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烬舟摆脱世子之位

身后少女一袭黛青色曲裾深衣，银线绣着梅花图案，白色丝线勾勒层次。

她目光平视着前方，从容踏入，虽看不清容貌，但黑瞳中的沉稳却是模仿不来的。

谢烬舟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拉起身后的少女。

这一幕，让在场许多人恨得牙痒痒。

“这就是与谢世子定情的美人啊？”魏逸尘驻足在谢烬舟面前，皮笑肉不笑。

魏逸尘的目光朝江晚棠这头瞟来。

谢烬舟感受到掌中的手倏地一僵，他不经意间低眉看去。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谢烬舟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

“没什么大事，孤就是想提醒一下世子，世子这般狂妄，叫国公很是头疼，就不知今日过后，谢家世子是否就要换人了。”

他这是意有所指，江晚棠很明显感受到两人之间藏着一股火药味。

“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谢烬舟抬步离开。

魏逸尘冷哼一声，这个谢烬舟，看似顽劣，实则颇有心机实力，不能为他所用，来日必成大患。

前晚百草轩的事，很难不怀疑是谢烬舟所为。

这次，就要看看靖王能不能护得住他了。

厅内，大家基本都已经落座。

比往日的宫宴，这次还多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子席上，一位面容狰狞的人发出了噗嗤噗嗤的声音。

此人正是太子的胞弟，成王。早年间因为患了病，面容崎岖的已经看不清五官了。

可因为是皇亲的缘故，大家对他也是格外宽宏，没人敢嘲笑他。

只是这人往年间从不露面，今日不知何故竟会来赴宴。

大家都纷纷面露狐疑之色。

这厢，帝后在一众宫婢的簇拥下到来。

“陛下，臣有罪。”众人酒兴正酣时，宁国公谢翰快步走到大殿之下，跪地叩首。

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有人纷纷投去好奇之色。

“哦？爱卿何罪之有？”皇帝放下手中酒杯，尽管语气柔和，可身为帝王，脸上的凛冽终是掩饰不掉。

谢翰声如洪钟：“谢烬舟身为世子，抗旨不婚，罔顾皇恩，与一来历不明女子私通，臣惭愧。臣斗胆上书，恳求废除谢烬舟世子之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看笑话的更是比比皆是。

私底下纷纷议论起来。

“还有这事？”皇帝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谢翰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

反观谢烬舟，处之泰然，懒洋洋地斜靠在位子上。

对此并没有什么波动，好像谈论的对象并不是他。

皇帝默了一瞬，奏折合上的瞬间，寂静的大殿里发出一声闷响。

“谢烬舟何在？”

谢烬舟听到叫自己，不疾不徐从座位上下来。

拱手道：“臣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递到中央那暗红色的身影上。

有担心，更多的是看笑话。

可始终没有人从他身上看到一点妥协，从始至终散发的都是矜贵。

就连端坐在上的皇帝都好奇得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此人面容俊逸，眉眼舒朗，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虽然外界都在传他如何顽劣难堪大任，可身为帝王，看人毒辣，他总觉得谢烬舟并不是那种甘于一隅的人，若是悉心栽培，甚至比他几个皇子都要出色。

怪不得长公主每次提起他眼角眉梢都是赞许之意。

“宁国公所述可是事实？”皇帝厉声问。

谢烬舟抬头：“是。”

霎那间，皇帝好像从面前的少年眼里看到了一股犀利。

那种眼神，似乎在哪见过，莫名让他有点心慌。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所有人都很好奇谢烬舟会被怎么处置，毕竟抗旨就是死罪了。

他今天还敢明目张胆的将那个女子领到重阳宴，这不是存心给陛下找不痛快吗？

“废除谢烬舟世子之位，但念在其生母衡阳郡主的份上，准许其继续以谢家子的身份留在宁国公府。”

皇帝最后给了这么一个处置决定。

这个处理结果，显然没能让很多人满意。

比如，陈书宜面前的酒水洒了一半。

她扬起的下巴满是愤恨，就算如此，她照样能置谢烬舟于死地。

“梁国公到——”

江晚棠心口猛地一滞，桌上的手重重压下。

“听闻梁国公前两日迎回爱女，如今方得一见，倒是秀外慧中啊。”一个老臣捋着胡须点头夸赞。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国公的背后，一女子莞莞一笑，正靠在国公夫人怀里。

江晚棠恨不得冲起来告诉所有人她才是爹娘的女儿。

可她不能那样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行差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她恨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假货依偎在母亲身边，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魔怔了？”身旁忽而传来谢烬舟的声音。

晃过神来发现后者一脸疑惑看着她，顺着谢烬舟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酒杯。

杯中酒水洒了一地。

江晚棠赶紧放下杯子，试图找帕子擦拭。

这一套动作落到谢烬舟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掩饰。

刚刚他清楚看到江晚棠看向梁国公众人的眼神分明是一种……期盼又失去的感情。

“你认识他们？”

谢烬舟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

可谢烬舟如鹰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把人看穿。

“与其担心别人，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谢烬舟话锋一转。

他下巴一抬：“看见没，太子下面那个位置，那丑八怪，你猜他来干什么？”他调侃道。

太子下面，丑八怪，这说的应该是成王。

上一世，听说过重阳宴皇帝给成王赐婚，莫非……

“陛下，臣女听说谢世子找了一个江南美人，不知是何等美人竟将相国家的崔娘子都比下去了。我等也想见识一二江南的才情。”

此言一出，原本默默无闻的江晚棠一下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

江晚棠心底暗忖，不管哪一世，还是逃不过这些人的目光。

站起身，不疾不徐道：“回陛下，承蒙谢公子厚爱，民女名为江晚棠。”

皇帝默默打量了一眼江晚棠，没说什么，倒是皇后瞥了一眼江晚棠，面上有些嘲讽。

“听闻江南人擅长书画，不知这位娘子可会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