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玦很清楚，东方不败放水了。
不然她只要靠着功力压人，李玦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四十年青城内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第九重的葵花宝典。
别看东方不败最多也就二三十岁，了不起也就二十年葵花功力。
可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还大。
余沧海的资质远逊于东方不败，青城心法也比不上葵花宝典。
如果五十多岁的余沧海对上二十多岁的东方不败，大概率会被一招秒杀。
李玦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更多是念力的功劳。
在念力的感知下，东方不败所有的攻势都无所遁形。
在念力的操控下，每一分青城真气都能发挥出十分的威力。
即便如此。
随着内力的快速消耗，李玦的额头也渐渐渗出冷汗。
东方不败忽然收手。
“原来你是青城派的！”
李玦微微摇头：“我不是青城派的，只不过有个叫余沧海的老道士临死之前，想要把青城派武功和毕生功力都托付给我。”
“我说不要，他非要给，我也不好拒绝。”
“鬼话连篇！”东方不败再次取出一枚钢针，夹在指尖，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好了再说，不然就永远不要说了！”
“十二姐，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你十三弟啊！”
李玦大声喊道。
听到“十二”这个数字，东方不败娇躯一震。
李玦继续说道：“我在家排行十三，有十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前些日子，十一个哥哥和父亲都被一个强大的敌人杀了，十二姐也要去找敌人决一死战。”
“如果十二姐也死了，那我就躲起来苦练葵花宝典，期待有朝一日为大家报仇雪恨。”
“好在幸运的是，十二姐战胜了敌人。”
“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就想来投靠十二姐，还望姐姐疼我……”
李玦说完，就用小奶狗看主人的眼神，眼巴巴的瞅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心头那沉重的冰山悄然融化了一角，声音似乎有了温度：“你没练过葵花宝典，如何证明你是小十三？”
李玦负手念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由下窜上，躁乱不定。即便热止，身伤不止……”
“阳之为阳，非阴极而阳不生……”
“天人化生，万物滋长……”
东方不败听着，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对方说的，全都是葵花宝典的核心秘诀，除了东方不败本人和替身，天下还有谁能知晓？
看来他真是十三弟！
“好了，别念了！”
李玦依言停了下来。
就像四大天王有五个，东方不败的十二替身也可以有十三个。
李玦觉得他就是这第十三个。
身怀与葵花宝典同出一源的辟邪剑谱，他说自己是，谁能说他不是？
东方不败沉默片刻，悠然说道：
“即便你是他第十三个替身，但他已经死了。”
“以你如今的武功，江湖之大，何处不可去？”
“为何一定要来黑木崖？”
“难道是想与我争夺东方不败之名、日月教主之位么？”
李玦本来想说，我是来做你的替身的！
但当他透过东方不败幽暗深邃的眼神，看到了她那极度空虚的心。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是来就救你的！”
“救我？！！”
东方不败双臂朝天，哈哈大笑，露出不可一世的癫狂姿态。
“我是东方不败，我是日月教主，我武功天下无敌，马上就要一统江湖，我需要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救？”
李玦没有被她吓到，平静的说道：“你有了无敌的武功，无敌的身份，却还缺少一样东西，才能真正无敌。”
“哦？”东方不败笑道：“我还缺少什么？”
“一颗无敌的心！”
李玦斩钉截铁道。
东方不败：“……”
李玦道：“你的眼睛里没有欲望，你的眉宇间没有生机，你虽然做到了东方不败都没有做到的事，成为了真正的东方不败。”
“但你内心深处依然是个替身。”
“你活得了无生趣，空洞麻木，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你不在乎死亡，甚至想要自我毁灭……”
“住口！”东方不败怒喝一声，全身真气翻涌，衣袂狂舞，猛然发出无数钢针红线射向李玦。
李玦不敢怠慢，运足功力，双掌推出。
轰！
狂猛的掌风撞上钢针红线，却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僵持在半空，而是秋风扫落叶般荡开钢针红线，继续向着东方不败冲去。
东方不败……没有抵抗。
砰！
她整个人被掌风击飞出去，向着瀑布外的悬崖跌落。
李玦：“……”
好好好！
跟我玩这套是吧？
我偏偏不跟你玩！
李玦眼中精光暴闪，双手一引。
击飞东方不败的真气掌风正在消散，却又忽然凝聚起来，化作无形的绳索缠在东方不败腰间，猛地往上一拉。
东方不败身不由己的飞上半空，落向河边的礁石。
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对着空气轻轻一按。
气流涌动。
本来落向礁石的她身形一折，朝着李玦落去。
李玦本能的伸出双手，给她来了个公主抱。
她有点重。
李玦用上内力才稳住下沉的双臂。
稳住之后，猛然反应过来。
我这身体才十岁，这剧情合适吗？
东方不败双手勾住李玦的脖子，在他怀中吐气如兰：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不是来杀我的，是来救我的……我的好弟弟！”
“好姐姐……”
李玦甜甜一笑，猛地把她往河里一丢。
“一起来吧！”
东方不败抓住李玦的手腕，两人一起掉入河里，被汹涌的河水冲到悬崖边，随着瀑布飞流直下。
李玦：累了，毁灭吧！
轰！
两人砸进瀑布下的深潭，沉入水下。
潭水清澈透明，让李玦可以清楚的看见东方不败俏脸上的每一丝笑意。
东方不败忽然把脸靠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水很凉，唇很热。
这感觉如此美妙。
李玦心头一震，念力如潮水般漫延出去。
十丈……三十丈……七十丈……九十丈……
原本他的念力感知最多只能覆盖方圆四五十丈，但在这一瞬间，竟然猛增到九十多丈，接近百丈。
他能感觉到。
念力没有变强，只是变得更纯净了。
东方不败见他忽然愣住，没有在意，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冲出水面。
漂浮在冰凉的潭水中。
东方不败拿出酒囊，仰头喝了一大口，又把酒囊递给李玦。
李玦盯着她湿透的衣襟，一本正经道：“小孩纸不能喝酒。”
东方不败问道：“这个寒潭的水冰凉刺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泡在凉水里喝酒吗？”
李玦想了想道：“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