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偷人,必须死

唐翎芸手里还握着带血的朱钗,她眼里还有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养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惊又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欣喜。

她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就算是梦,也是个好梦。

她能亲手杀了顾煜,为自己报仇,为南楚提前斩断这个祸根!

她曾全心全意喜欢过他,夫妻十载,从南楚到北齐,她以自己长公主的势力,辅佐他从卑贱质子到至尊九五,换来的却不过是鸢尾毒杀,以及北齐铁骑入侵南楚。

这样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她拿来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还有泪,疯魔的不成样子。

“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惊得唐翎芸一身鸡皮疙瘩。

还没死!

她想要抽出朱钗再补一下,可顾煜温热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愤懑地抬起头:“放手!”

“唐翎芸,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思。

可她还来不及深究,顾煜就再撑不住,手一松,人就倒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唐翎芸回过神,好机会!

她高高地举起手,就要朝着顾煜的脖子扎进去——

眼下是腊月,大家都穿的厚,朱钗不是匕首,扎不到那么深,只有扎脖子,死的最快!

“哎呦喂!我的老天奶呀,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宫里的吴公公刚刚赶到,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

一身喜服的长公主手中握着带血的朱钗,朱钗的尖端还滴着血。

驸马那模样,怕不是死了吧?

眼瞅着长公主还要下死手,吴公公赶紧冲上去,抓住了朱钗,软声软语:“咱家的长公主哟,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唐翎芸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吴公公,“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吴公公——哇哇哇——”

上一世,她和顾煜离开南楚时遇袭,来了一群黑衣刺客,要不是吴公公舍命救她,她早就被杀了!

公主府一众人:好吧,长公主殿下当真是魔怔了。

随后而来的御医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的顾煜抬到一旁的软塌上。

好在只是用朱钗,加上衣袍厚实,才勉强能保住一条命,不过那伤口深度,长公主是下的死手啊。

吴公公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护着痛哭流涕的唐翎芸往外面走。

唐翎芸哭了个昏天暗地,痛骂顾煜是白眼狼,是狗男人,什么不堪的话语全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外面伺候的人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若这个时候告诉吴公公她是重生而来的,顾煜为爱杀妻,最终带领北齐铁骑南下灭楚,她肯定会被当成失心疯。

吴公公见唐翎芸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才耐着性子问:“长公主可以好好地同咱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煜他,他偷人!”

对了,是偷人,虽然这个时候距离柔嘉郡主到南楚还有一年,但人没到不代表他心里没想。

想也是偷,有铺垫的偷。

“大胆!驸马偷谁了,老奴去告诉太后去,让太后娘娘为殿下做主?”

不过一个北齐质子,非嫡非长,顶着空有的肃王名号罢了,竟敢在他们南楚的地盘上偷人。

一点儿夫德都没有!

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他表妹,季柔嘉。”

吴公公还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名字,但脸上还是愤愤不平:“那个季柔嘉在什么地方,咱家让锦衣卫把人拖出来,把奸夫淫妇一起沉塘。”

“在北齐,上京城。”

这个时候季柔嘉还没有得到圣旨来和亲,不过也快了。

吴公公一愣,差点没笑出声:“哎呀,殿下这是吃醋呢。驸马爷都来南楚当质子六年了,算算时间,六年前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情爱,又如何偷人呢?”

十四岁的孩子,能偷个什么出来。

吴公公心疼地安抚着从小看着长大的长公主:“殿下,老奴知道你不愿意被当成筹码,可南楚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南楚了,万事以大局、以天下百姓为重。”

唐翎芸哽咽着假装听话地点头,就是要以大局为重才要杀了那狗男人!

瞧着长公主越发懂事,吴公公十份感慨自己能和得一把好稀泥,还有另外一个等着他安抚呢。

他来到另一重院子,才进屋子,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皱了下鼻子:“驸马爷的伤可好些了?”

顾煜躺在软塌上,手轻轻覆在已经包扎好的伤上,脸色沉的可怕。

伤倒是无碍,没伤到心脉,就是皮肉伤而已。

吴公公赔着笑脸过来:“驸马爷莫要和殿下置气,女孩子嘛,第一次成婚害怕,开玩笑开过了头,也把自己吓到了。”

顾煜并不想理会闲杂人等,墨瞳之中有着生人勿近的凛厉寒意。

唐翎芸想杀他!

刚刚那个眼神,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她非得要他死,才能善罢甘休么!

吴公公见顾煜不大想理会他的样子,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长公主到底是天潢贵胄,为了两国邦交,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

“驸马爷也应当知道,若不是为了北齐和南楚止戈,太后娘娘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今日的确是我家殿下礼数不周,不过咱家已经替太后娘娘训斥过了。

“驸马爷也知道,长公主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初为人妇自然会怕,一不小心捅了驸马一下,没闹出人命,驸马就多担待些。”

顾煜脑子还在发蒙,只觉得吴公公聒噪了些:“说够了?”

吴公公愣了一瞬,他恍惚之间,好似在眼前人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帝王之气,但很快又回过神,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质子,就算他朝有命返回北齐,又能翻出一朵什么花?

只是对方神色难辨,吴公公也把握不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好多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

“今日,还是萧侍郎送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