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站在演武场边，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少年。
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一袭白衣胜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慵懒的贵气。此刻正被一群女弟子围着，他微微低头，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那些女弟子们纷纷红了脸。
“赵师弟。“她轻声唤道。
少年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沈师姐。“
沈涟漪走近几步，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是碧云宗特有的云雾茶，只是不知为何，从他身上传来，却莫名多了几分清冽。
“今日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与你同去。“她温声道，“你初入师门，对山下情况不熟，我带你熟悉熟悉。“
赵清华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那就有劳师姐了。“
他的声音清润悦耳，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软糯，听得人心尖发颤。沈涟漪却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山。
赵清华跟在沈涟漪身后，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丝绦，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眯了眯眼。
这位沈师姐，在碧云宗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据说她对待每个弟子都一视同仁，从不摆架子，更不会仗着修为高深就欺压他人。
可在他看来，这种温柔，不过是软弱罢了。
“师姐。“他突然开口，“听说这次的任务是去调查山下的妖物作乱？“
“嗯。“沈涟漪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一只狐妖，已经伤了好几个村民。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赵清华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讥诮。
担心？他怎么会担心。区区一只狐妖，还不够他塞牙缝的。若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早就......
“小心！“
沈涟漪突然伸手将他拉到身后，一道黑影从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掠过。赵清华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是沈涟漪身上的味道。
“跟紧我。“沈涟漪低声说，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赵清华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与平日里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狐妖再次袭来，沈涟漪挥剑迎上。她的剑法很漂亮，如行云流水，带着几分飘逸。赵清华站在一旁，看着她在月光下舞剑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这么温柔的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凌厉的剑法？
狐妖显然不是沈涟漪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伤痕累累。它发出一声尖啸，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赵清华扑来。
“师弟！“沈涟漪惊呼。
赵清华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狐妖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他却一动不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涟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却被狐妖的爪子划伤了手臂。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
赵清华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涟漪会为了救他而受伤。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轻松躲开，甚至反杀那只狐妖。他故意不动，就是想看看这位温柔的师姐会作何反应。
可她竟然......
“你没事吧？“沈涟漪顾不上自己的伤，转身查看他的情况。
赵清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沈涟漪已经转身去追那只逃走的狐妖。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赵清华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几滴鲜红的血迹，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