到当中,狠狠地看了一眼五个跪着的团丁,朝台下众人大声宣布道,此五人无视民团声誉,借酒闹事,虽没造成严重后果,但也不能姑息,酌情严惩,以儆效尤。姑念其初犯,民团又在用人之际,允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今日当众责罚,每人三十大板。望所有团丁引以为戒,深知肩上重责,当以百姓为念,维稳地方。
接着,带头大哥邓飞领命,带人将五人推倒在地,板子打得啪啪作响,五人顿时鬼哭狼嚎,血肉飞溅,惨不忍睹。
下午,点将台上下开始布置起来,明日就将举行民团成立暨开训仪式。
议事厅里,大人物们和民团的主要人等齐聚一堂,相互引见认识,而后又对民团诸职位作了宣布。
民团团练官由陈家七老爷陈亭桐担任,成庚道长领职总教头,川军刘连长暂任军事教官,李家三老爷李云隆任军需官。
于行、于武、邓飞任助教,并担任队长。另还设置了三个副队长,分别是周邦雄(据说是县里某位大爷的亲戚),李皓岳(李家少爷),陈方泽(陈家少爷),每队辖团丁90人。每队分设三个小队,每个小队三个班。
翌日,民团驻地大张旗鼓,热闹非凡,军政商各界人士均有代表参加。陶家镇好久都没这么风光了,也算是把望龙滩劫难所蒙受的阴霾一尽扫除了。
待大人物们走后,先前还算站得笔直的一众团丁,哪还坚持得住,平日里本就稀松惯了,这时候一个个东倒西歪瘫坐在地,有的调侃着,有的埋怨着,还有的居然拿出了藏在怀中的酒食。
于行和小龙远远地看着,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带好这些人,这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师弟,我们要不还是回道观去吧。”于行感觉自己难于忍受了,眼前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各家的雇工和随从,无业的游民与痞子,只有一小部分是自愿或推荐而来想干出点名堂的人。这样的队伍,不滋扰地方都算是烧高香了,还谈什么维稳地方,那不是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