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九↑条↓凛↑音↓

“免了。”夏介回答超乎了九条凛音的预料，他很干脆的便将后者接下来的一切话打断，“现在的问题在你身上，九条同学。”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直视着九条凛音。

“我觉得以春日同学对你重视程度，九条大小姐您就是在这儿给我费劲口舌的讲上半天，也不如您‘高抬贵脚’去春日同学的面前说上两句。”

“我已经回不去了……”九条凛音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她更近一步的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手指再度紧紧攥紧裙边，“我……我不能给缘无谓的希望。”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夏介不耐烦的点点桌子，发出“笃笃”的轻响，“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踪你，我想知道是怎样的事才使得你非得这样做不可。”

其实他隐隐猜到和那个“父亲”有关，但碍于不插手他人家事基本原则，夏介更希望九条凛音自己讲出来。

“……知道了又能怎样？”然而九条凛音却猛地抬起头，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眉头深深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吧？与你们都无关吧？”

她最后几乎是低吼了出来。

随即，似乎自己都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对，她重新低下头，用刘海的阴影遮掩住双眼中的情绪，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声线低沉地继续说：

“真田君……这样插手别人的命运真的好吗？干涉别人的选择什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吗？”

“嗯。”夏介的回答再度出人意料。他居然点了点头，旋即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一开始可能或许还只是调侃，但最近真是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了。”

坏掉的春日缘，自闭的小早川，追寻“永远”的北条千鹤……现在又多出了个和母亲关系看样子不是很好的藤宫琉璃，有问题的少女一个接着一个，还都等着他去拯救的样子……反正夏介自己是感觉单单的工具人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他简直就是肩负拯救世界重任的救世主！要将爱与希望散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口牙！

再这样下去，怎么说呢……他要认耶稣当大哥，自诩三弟都没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是三弟，那当然还是因为他还有个二哥洪天王啊！

咳咳……总而言之，只能说，但凡是个脑子没出问题的正常人，稍微有点爱心，遇上这群神人，都很难不觉得自己伟大，无需多言。

如是想着，夏介架起双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几分荒诞几分无奈地小声幽幽道：“摊上你们这群麻烦的家伙，没点这种认知怎么还干的下去啊……这就好比你偶然获得了超级力量、超级大脑、超级速度……要是不在心中默念‘我是超人’，绝对第二秒就化身祖国人学将军开始玩自定义了……”

“开什么玩笑！”

九条凛音则自然被这番暴论给惊得目瞪口呆。她“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将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她胸口起伏着，看着夏介，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像是在说“你这也未免太没脸没皮了吧！”或者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气得脸颊泛红，咬牙切齿说：“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救世主，就算真的存在，那也只会是我们自己！指望别人来拯救可是懦弱的表现，自身不强硬起来，外人再怎么插手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而与情绪逐渐失控的她截然相反，夏介始终不紧不慢。

看着九条凛音，他平静反问：

“那问题就来了，九条同学。如果真如你所说，外人的插手毫无用处，春日同学又是如何从一个无法理解情感、无法融入集体的‘异常者’，变成之前那个至少看起来能和大家正常交流、甚至反倒成为他人支柱的‘正常人’的呢？”

“什么……意思？”九条凛音一怔。

“你将春日同学展现出来的能力称之为‘Copy’，也就是复制，这是藤宫琉璃告诉我的事情，据说是春日同学的原话。”夏介闭上眼，回忆着之前的种种信息，谈吐字字清晰，“看你们的样子，似乎都对春日同学变成如今这样并不意外，也就是说至少在某件事之前，春日同学的异常是众所周知的，或者至少，你们俩都对此很清楚。”

“结合这两点，一点也不难推导出一个事实……”

夏介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九条凛音，脸上挂着令藤宫琉璃极其熟悉的、洞悉一切的且带着几分嘲讽的笑。

“九条凛音！”

夏介同样站起身，抑扬顿挫的念出了面前少女的名字。

“为什么春日同学对你有着病态般的依赖！！”

“为什么失去你春日同学会回到从前的模样！！”

“为什么就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或许是春日同学的希望！！”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九条凛音困惑地大叫着。

“还不明白吗？”夏介笑容更盛，带着一种揭穿真相的快意，“答案只有一个啊！九条同学！”

“事实就是，你早就知道了春日同学的‘怪异之处’，却并没有厌恶她、排斥她、放弃她，反而接纳她、包容她，并引导她运用自己的能力，依此融入‘正常人’之中，否则的话，无法解释春日同学对你那近乎病态的依赖！”

夏介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步步紧逼：

“九条凛音——！”

“你虽然嘴上说着不存在什么救世主，但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你啊，已经成为了春日同学生命中，那个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救！世！主！”

“甚至……在我到来之前，你就是歌剧部不折不扣的，首位拯救大家的救世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

“嗯，我建议你此刻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说‘我……是救世主？’，而不是傻站着，这样会比较好一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