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拜师

  • 闹红楼
  • 泞二郎
  • 6016字
  • 2025-04-27 19:27:45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来我们的人调查了一下,方才知道了此事的始终,原来是薛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种药,能让身患这种热毒的人在服用了这种药物之后得到一定的缓解。”

天机老人笑着看向白玉堂:“我们对这个丹药很感兴趣,若是白五侠能够给我们弄来的话,那么这笔交易自然是一笔勾销,不用多,一枚就好。”

白玉堂面色微微有些古怪,我还以为多难办的事儿呢,冷香丸啊,我现在告诉你们配方都行!

但是转念一想,白玉堂还是决定去薛家给天机阁拿一枚丹药出来,毕竟这算是薛家的秘密,再加上……自己要是这么轻松的就告诉天机阁的人这枚丹药的配方,且先不说天机阁的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松了,甚至是不相信自己,就光说人家薛家的丹药,你白玉堂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白玉堂就解释不清楚。

这样想着,白玉堂才止住了告诉天机阁秘方的心思,只是对天机老人点点头:“一言为定,十日之内,我一定将丹药拱手奉上!”

天机老人笑着点点头:“白五侠仁义忠厚,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天机阁是信得过白五侠的,五爷您尽管去就是了。”

白玉堂点点头,随后天机老人又将华山派现如今的位置转告给了白玉堂,白玉堂这才是带着夏雪宜一同离去了。

“白大哥,咱们是现在就去找华山派的人吗?”

一出门夏雪宜就迫不及待的看向白玉堂,白玉堂知道他报仇心切,故而也只是心下微微叹息,便是对夏雪宜点头:“我和华山派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华山派现在本身就在重振阶段,本就是有意吸纳弟子,你又是带艺投师,我想华山派应当不会不收留你。”

说着,夏雪宜的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许,便是跟着白玉堂,两人一并的朝着天机阁所透露的华山派所在的客栈走去。

两人还未进门,便见客栈四周围了一圈的人,走近了一听,只见里面传来阵阵打斗之声。

白玉堂心下一动,带着夏雪宜穿过了人群走进客栈内定睛一看,只见温家五个兄弟正在围攻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人,其余几个弟子虽然想要上前帮忙,却见此时客栈内刀光剑影,温家五煞和那两人之间的争斗着实吓人,他们一时间也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掠阵。

白玉堂身边的夏雪宜见状,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居然夺过一旁一个弟子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纳命来!”

“夏小弟!”

白玉堂急忙叫了他一声,然而夏雪宜此时满脑子都是复仇二字,完全听不到白玉堂的话了,直接仗剑冲了上去和温家五煞打了起来。

他这样一插进来,原本和温家五煞斗的有来有回的华山派那一老一中见状,都是微微警惕了起来,却见夏雪宜直接冲进了温家五煞阵中。

温方达轻声“咦”了一声,却是笑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小畜生,倒是叫我们兄弟好找!你自己反而站出来了!”

说着温方达跳出华山派战圈,挥动双戟和夏雪宜斗了起来,只是夏雪宜终究岁数小,再加上剑法只是学了点皮毛,虽然靠着灵动的剑法和不要命的拼斗,几次堪堪碰到温方达的要害,却叫温方达越发恼怒。

“哎!小畜生找死!”

说着卖了个破绽,将夏雪宜骗了过去,脚下朝着夏雪宜的胸口一蹬!

夏雪宜倒喷一口鲜血,整个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温方达刚要冲上前去一戟结果了夏雪宜,却见华山派中那老者和白玉堂同时出手:“住手!”

“你这歹人!还敢光天化日逞凶么!”

白玉堂先一步赶到,手中金丝手套一挥,便将温方达的小戟给打落一边,而方才刚要上前来救的老者见状,手中长剑一转,直接冲着温方达的胸口奔去!

温方达见状大惊失色,而老三温方山老五温方悟见状,急忙的上前来救大哥,温方达和温方山联手将老者逼退。

而此时压力骤减的那中年人也是手中华山剑法使到了极致,只见一片剑光洒落,根本看不清剑影!

