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青竹就早早地起床了,眼神里满是期待。既兴奋于同伴们今天即将的到来,又有一些忐忑不安,难以描述出他内心那一个个不断涌出来的念头。
于是,他开始收拾一下家里,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知不觉,时间慢慢地过去了。
时钟的指针指向十点整,林青竹内心满是苦涩,难不成他们不来了?自己会不会是太兴奋,看错时间了?
擦了擦眼睛,还是十点,朋友没来他家里,他感觉好沮丧,没有人在乎自己,一时苦闷无法发泄,也有可能他们明天来吧,他如此安慰自己。就在这时,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的名字。
转头一看,祝小天、林清远和洛家齐俨然站在他家门口望着他,一时之间,林青竹喜悦之情从心底冒出,连忙走上前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等你们好久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林清远率先走入门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表情有点责怪之意,笑着说:“你不是说,什么时候都行吗,只要在这几天上午就行?”
林青竹巴不得他们今天就来,哪怕和自己说说话也好,赶紧说道:“我这不是有点急躁吗,你们来了再好不过了,小天、家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在我家吃饭,下午再去爬山?”
林青竹如此建议,一旁还没说话的洛家齐,下句话就接了林青竹的话:“别呀,早上去更有精力,好不容易来你家爬趟山,怎么说也要乘兴而归才是啊,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们来这一趟,你看看我们带的东西。”
说完他把自己背的背包打开给林青竹看,里面有一些干粮和几瓶水,之后他拉紧背包拉链,又道:“当时听到小天说你邀请我们来你家玩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难以置信吗,我们一直视你为我们最好的朋友。”
他顿了顿说:“只是你一直和我们见外,也不邀请我们来你家玩,我们都邀请过你来我们各自家里玩了几趟后,你也不见什么反应,于是我们就很少来你家玩了,我们都希望你来邀请我们来你家玩,希望你能勇敢起来,等了好久等到今天。”
一旁的祝小天也说:“是啊,你能邀请我们来你家玩我们都很开心,所以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可是你也知道你家这里房子太多了,我们也只来过你家一两次,所以一时半会没找不到你家,这不花了将近半小时才找到你家,没有想到你竟然着急了,嘻嘻。”
林青竹喜悦之情不减,语气轻松说着:“就算上午去,歇个十几分钟也好啊,看这阵势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回家吃中午饭了,也行,既然是我邀请你们的,我自然要让你们乘兴而归。”
林青竹让他们坐在凳子上歇一会,自己则是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自己也真是粗心,就叫他们来,什么都没准备,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幸好他们带了,爷爷不在家中,去找别人聊天去了,再亲的人相处太久也会感到厌烦,只是这偶尔的见面却也比得上十年二十年的相处。
小天率先起身,身先士卒,伸出一只手示意休息够了,让林青竹带路。他也不在问什么了,直接走在前面,这是他第一次走在前面,这也将成为自己与这班朋友难忘的回忆,有共同的陪伴。
众人上山,沿着那条被人行走多年的山间小路,四周全是树木和一些灌木、小草之类乡下司空见惯了的植物,这倒是不怎么稀奇。
主要是那种探险的气氛,让人看什么都会带着一种好奇、跃跃欲试之意。
林青竹在前方指着路,边走边说:“这都是以前人们走过的一些小路,尽管现在很少人走了,还是可以走下去的,你们说,我们等会往哪里走呢?”
他说着说着,这里的山势开始平缓起来,到了多条小路交叉的路口处了,有往高处,也有往低处和深处的,在一旁处有一个石头矗立。
林青竹望向他的三个小伙伴,试图征求他们的意见,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什么玩的,但是总比他们之前在平地上,四处“瞎逛”要好的多吧。
祝小天他们四处望了望,也有些纠结,不过这也不是难题,很快大家一起商量出了一个共同决定,往那处看的格外幽深、葱郁的较缓山坡的丛林深处走,相信会有惊喜。
这树木不同平常树木的青黑,不同树木组合在一起仿佛要噬人一般,伸出恶魔般的双手,引发人们内心深处中的欲望,诱引人们人们前往幻想中的天堂。
平时常见的鸟类、松鼠类等小动物在这里也没了踪迹,就连平时常见的四脚蛇、蝮蛇、草花蛇都没有,怪异极了。
这里的树木高达一二十米,散开来就是一个个巨大伞冠,遮天蔽日,甚是宏大,从高处往下看俨然就是一条蛇的图案。
不知情的人踏入进去根本就难以走出,然而这对于林青竹一行人来说,却是难得遇见的探险佳地。
众人情绪再度由此高亢起来,其中不免伴随着害怕、紧张、跃跃欲试等多种复杂情感交织,四周的人转头看了看对方,眼神都是坚定、绝不后退之意,没有人在这时会退缩,原路返回。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无路可退了,后退,就会被大家耻笑,日后必定当成笑点,前进,反而是为了之后的撤退。
林青竹毫无疑问就是当中胆子最小,最想开口离开的人,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管这在其他三个小伙伴眼里多不多,林青竹一直都坚守着。
