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岑青的电话

从山上下来,齐寒杨把柳舒月拉到一边,看着柳舒月疑惑的眼神,齐寒杨轻咳一声。

「你之前说在等着我是认真的吗?」

「是,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我个人还是希望你早一些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柳舒月笑着看着他,语气坚定。

齐寒杨微微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柳舒月的头。

「可以等等我吗?不会很久的。」

「好,我等你,我们拉钩。」

两个人的尾指勾缠,拇指相印。

*

齐寒杨跟着池敬之回了诊所。

池敬之靠在老板椅上,长腿交叠。

「你跟着我回来做什么?」

「你那个学姐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我可以出国找她,我想快点好起来。」

齐寒杨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的来意。

「为了她?」

池敬之抬眼望着他。

「为了她,我想跟她在一起。」

他要太阳永远为他停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太阳。

「你要知道……」

池敬之说到一半,就被齐寒杨打断了。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不用一直提醒我。」

池敬之转动椅子,不去看齐寒杨。

「你清楚就行,学姐被临时调林一个研究院里,你先按时吃药,定时来我这里复查。」

「谢了。」

齐寒杨转身出了池敬之的办公室。

这次的谈话可以称得上不怎么愉快,池敬之打开抽屉,里面只有齐寒杨的病历本。

清醒的疯子。

他好像要被撕裂了,作为医生而言,不支持也不允许病情严重的病人谈恋爱,身为好兄弟,他却希望齐寒杨得到他想要的。

一通电话适时打了进来,看了一眼来电人,突然有些后悔让齐寒杨走了。

「喂,学姐。」

「是我,你说的那个朋友,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没看到容貌就让人觉得很飒,是一位成熟的成功女性。

池敬之把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默了一会儿,出口安慰池敬之。

「你朋友这个是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或许谈一个恋爱,会好一些?看开一点嘛,一切等我回国给你朋友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再说,别把事情想的太坏了。」

「我知道了,学姐。」

池敬之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

岑青看着看向窗外发呆的陆之怀,心里像针扎一样痛苦,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小怀……」

声音里是藏不住哽咽,哆嗦着手想去碰一碰陆之怀的脸,却在即将摸到的时候犹豫了。

陆之怀回神,伸手握住岑青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妈妈,我没事,我感觉我的身体在慢慢好转呢。」

岑青没说话,她知道,陆之怀在安慰她,陆之怀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瘦弱,他的身体在熬着精血。

岑青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她抽出手,背过身去手忙脚乱的擦眼泪。

陆之怀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岑青,却发现一切的安慰在现实面前都显得很无力。

「妈,我的手机呢?我想给我喜欢的女孩打个电话。」

岑青去包里把陆之怀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陆之怀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久久没有按下去。

他犹豫了,打过去说什么呢?说他快要死了吗?他不想让年少时心爱的女孩看到他如今的狼狈的样子,他想让柳舒月记忆里的他是风华正茂的。

「算了……不打了,她跟齐寒杨挺好的。」

陆之怀低喃道。

他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庆幸他和那个人是兄弟,他们有同一种血脉,就当她永远的跟他在一起了吧。

落在岑青耳朵里就是另一回事了,她攥紧拳头,浑身有些颤抖。

为什么要跟小怀抢人,她就不该相信齐故那种人会生出什么好儿子。

而她好像忘了,齐寒杨也是她儿子。

她在心里不承认他,他是她的污点。

岑青的笑容有些难看。

「小怀,你放心,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

「我知道的,妈。」

陆之怀把这句话当作岑青安慰他的话,转头又看向窗外。

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吹过树梢,传来“沙沙”的声音,偶尔的鸟叫陆之怀觉得也十分悦耳。

如果能一直活着就好了。

陆之怀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岑青悄悄的出了病房,去了医生办公室。

不一会儿脸色难看的出来了。

脑袋里一直萦绕着医生的话。

「病人的病情恶化严重,白细胞扩散,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最坏的结果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尽量帮病人完成心愿吧。」

岑青神情有些恍惚,又想到刚才陆之怀语气里的失落,颤抖着手找到齐寒杨的电话。

电话久久不通。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呀……为什么不接电话。」

岑青的神态有些疯癫,一遍又一遍的给齐寒杨打电话,惹来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在打到第六通电话时,齐寒杨接通了。

岑青迫不及待的开口。

「你在哪里,我有事情找你。」

「母亲,怎么了?」

齐寒杨听着岑青急切的声音,心也提了起来。

「我问你在哪里?在哪里?」

岑青有些不耐烦。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传来,齐寒杨压下这种感觉,温声回答。

「我在家。」

「你在家里等着,我马上到。」

岑青不等齐寒杨回答就挂了电话,小跑着向医院外面跑去。

齐寒杨有些欣喜,自从知道他不能为陆之怀捐骨髓之后,第一通电话,母亲心里还是有他的,也不是那么不在意他。

齐寒杨起身去厨房洗了一些水果,把水果拿到茶几上,金子摇着尾巴欢快的过来蹭他。

齐寒杨俯下身轻轻摩挲着金子。

「先委屈你一下。」

把金子关回笼子里,他记得岑青很讨厌小动物。

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岑青的到来。

他也会有母亲的爱,他盼望多年的母爱。

等了一会,齐寒杨看了看手表,原来才过了五分钟。

在齐寒杨等了不知道多少个五分钟之后,门铃响了。

看到岑青时,齐寒杨有些惊讶,岑青的双眼通红,脸色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