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戴安娜的故事 撰写巫师论文

“嗯。”

没有过多的解释，伊凡的回应简短而平静，似乎是懒得解释原因。

戴安娜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上话茬，只化作一声略显错愕的应答，她便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三人走到了即将分道扬镳的岔路口，戴安娜才默默开口。

“伊凡先生，其实我很佩服你……”

“不畏强权的勇气、追寻自我的坚持……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您不是一个好人，可在我看来，您是一位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伊凡皱了皱眉头，他不清楚戴安娜这些话的用意何在，只是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审视着这个平日里几乎和背景板没什么差别的女人。

“等您离开霍顿巫师学院之后，我想…我也待不久了。”

戴安娜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像是在自嘲。

“尸眼约翰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没有任何消息…现在整个死灵学派，只剩下我一个人，被撤裁开除，恐怕只是早晚的事情。”

“您其实也…听到了，我之所以能够保住这份工作，是因为我出卖身体给其他学派的巫师、遭受他们的性虐待……他们有资源，有势力，可以让我保住这份工作。”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伊凡打断了她，语气平淡，轻轻摇了摇头，明确地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与他无关。

“好吧，伊凡先生……”

戴安娜沉默着，似乎准备就此告别，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伊凡冷不丁的叫住她说道。

“看在你帮过我和我的学徒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一个忠告，当你迷茫时，不妨回想一下，你最初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成为一名巫师？”

“是因为对知识的渴望，还是对权力和金钱的崇拜？”

没想到戴安娜的回答却出乎了伊凡的意料。

“都不是，伊凡先生，我是为了抚养福利院的孤儿，才成为一名巫师学徒的，”戴安娜回答道，她的眼眶已经隐隐湿润。

“我从小在一家福利院里长大，那家福利院养育了几十个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后来，一直资助福利院的那位好心人破产了，福利院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也恰好在那时，我被检测出拥有巫师资质。”

“我努力修炼、成为巫师的动力，就是想让所有被遗弃的孩子，可以和我一样，不至于被饿死后，丢进冰冷的海潮。”

“这些年来，福利院的规模和开支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我所有的积蓄和收入，都用来维持这家福利院的运转，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保住这份工作……为此出卖身体也在所不惜……”

伊凡没想到戴安娜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她的动机与他所认识的大多数追逐力量或者金钱的巫师截然不同，显得如此…质朴，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所以你是在指责我，毁掉了你的工作？”

“并不，伊凡先生，我只是很羡慕你，很羡慕你强大的天赋……还有艾西妲，我也很羡慕你，你遇到了一个好的老师。”

“祝你们一切顺利。”

戴安娜行了一个告别的礼节，转身便离开了，虽然她的神色极为难过，但伊凡终究没有听到她啜泣的哭声。

或许是因为，她终究是一个巫师吧？

…………

伊凡带着艾西妲回到了实验室，他告诉艾西妲，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担心出现像今天这样危险的情况，可以把自己的床铺、行李都搬到实验室这边来……地下废弃仓库的空房间有很多。

紧接着，他又让艾西妲去实验室的角落里自行冥想，恢复“恐惧之眼”对她造成的精神伤害。

而伊凡自己则径直走向实验台，从一堆杂物中翻找出几卷泛黄的手稿。

在彻底离开霍顿巫师学院之前，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处理——那份原身签下的入职合同。

原主当初为了得到这份教职，与学院签署了一份入职合同。

这份入职合同上固化了二环法术“契约守护”，如果伊凡违背了合同条款，不仅精神力会受到恶性的反噬，还会触动执法署的追捕条例，被挂上巫师通缉令。

所以伊凡必须先解除这份入职合同，才能考虑离开霍顿巫师学院的事。

想要解除这份入职合同也很简单。

在任何一家得到巫师界认可的正规巫师刊物上，成功发表一篇具有研究价值的巫师论文，便算是满足了“契约守护”的基本要求。

伊凡对此并不担心吗，他展开了原主留下的那篇论文手稿，打算看看是否能修改利用。

伊凡粗略地扫了一眼，整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原主将这份论文投递出去，只收获了一大堆严厉的批评和打击。

充斥着各种涂改痕迹的字迹、混乱的摘要和研究背景、毫无逻辑的实验论证……伊凡这些日子阅读了不少大师级的巫师研究和学术论文，口味已经被养的颇为刁钻了，此刻面对这份堪称“废品”的手稿，只觉得眼睛受到了污染。

看来那些巫师刊物的编辑们并非刻意刁难，这东西确实毫无价值。

伊凡毫不犹豫地将这份手稿揉成一团，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废纸篓。

伊凡短暂沉思了片刻，在一篇空白的手稿上写下了自己的巫师研究题目。

《一种基于“原始施法”原理的自创二环法术——伊凡·亚托克斯的炼尸术》

随着时间过去，实验室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伊凡完全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在他的笔下，一篇结构清晰、论证严谨的论文雏形渐渐显现。

但在涉及核心的“法术原理”和具体的“施法步骤”时，伊凡选择了将这两项填为“空白”。

伊凡打算把这篇论文以“非开源”的状态投递出去，虽然这样会大大减少论文可能带来的声望和潜在收益，但能够避免自己的核心能力遭到泄露。

等到伊凡再次从专心研究的状态当中退出来时，他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哪怕强如伊凡的精神力，也隐隐间察觉到了一丝疲惫。

另一旁，原本努力保持冥想的艾西妲，已经不知何时靠在墙边睡着了，睡相颇不雅观。

伊凡起身的轻微响动惊醒了艾西妲，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赶忙假装成一直在维持冥想的样子。

艾西妲自以为并没有被伊凡阁下发现，暗地里在心中舒了口气。

突然间，艾西妲听到伊凡开口，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艾西妲，你是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巫师的？”

这个问题让艾西妲有些错愕，她挠了挠头。

自己……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