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见“糖宝”

只见那布满蛛丝的桌案角落,摆放着两颗手指大小,呈现黑褐色,方形的事物。

俨然便是曾经大宝递给尺郭,而尺郭没有接过的“糖宝”。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尺郭重新走向屋内,陈泽楷也奇怪,顺着方向看过去,自然也看见那两块黑乎乎,表面凹凸不平的“糖宝”。

将所谓的糖宝给捏在手中,尺郭看向陈泽楷。

对方也知晓存在这么一个信仰窟尸鬼神的组织,近期在西陵县一带作怪,似乎在酝酿什么计划。

“这是蛊惑那个老人的神秘组织吧,又是他们在作怪?”陈泽楷走过来,拿走其中一块,观察一番之后依旧摇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只是手中翻转,两张黄纸便出现在手中,随着手指灵动折叠,其中一张黄纸化为纸鸽。

另一张则由陈泽楷咬破食指尖,用血书写镇里发生的案情,随后他将之折叠起来,黑灰色块状物也被夹在其中。

随着手捏法诀,原本僵硬的黄纸鸽宛如活物般开始伸展翅膀,滴溜溜漂浮起来,那双纸爪抓着信纸,向着天空飞去。

这种手段,应当是监天司内部流通的传信之法,很方便。

虽然尺郭很眼馋,但自己并非监天司之人,也不提出过分要求让陈泽楷为难。

“走吧,我给冯小旗传了信,他很快便会了解这里的情况,到时候会通知刑总旗,说不定会安排援手过来。”陈泽楷呡了呡被咬破的食指,随即便看出尺郭眼神中的一丝眼馋,笑道:“怎么,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尺郭面色古怪,试探道:“这样不好吧,这是你们监天司的传信手段,我学了去,能行?”

“那自然是不行了。”陈泽楷失笑摇头。

尺郭:……

见尺郭黑着脸不说话,陈泽楷连忙道:“你想学有门道,但我怕你接受不了。”

“别废话。”尺郭直截了当。

两人现在处的还算不错,说话也比较随意,不讲究那么多。

“嘿嘿。”陈泽楷摸了摸鼻子,道:“加入我们西陵县监天司,想学什么用功德兑换就行,像是区区纸鸽传书,我直接传给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确实让尺郭难住了,毕竟这监天司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有妖魔出现都是首当其冲,且被上司安排去哪里就要去哪里,实在是没自由。

并且早些时候听对方说起,官府势力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形势面前,十分憋屈,尤其是监天司,得罪的人太多,现在处处被人针对。

就像是处理山君的案子上,即便监天司总旗出面,虽然表面上那些人恭恭敬敬,但所做却不怎么给面子。

“算了,等以后再说吧。”尺郭摆摆手。

陈泽楷有些惋惜,不过也没有过多劝解,毕竟来日方长,而他们监天司现在形势确实严峻,人家不愿意实属正常。

“那尺兄弟考虑考虑,虽然我监天司现在势微,但相信太子平定皇都乱局后,一切便会恢复如初。”陈泽楷微笑,那笑容很干净,满是自信。

尺郭能看出对方心底那份对监天司的忠诚与信任,似乎不论在什么时候,对方都会支持这个镇魔诛邪的特殊机构。

他不懂为什么对方会有这种源自内心的强大信念,但对于监天司这个机构,多少有些好奇。

正值午时,烈阳高照,将镇里青瓦照射得泛出幽光。

下方街道行人不断,很热闹,丝毫看不出近来接连出现命案。

尺郭与陈泽楷坐在一家客栈搭设的凉棚外,桌上酒菜丰盛,两人大快朵颐。

他们准备吃完饭便继续调查,这次的目标主要是那将渠月从水车河中段带回来,名为李大勋的男人,而后便是金老爷。

两人都在怀疑,此事很大可能是金老爷所为。

毕竟他又正好有个女儿在年幼时夭折,而换命阵便是将活人躯壳供给死人回魂,以此身继续活在阳间。

那么杀掉渠月,用她的命换取自己女儿归来的做法,致使金老爷有很大的作案动机。

不仅如此,在之后金老爷确确实实将奇迹生还的渠月给收作义女,这一点则是将他嫌疑无限放大。

“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可千万别乱传。”

两人正吃着,旁边桌有个武夫打扮之人忽然开口,向同桌几人挑眉,看样子很神秘。

尺郭与陈泽楷自然听到,对视一眼便不动声色继续低头干饭,侧耳倾听那几人的交谈。

原本那人说话的声音普通人隔着这段距离根本就无法听到,但尺郭与陈泽楷都是炼炁入门者,尺郭更是兼修肉身神藏一道,五感敏锐,此时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我倒要看看你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有人不屑。

那武夫顿时不乐意,冷声道:“等会你爷爷说出个一二三来,你给爷爷磕头认错!”

“别废话了,快说吧。”

另一人摇头,给武夫满上酒杯。

那武夫这才恢复笑容,道:“近日那被金老爷收作义女,改名为金月的小姐,有些古怪,不对,应该说从到了金府就一直都很古怪。”

“古怪在哪?”有人低声回应,不解看向对面的那人,“人家的事,你又如何知晓?”

那武夫神秘一笑,“狗东西,忘了爷爷在林府担任护院?金府就在旁边,两墙之隔,中间只有个狭小的过道,金府发生什么我李二能不清楚?”

“那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哈……”那李二直接将碗里的酒都闷下,爽利地笑了,擦了擦嘴,“再给我满上,我喝完这碗便与你等讲。”

“给你满上,要是哄骗,兄弟几个单打独斗虽不是你对手,但合起来收拾你也是没问题的。”

坐在李二身旁的人抬起酒坛子再次哗啦啦倒出酒水,给他满上。

咕咚咕咚将碗里酒水干下肚,抹了抹两腮的酒渍,满足无比的李二这才弓身,朝着几人近了些,低声道:

“不是我说假话,那金月小姐,近来一直在府邸里闹腾,说自己要吃肉,想吃得受不了,常大喊大叫,叮铃哐啷打碎不知多少瓷器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