吓的老二温方义和老四温方施急忙后退几步,兄弟几人又是凑到了一起结成了五行阵法,三方便是停手对峙了起来。

温方达细细的看来,只见客栈中白玉堂搀扶着面如金纸的夏雪宜起身,而那老者和中年人也是急忙上前,两方合成了一处,而此时华山派的弟子们也终于找准了机会隐隐的围了上来组成了华山剑阵。

温方达心中便生出了几分退意,当下便是哈哈大笑:“白五侠,别来无恙了!”

白玉堂面色阴沉的几个跨步上前,站在华山派和温家五煞中间:“温家老大,我说上次饶你们一命,再叫我见你们行凶力斩不饶,你们是一点儿记性也不长啊,还是把我白玉堂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被人这样当众威胁,温家五煞又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此时当真是心中万分羞愤,只是……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形势比人强,他们的的确确是就打不过人家白玉堂……能有啥法子?

因此温方达此时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拱手:“白少侠明鉴,自从上次蒙五侠您的教诲,我们五兄弟不过是好端端的过来吃个饭歇歇脚,好来找我们六弟上路回家,谁知这华山派当真是欺人太甚,屡屡出言挑衅,我们五兄弟迫于无奈之下,方才是出手反击!”

白玉堂闻言转头看向华山派众人,只见华山派那老者和中年人在听到了白玉堂的名号之后也是一震,随后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再白玉堂的注视下,那中年人这才走出来对白玉堂拱手道:“白五侠请了!在下岳卓,忝为华山派掌门,一想疏于请教,还请白五下见谅。”

白玉堂只是摆摆手,随后岳卓便上前对温家五煞沉声道:“你们温家五煞的名声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以说是坏事做尽!我华山派门下弟子的话何曾说错了不成?反倒是你们,我门下弟子不过是议论了几句,你们就出手伤人!难道我们还错怪了你们不成吗?”

温方悟闻言冷笑一声:“你们嘴也忒不干净,行走江湖这般不谨言慎行,既然你们这做师父的不知道教导,我们兄弟替你们教导一二怎么了?”

岳卓冷哼一声:“我们华山派为名门正派,除魔卫道乃是份内之事,不要说有什么口角,就算是没有,平日里见到了你们温家五煞这样的也没有不出手惩治一番的道理!”

温家其余几个兄弟闻言大怒:“好哇!我们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是准备如何惩治我们兄弟!方才打的不爽,咱们再行打过!”

“住手!”

关键时刻终究还是最冷静的大哥温方达最先开口,略微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白玉堂,随后冷笑一声道:“我们还要找我们的六弟,今儿既然有白五侠拉偏架,咱们就此罢手,华山派,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我们走!”

说着温家几兄弟便是接连飞身离开了客栈,华山派弟子们还欲上前围捕,却见岳卓伸手拦住了众人:“不必了,由得他们去吧,日后自然有机会再做过一场!”

于是华山派众人这才是尽皆罢手,而岳卓不动手的原因显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他转头看向白玉堂,急忙的和那老者上前拱手:“方才参见的仓促,不知是白五侠当面,白五侠当真是威名赫赫侠名震世,那温家五煞只是见到了白五侠之面,便逃之夭夭,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岳卓这吹捧的白玉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是急忙打断岳卓的话:“闲话少叙,能否请岳掌门出手,为我这小兄弟诊治一二?”

白玉堂本身还中毒呢,肯定是不敢随便用自己的真气为别人治病,但是岳卓他们不知道啊,故而还以为白玉堂是因为自己等人的事情伤了他这位小兄弟而生气,当下急忙小心翼翼的答应了下来。

白玉堂扶着夏雪宜坐在了座椅上,而岳卓则是坐在了夏雪宜身后沉声道:“白五侠放心,这位小兄弟所受的伤不过是些许内伤,我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专治这种内伤。”

白玉堂向岳卓道了谢,随后便见岳卓坐在夏雪宜身后,脸上陡然氤氲着一股子紫气,随后缓缓的将手掌抚上了夏雪宜的后背,紫霞神功发动之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见夏雪宜已经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而恢复过来的夏雪宜第一件事便是转过身来直接跪在岳卓的面前:“师父!”

岳卓大惊失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白玉堂,随后急忙的伸手搀扶夏雪宜:“这位小兄弟这是何故?快快起来……”

夏雪宜却是甩开岳卓的手,对着岳卓便是磕头道:“求师父收我为徒!让我能拜在华山派门下!”

