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可后退

孔宏、汤和二人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们担忧着西北面的伯颜。

伯颜的麾下，有五万大军！

“主公有令，半个时辰之内，务必炸开东门和城墙！”

“火炮手，给我瞄准一些！”

“你们这些投掷瓦雷和炸药包的狗崽子们，不准给我停歇！人累了，就给我换其他人！投石车裂了，就赶制更多些！”

“攻下宿州城之后，咱们吃酒吃肉，快活一场！”

孔宏大吼。

“是！”身边的将士们撕声回应。

操控火炮和投石车的兵丁们一齐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攻击着东门和城墙。

轰隆隆的声响更加剧烈。

城中燃起大火，就连宿州城的东门也燃起了火焰。

火焰无法被扑灭。

轰击持续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东门轰然崩裂，碎屑横飞。

城门左右的高墙面目全非。

瓦雷、炸药包和弹丸，从城墙之上撕下了大块大块的土石砖块。

李平的面色一横，他扭头看一眼花云：

“花云，东门已破！”

“你可愿带上三千名将士，冲击东门，为咱们夺下东城？”

花云将李平的话语听在耳中，他看了看李平，咬紧了牙关。

此时的东门之内，必然聚集了数千名元兵，准备与定远军殊死搏杀！

冲击东门必然凶险。

可作为曾经辱骂、忤逆和诅咒过李平的罪臣，花云若不率军冲击东门，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翻身！

“末将愿为先锋，为大帅夺得东城！”

花云深吸了一口气，他提起长枪，躬身一拜道。

李平点了点头。

身后的张巢躬身一拜，出言打断道：

“禀主公，我爹意欲冲击东门！”

“他们意欲早立军功！”

李平回头看一眼张巢。他并不感到意外。

张洪、孙锦炎、陈二铁、张狗子、钱德用几人，便是在张巢的请求之下，跟随在了李平的大军之中。

李平的口中道出两句话语：

“准了。”

“只要攻下了东门，你等便算是将功赎罪了吧。”

张巢谢恩。

孔宏给了花云三千重装刀盾手。

张洪、孙锦炎等人加入了刀盾手的队伍。

这三千人的大军立刻朝着东门蜂拥而去！

孔宏大吼：

“投石车和火炮手继续攻击，不要攻击东门，对准城墙和城内攻击！”

“弓弩手前出，压制城墙之上的弓弩手！”

“手铳兵前出，给我朝着东门的城墙之上射击！”

汤和不甘示弱，在李平的同意之下，他命令麾下的征西军扛起云梯，开始朝着城墙冲锋，意欲攀爬城墙！

“杀！”

吼叫声震天。

城墙上下的气氛陡然紧绷！

贾鲁强行撑起身体，他声音颤抖着吆喝道：

“调集五千兵将堵住东门！切不可让这帮贼人攻入城中！”

“弓弩手速速射击，不可让定远军靠近东门和城墙！”

吆喝声传入了众多元兵的耳中。

这些元兵当然不敢拖延！他们立刻按照贾鲁的吩咐，或拉弓射箭，或前去堵住东门。

十几名元兵甚至架起了碗口铳，预备对着定远军轰击。

李平将一切看在眼中。

他从未让定远军强行攻击城墙，因为他知晓，强行攻城的代价极其惨重。

只是如今，李平亦别无选择。

“督军千户何在？”

“立刻前去督战！”

“没有军令，怯弱后退者，可斩！”

李平的心头一横，他朝着左右嘶吼道。

一名面目狰狞的大汉提着长柄刀，单膝跪在了李平的身前。

这大汉抱拳道：

“末将领命！”

一千名面容狰狞的督军，立刻跟随他们的千户前出，震慑着前方的胆怯之人。

“咻咻咻”的声音传来。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向定远军。

刀盾手立刻举起了盾牌，为自己和身后的定远军，构建了一层防护盾。

箭矢“咚咚咚”地钉在盾牌之上。

少许箭矢洞穿盾牌，射中了盾牌之后的定远军。

惨叫声响起。

定远军死伤数十人。

轰！

李平身前的火炮一齐吐出火焰，弹丸砸向城墙和城内的房屋。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

城中的元兵死伤甚多，惨叫声不断。

火焰更旺。

定远军的投石车紧接着攻击。

后方有五架新制的投石车，正在被推向前方。

在投石车和火炮进攻的时候，定远军的将士们立刻加快了速度，朝着城墙和东门快速靠近。

宿州城外的护城河竟已枯竭。

这令得定远军可以轻易地跨过护城河。

当汤和率领征西军，冲到了城墙之下时，花云率领的三千刀盾手，也已经和东门之内的元兵接触，双方开始了血腥的拼杀。

……

喊杀声、怒吼声、惨叫声。

火炮、投石车持续攻击的声音。

箭矢穿透空气的“咻咻”声。

手铳射击的声音，瓦雷爆炸的声音……

诸多声音充斥双耳。

嘈杂不堪。

……

李平、张巢和郭宁莲看着前方的战局。

他们的面色都极其凝重。

定远军借助弓弩、火器之利，迅速收割着元兵的性命。

但与此同时，定远军的伤亡速度，也令得李平心惊。

约莫一刻钟之后，郭宁莲忍不住在李平的身旁低语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行撤回？”

“让他们休整片刻，再行攻城。”

“征西军和中军，只怕已经死伤近千人了……”

张巢也看向了李平，只是他并未谏言。他并不赞同撤兵，攻城之事，贵在一鼓作气。

若定远军此时撤回，下一次攻城，将更加艰难。

李平皱眉思忖了片刻，他看着前方的将士一名接一名地倒下。

片刻之后，他反而答道：

“留下火炮手和投石车的操作手，以及一百亲卫，其余将士们，全部上前攻城！”

“今日即便是伤亡再重些，咱们也得一举拿下宿州城！”

这话令得郭宁莲不再言语。

传令兵传达了李平的命令。

火炮手调整了炮管的角度，朝着城中更远处攻击，避免殃及正在登墙的己方将士。

投石车亦向前推进了二十来丈，用以攻击城中更深处。

身周的定远军发出呐喊，整军前出。

至此，定远军的三万人，已然全军出动，对宿州城的东面城墙和城门，展开了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