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怕不?”
程自在盯着那血肉有片刻的失神,一回头就看到了冯笑拽着自己的袖子,激动个不停。
冯笑是真的激动啊!
他来之前,他老爸就跟他说了,这次炁考不一样。
冯笑当时昂首挺胸,自信的拍了拍胸脯道:
“怕个屁哦!我就是天选之子,天命在我!我冯笑出场,怎么可能会死呢?说不定那考官见我第一眼,就觉得我乃人中龙凤,直接点我为区第一了。”
但是……
冯笑侧目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肉泥,身体控制不住的有点发抖。
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天命在我!
我怕个屁哦!
只是越这么想,冯笑越是抖个不行。
好歹冯家也算是小豪门家族,按理来说冯笑不应该这么没出息,不应该见点血肉就吓得魂飞魄散的。
可冯海是个宠儿子的。
冯笑从小是经历了严苛的训练,但却并没有接受过血腥的洗礼。
毕竟在冯海看来,冯笑还小,有些折磨越晚点受越好。
否则早早就接受了那些血腥洗礼,把他儿子给洗成神经病了就完了。
结果……
见到这点血肉,尤其是滚在墙角的那颗人头,真的是让冯笑快要把前天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冯笑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
身上穿的昂贵礼服,都掩盖不住他那一脸的菜色。
正所谓在天选之子,也得先被天选上,才能成为天选之子吧?
冯笑已经慌了。
在这个客车乱撞人的高墙之内,冯笑好怕自己也tm的就被人给活活搞死的时候,冯笑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个……变态!
不不不,是——
“程哥!”
这位小少爷脸上突如其来的谄媚,是完全在程自在意料之外的。
程自在打量了一下冯笑身上这不合时宜的西装礼服,又看了看周围大部分都是穿着运动服的学生,迟疑道:
“你这身衣服方便吗?”
“方便的!”
冯笑掀开西装衣领,就能看到这小少爷西装里面套着一套紧身运动衣。
给程自在展示完后,冯笑又赶忙将自己的衣领整理好,恢复一副贵家公子装扮,嘀咕道:
“我这不是想着万一进来见到监考老师时,能给人留个好点的第一印象吗?结果半天也没等到监考老师。”
这小子一边说着,脚步一边稍稍离那撞死人的高墙远了点,还特地往程自在的身后躲了躲。
没办法!
虽然在师爷武馆的时候,冯笑觉得程自在就是个变态。
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变态!
且下了决心以后看到这种变态就要远离,省的跟他一对比,让别人误以为这变态才是“天选之子”,影响了自己天选之子的身份。
但是在这高墙之内见到这个变态的时候,冯笑却突然有种……安全感。
这家伙连那蚀骨草原液都搞不死,说不定被那客车撞撞也撞不死吧?
这么想着冯笑挨的程自在更近了。
程自在听冯笑这么一说,皱了皱眉。
冯笑是在百安市上学,这百安市距离长安省是比临安市近上许多的,所以冯笑应该比自己来的早一些才对。
程自在环顾了周围一圈,LA0786客车到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高墙内已经有了不少人。
而LA0786显然是最后一辆车。
所以……,在自己来之前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你之前有见到过炁考的监考老师什么吗?”
郝正道说过,每届炁考考的内容都不一样。
有些考试是有主持老师在的,但是有些考试则没有。
而没有主持老师的考试,大部分考的就是学生的自我机动性了。
至于具体会考什么,就跟当时的考场环境有关了。
程自在望了望这四周,实在想不明白这四面高墙内的考场,能tm的考什么啊。
“没有任何‘官方人员’出现。”
冯笑摇了摇头。
说起来冯笑应该是最早到这第七考区的那批人。
别看百安市隶属安定省,而这第七考区应该是设在了长安省某处,觉得两个地方相距两省之远。
但是百安市其实距离长安省很近,穿过一条高速公路就可以直通长安省辖区内。
所以从昨天早上冀州所有考生九点出发后,冯笑经历了两个小时就已经进入了这高墙。
“我在这里待了足足一天一夜啊!你都别提了,这里晚上连个灯都没有,只有满天空的星星,搞得我都有点怕黑了。”
“每次来一辆大客车,然后就下来一堆学生,期间一个老师什么的都没有。之后那大客车,就‘嗖’的一声撞向那堵墙离开。”
冯笑伸手指了指刚刚才被撞死人、沾染血肉的南墙。
因为长期没饮没食,所以冯笑的嘴唇很干,这家伙舔了舔嘴角后,继续道:
“第一辆客车撞出去后,我去查看过那堵南墙,没有任何进出的门。我想那客车和司机,应该都是靠着炁力直接闯出去的。”
“但是能靠着炁力闯出去,那么这墙应该必塌无疑,可这墙依旧坚挺而立,所以我觉得这墙的周围应该还设下了炁禁制。”
冯笑是被吓得有了点怂,但这家伙怎么说都是出身炁者家族,还算是有些见识的。
听完冯笑的话,程自在点了点头。
他望向西南角的那一排子矮楼,道:
“那里是干什么的?”
冯笑顺着程自在看向的方向看去,撇撇嘴道:
“厕所呗!左边男厕,右边女厕,算他们还讲点人道主义,还知道给我们建个厕所用。”
竟然是厕所?
“那这里有……食堂吗?”
程自在环顾这高墙内又一圈,这高墙内真的是空空如也,脚踩的地皮上甚至连根草都没有。
“没有!兄弟,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车上的两个面包早就被我干完了,就剩下那小瓶水一口都不敢动。”
“我就纳了闷了,这届炁考就算是想考验我们荒岛求生的话,好歹也把我们放在有山有水、有野兽的地方吧?把我们关在这里算什么啊?”
“想活活饿死我们吗?”
冯笑提前来了20个小时,不过冯笑所知道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
太阳高挂,高墙之内一片荒凉,程自在听着冯笑的絮絮叨叨,转头就看见了东边墙角下的一群人,跟此时此刻在这里不停的抱怨的学生完全不同!
那群人面色红润,根本就不像是饥饿、缺水的状态。
且一个个不骄不躁,十分坦然。
程自在眨了眨眼睛。
这些人是郝正道说的本家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