岳卓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白玉堂,白玉堂这才是对岳卓解释道:“实不相瞒,实则我们正是打听了贵派正在此处,这才急忙前来。”

说着白玉堂将夏雪宜的身世说了一遍:“我孤身一人惯了,而且我的武功也不适合传授教徒,所以才想到华山派名门正派乃是正道名宿,或许能够收留下我这位小兄弟。”

岳卓闻言有些犹豫了起来,白玉堂见状便是对他拱手道:“拜托了!便当是白玉堂的私人请求,还请岳掌门无论如何卖在下这一个面子,在下现在……恐怕只能将他托付给诸位了!”

天机阁给白玉堂开出的几个方案几乎都是找死的方案,最靠谱的也不过是上少林寺讨要易筋经和九阳神功,白玉堂还要仔细斟酌一下,究竟是南下去寻找那不靠谱的杀人名医平一指,顺道去五毒教看看,还是北上去少林寺偷九阳神功呢。

不管是哪一条,白玉堂此时的身体状况肯定是无论如何都拖不下去了,也就是说白玉堂不可能再带着夏雪宜这个拖油瓶满世界的去找门派看看有谁愿意收留他。

华山派,就是白玉堂唯一的选择!

岳卓看着白玉堂躬身认真的样子,急忙的起身搀扶着白玉堂,心下却还是犹豫不决。

自从华山派经历气宗剑宗之争,再加上后来他的伯祖父岳不群的事情,差点儿就把华山派给彻底的葬送了,从那以后华山派收徒就十分谨慎的考验人品了。

毕竟岳不群这件事是真的把华山派上下给弄疼了……

而华山派在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之后,气宗剑宗早就消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或者可以说是重新归为一家,岳不群死了以后,由祖师爷风二中重新掌管华山派,岳卓的父亲也是这个时候从岳家的旁支进入的华山派。

因为是岳不群的侄子,所以风祖师爷对其十分照顾,倾心培养,后来风祖师爷携夫人退隐后山思过崖,华山派的事务就重新落回了岳卓的父亲手中,一直到现在传到了岳卓的手里。

岳卓始终铭记着父亲的教诲,弟子可以不多,华山派也可以式微,但是绝对不能再招心思歹毒之人进山,不然华山派就真的要亡了!

因此岳卓收弟子,最起码要从杂役弟子做起,观察个十年左右才会考虑收入门墙。

诡异的是,华山派不仅没有因此落寞,相反因为这个规矩,华山派反而越发强盛起来了!

这些年甚至有隐隐重新跻身武林一流门派的意思,虽然不复昔日五岳剑派一统江湖的荣光,却也是一方巨擘。

也因为此,岳卓越发笃信先人的智慧,不肯轻易招收弟子。

然而现在这个夏雪宜却是白玉堂亲手送过来的,这里面有白玉堂的脸面不说,再加上这孩子的身世岳卓也着实是可怜……

岳卓正自犹豫之间,只见华山派中那老者缓缓走到了岳卓身边,对他附耳几句,岳卓细细的听了,不免有些讶异的转头看了一眼那老者。

却见那老者缓缓点头,岳卓便犹豫了一下,转头对忐忑不已的夏雪宜道:“虽然我不能收你为徒……”

夏雪宜面色一急,刚要说些什么,却叫白玉堂伸手给制止了,岳卓紧接着果然还有话说:“但是我身边这位,乃是我们华山派人人敬重的老前辈,乃是我华山派的坐镇主席长老,穆人清穆长老,他愿意收这位小兄弟为弟子。”

夏雪宜一听穆人清的头衔这么唬人,本身他就是要学本事,也不在乎什么掌门弟子的,于是急忙的又转过去朝着穆人清磕头:“多谢穆长老!多谢穆长老!”

白玉堂也是对穆人清拱手道:“多谢穆前辈。”

穆人清笑着对白玉堂拱拱手道:“不敢当白五侠一声前辈,只是见这小子的剑法与我华山派有几分相似,也算是有缘,更何况他一片拳拳小心,也是让老朽感动不已,我也是时候收几个弟子以传承我的技艺,也不知这位小兄弟愿不愿意列我门墙。”

白玉堂给夏雪宜使了个眼色,夏雪宜急忙的冲穆人清磕头:“弟子参见师父!”

