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红莲公主

张良点头：“有传言说，姬无夜与秦国吕不韦有秘密往来。秦国资助夜幕，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韩国，为日后吞并做准备。而且，最近秦国台服李安澜答应资助夜幕五千套盔甲的钢铁，看起来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韩非沉默良久，忽然问道：“子房，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年少时，我曾说过的话？”

张良思索片刻：“韩兄曾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主张严刑峻法，以法治国。”

“不错。”韩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今看来，韩国需要的正是严刑峻法——但不是用来镇压百姓，而是用来铲除夜幕这样的国之蛀虫！”

张良惊讶地看着韩非：“韩兄的意思是......”

“子房，”韩非郑重其事地说，“我决定入仕，以法家之术，重整韩国朝纲！”

张良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韩兄有此志向，良深感敬佩。但夜幕势力盘根错节，单凭一人之力......”

“所以我需要帮手。”韩非直视张良，“子房可愿与我并肩而战？”

张良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祖父常说，韩国已病入膏肓。但既然韩兄决心一试，良愿效犬马之劳。”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

夕阳西下，韩非站在山坡上，眺望远处的新郑城。三年前离开时，他对韩国充满希望，立志学成归来报效国家。如今归来，祖国却已满目疮痍。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韩非轻声念诵着自己著作中的句子，“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

他取下腰间的酒壶，仰头饮尽。酒液入喉，如火般灼烧着胸膛。

“姬无夜.......夜幕......”韩非握紧酒壶，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我韩非在此立誓，必以法家之术，将你们连根拔起！韩国百姓的苦难，该到头了！”

.......

夕阳西斜，官道两旁的枯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韩非与张良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几名家仆，马蹄声在寂静的官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韩兄，再往前十里就是新郑了。”张良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今晚应该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到达。”

韩非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路边一具无人掩埋的尸体上。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枯瘦如柴的手还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韩非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

“这已经是今天看到的第七具了。”他声音低沉，“韩国，我的祖国，何时沦落至此......”

张良正欲回答，忽然眉头一皱，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金属甲胄碰撞的声响。

“是王宫卫队。”张良眯起眼睛，“这个方向，难道是来迎接韩兄的？”

韩非还未答话，一队骑兵已转过山道出现在视野中。为首的骑士举着一面绣有韩氏家徽的旗帜，在夕阳下猎猎作响。更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央那辆华丽的马车——四匹纯白的骏马拉着朱红色的车厢，车帘上金线绣着莲花纹样。

“是红莲的车驾！”韩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浮现忧虑，“她怎么出城来了？新郑附近并不安全。”

张良嘴角微扬：“三年不见，公主殿下还是这般任性。”

骑兵队伍很快来到近前，整齐地分列两侧。马车停下，车帘被一只白皙的小手猛地掀开。

“哥哥！”

红莲公主像一只红色的蝴蝶般从马车上跃下，丝毫不顾王室礼仪，提着裙摆朝韩非奔来。她身着绯红色宫装，腰间系着银色丝绦，发间一支金步摇随着奔跑轻轻晃动，在夕阳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韩非连忙下马，刚站稳就被红莲扑了个满怀。少女身上淡淡的莲花香气扑面而来，让他一瞬间恍惚回到了三年前离别的那个清晨。

“红莲，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失。”韩非轻拍妹妹的背，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红莲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杏眼中盈满泪水：“你还说！一走就是三年，连封信都懒得写！”

她捶打着韩非的胸口，“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韩非苦笑着承受妹妹的“惩罚“，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一枚莲花形状的玉佩。

红莲敏锐地察觉到了哥哥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突然一变：“我送你的玉佩呢？”她松开韩非，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不会把它弄丢了吧？那可是我亲手做的！”

韩非喉结滚动，一时语塞。他该如何告诉妹妹，那枚珍贵的玉佩已经被他换成粮食，分给了路边垂死的饥民？

“公主殿下，”张良适时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玉佩并未丢失。韩兄归国途中遇到盗匪，为免贵重物品遗失，暂时交由在下的随从保管。我已派人去取了，明日便能送回宫中。”

红莲狐疑地看了看张良，又瞪向韩非：“真的？”

韩非感激地看了张良一眼，点头道：“子房说的没错。我本想亲自保管，但考虑到路途危险......”

“哼！”红莲双手叉腰，红唇嘟起，“每次都是哥哥闯祸，小良子帮你收拾后果！三年前你偷偷溜出宫去小圣贤庄，也是小良子帮你打掩护！”

张良闻言，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红：“公主言重了......”

韩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红莲盯着哥哥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算了，看在你好不容易回来的份上，饶你这一次。”她转身走向马车，“父王已经在宫中设宴，就等你了。小良子也一起来吧。”

韩非与张良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松了口气。三人走向马车时，红莲忽然压低声音：“哥哥，最近夜幕的人活动频繁。你们路上小心些，姬无夜对你回国的事格外关心。”

韩非眉头一皱：“他为何关注我的行踪？”

红莲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清楚。但三天前，有夜幕的探子在宫门外徘徊，被卫兵发现后逃走了。”

张良轻声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