他心神已飞到九霄之外,退,他当然是不能退的,那就只有前进了。经历锻炼之后,他已经勇敢很多了,况且有大家的陪伴,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生死似乎也不是件大事了,生死的界限也不再那么清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句人生哲理出现于他脑海处,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有这么危险吗,像自己这么畏首畏尾的人恐怕也不多了吧,晃了晃头,自己已经在众人前方了,义不容辞,作为东道主,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勇敢面对吧。
林青竹一马当先,众人步入树林,踩着地上半人高还未被大自然消化的枯枝烂叶,其间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空无一人,满是寂寥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一股腐臭的气味到处都是,让人作呕。
环顾四周,树干粗大,根根枝条交错串联,只有那中心一小片空地没有被其占据,树木似乎是有些畏惧。
枝条格外的长,其上隐约可以看出其中的纹理。踩着烂叶,穿梭于根根手臂般粗大的枝条,或跨过,或钻或跳,总之,很是麻烦。
到达中心地带,众人皆是汗流满面,尤其在这里格外闷热,大家纷纷打开水来,喝了好几口才继续走入中央区域,这才有了闲暇时间大量这片新发现的“大陆”。
这里和在刚才在外面所观察到的情况一致,没有枝条缠绕占据,地面上是一片薄薄的七叶一枝花覆盖,淡淡的薄雾散发出来,诡异极了,让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众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薄雾决不能吸入人体,否则会有难以预料的后果发生。
众人四下对了对眼神,拿出小天准备的口罩,并用手蒙住各己的鼻子,不用再说,立即撤退,谁也不想陷落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众人正要沿着之前的脚步后退,这时那异常粗大的树枝纷纷向他们涌过来,张牙舞爪,大家的腿肚子不由得一软,根本迈不出脚步。
众人后方是一片被无数木枝围绕的低缓中心地带,毫无一物,没有树枝,无处可以躲避,而前方则是那些看似会噬人的树枝,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让人避无可避。
林青竹当然也害怕极了,不知如何是好,心脏在剧烈跳动,怦怦的跳动声充盈在他的脑海中,人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往往会爆发出自己意想不到的潜力,林青竹的听觉便是如此。
他不经意间听到,树枝那穿透空气尘埃呼啸的声音,仿佛在空谷中传响一般,一阵一阵地刺激着他的耳朵感官。
细听下来,这种声音真的像是从山谷中传来一般,可是这里尽是一些树木枝条之类,其余皆是一片空旷,怎么会有这种声音传出来,林青竹对此颇感疑惑。
感觉到有所转机,林青竹强迫自己快速走出几步路来,那种咚咚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在这地底下,恐怕不是实心而是空的。
经过这几步路,他越发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而且结合自己之前的感觉,他认为越往中心区域那声音就更加强烈,看来绝境之中总会存在一处生机,遁去其一,生机就在那里。
林青竹连忙大声对着他的那些小伙伴说:“别担心,这底下是空的,我们只要向中心地带靠近,以我们的体重足以落入其中,都怪我们太心急了,没有往中间走,快,大家赶紧往里跑。”
他向祝小天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跟着他往里冲。
大家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人带路逃跑,跟着就是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方法。大家转头,急冲冲到中心区域,到达中心后,的确感觉到了有种要坍塌下坠的感觉,只是迟迟没有塌。
大家都有些情急,手足无措,不管其他,用力的往上猛地跳了几下,轰的一声,大家一骨碌掉进了底部的洞穴中。
洞穴四周的岩壁滑溜溜的,因大家有着衣服做缓冲,并没有擦伤。不觉得疼痛,大家出于保护,都用手保护着头,蜷缩着身体下滑,就像在游乐园里玩滑梯一般迅速滑落。
只是不一样的是,这是垂直下落,约莫十几秒后,众人掉到软软的地面上,面积足够地大,至少对他们几个人来说,足够张开自己的身体平躺着了。
众人拿下口罩,躺在平坦的地面上,用手摸摸地面,发现是些细沙颗粒,沙漏里的沙比它还要粗些。空气中的水汽有些湿润,炎热的天气躺在这里,一股凉气从头到脚传遍全身,舒服极了。
众人默契地都没说话,但是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哎呀、啊的声音,这是九死一生的遭遇,大家累极了。就这么躺在地面上休息了几分钟后,大家开始站起来观察四周,想要寻找出口。
他们掉落在一片地面已被风化剥蚀的细沙上,四周岩壁围成一个环,岩壁上任何草木植被都没看见,连苔藓都没有,由此看来看来情况不是很好。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阳光照射,所以没有植物存在。出口与他们从上山时有多条小路的方向相对,只有一条仅容两三个中年通过的幽深通道。
以他们的体型正常行走其中不成问题。只是在通道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骸骨,像蛇一般半米粗,五六米长的样子。
这疑似蛇骸骨,它生前仿佛得到了解脱,众人觉得那是极放松的姿态伏在地面上,就像趴在地上冬眠一样。它为什么躺在这里呢?可能是从上方掉落下来,也有可能它不经意发现这个地方,只是没有食物,活活饿死了吧。
不同猜测都有,可它早已无法开口讲述自己的凄惨遭遇了,谁也无法确定它的死因。
最开始让众人注意到它的,并不是它那骸骨,而是光。在它的蛇头骨处有一团白盈盈的光,这是众人在地底下发现的唯一的光亮了,一条唯一的长长的出口通道在它的照射下格外地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