这下皆大欢喜了,众人都是笑,白玉堂也是解了一大心事,便是将夏雪宜交给了华山派众人,便要告辞。

夏雪宜见白玉堂要走,便主动送白玉堂出了客栈,对着白玉堂纳头便拜,白玉堂刚要搀扶,夏雪宜便急忙叫住白玉堂,双眼含泪的看着白玉堂道:“白大哥!这一路扶持照顾我,有如父母再造一般的恩情!雪宜这辈子或许都不能偿还万一了,就让雪宜给白大哥你磕几个头吧!”

白玉堂无奈,他知道若是不这样做,夏雪宜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于是也只能大大方方的受了夏雪宜的几个响头,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只要记住了我跟你说的几句话就够了,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你该做的事情……”

说到最后,白玉堂终究还是紧皱眉头长叹了口气:“但愿你,好自为之。”

不要让我后悔帮你。

白玉堂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转头扬长而去,只留下夏雪宜跪在地上的身影,头埋在双手之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迅速隐入泥土之中……

这,是他最后的泪了,从今往后,只有血!没有泪!

白玉堂心情也有些沉重的走在街上,虽然解决了夏雪宜的事情,却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心情轻松的样子,相反更为沉重了……

一想到未来温家人很快就会面对这样一个心思阴狠毒辣的人,白玉堂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怜悯,只是对温家那几位惨遭夏雪宜强暴后卖入青楼的女子。

何其无辜!

但是细细一想,也说不上什么无辜,毕竟她们虽然没有直接作恶,却也是享受温家男人作恶带来的红利了,也是吃着人血馒头的,虽然她们肯能本性并不坏,甚至是有如温仪那般善良的女子……

孰是孰非,连白玉堂也分不清楚,直到现在,白玉堂才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即使是从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穿越过来的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也显得如此的无力和茫然。

白玉堂叹息了一声,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繁杂的心思甩飞。

反正仅他现在知道的,他救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少年,并且给他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未必就活的到以后呢!

白玉堂这样想着,也就把这件事暂时的给放下了,想着先回客栈休息一下,等到深夜时分再去薛家看看。

这样想着白玉堂脚步轻松了不少,正走着,抬起头便见又走到了秦大士府,此时在巷子尾几个小男孩儿正在围着一个小姑娘不停的踩踏着,白玉堂见状急忙上前呵斥:“喂!你们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几个小男孩儿见来了大人,吓的急忙的转头就跑了,白玉堂追赶了两步把他们驱散,又不能真的和小孩儿一般见识,这才是急忙蹲下身将那地上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儿扶起来,却正是当初见过面的九儿。

“九儿?你没事吧?”

九儿灰头土脸的身上也灰扑扑的,躺在地上挣扎着含着泪的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够着:“呜呜,糖人,我的糖人……”

白玉堂转头看去,只见地上几块褐色的沾满了尘土的破碎麦芽糖,九儿挣扎用小手够着,白玉堂心下一酸,只能将她抱起来查看着她浑身上下,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九儿,那帮小兔崽子为什么欺负你啊?”

九儿抹了抹眼泪:“他们,他们说我是没爹的孩子,要抢我的糖人,糖人,糖人是隔壁小舒给我的,我,我不想给他们……”

白玉堂喉咙微微有些发堵:“你爹呢?”

九儿吸了吸小鼻子:“爹爹,在外面打仗……”

说着小嘴儿一咧哭了起来:“我爹爹在外面打仗,没死!他们,他们都说我爹爹死了!”

白玉堂心里一阵酸楚,前世的白玉堂就是寄人篱下的孤儿,辗转多个亲戚家和孤儿院才长大,小时候未必没有被街坊邻居的孩子嘲笑是没爹妈的孩子,而今生的白玉堂更不用说了,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战乱死在经商路上了,他是管家福叔照顾长大的,小时候更是没少被欺负。

两世凑不出一个爹妈……

因此白玉堂此时对九儿可谓是感同身受,不免伸出手将九儿抱在了怀中安抚。

正在这个时候,便见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甚至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儿急匆匆的拉着那中年美妇人走了出来:“九儿!”

那中年妇人急忙上前从白玉堂怀中接过了九儿,含泪的上下打量着:“怎么了?让娘好好儿看看?哪里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