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贺老头能把你小厮打了?

一瞬间,贺梧仙一愣,把刚刚回忆出来的病症、药方全给忘了。

屋中三人,三双眼睛干瞪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这两个中年妇人丝毫不脸红,那尴尬的就只剩下贺梧仙一人了。

过了几秒,贺梧仙才板着脸,点了点头。

“能治。”

涨熟练度的事,治啥病不是治?

不磕碜。

...

与此同时,张府之中。

今日休沐,张政在家闲坐饮茶,顺带着考核一下自家嫡子张宽的功课、武艺。

一番考核下来,张政心中暗自摇头。

这张宽,功课很差,武艺倒是勉强能入个眼,也许二十年之内真能练到入品。

当然,练到入品的前提是要能坚持练下去。

可他这大儿子,模样像他,可性格,却简直就跟他那大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性子傲就算了,还懒、贪玩,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来。

“若不是她家老爷子是上任寒山知县,我张家需要她家在县衙留下的威望,我张政怎能娶一个如此妇人?”

张政心中有些嫌弃,却又想起自己曾经只不过是个无用书生,只能在库房当个抄书的。

若非他那夫人的爹,他哪能坐上今日这典书吏的位置,主管寒山县文书之职?

“唉...”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张政看了一眼正在逗鸟的大儿子,忽地想起他那病恹恹的二儿子。

近些日子,听下人来报“二少爷不咳嗽了,不知道是不是病好了”。

“后院老贺给二少爷治病”的事情,张政是知道的,这事,后院哪个人不知道?只不过全当了笑料来说。

“洵儿近日不咳嗽了,莫非那岁寒山来的乡野老郎中,还真有些本事?”

张政想到这里,也懒得去看逗鸟的张宽了。

他起身便走,去张洵院中看了看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二儿子。

远远看了许久,张政心中有些惊讶。

张洵那个难以治愈的咳嗽之症,真好了。

如此一来,张政顿时就对那个自称“会些医术”的白发老头提起了些许兴趣。

“那老贺人呢?”张政对身旁下人问道。

“我听后院人说,老贺几日之前便离去了,好像就留了封信。”下人却回道。

“走了?那信呢?”张政皱眉。

“在后院杂房扔着。”下人又道。

“你去把信拿来,到正厅找我。”

张政有些不喜,他帮对方改籍,对方却不告而别,着实是有些不礼貌了。

但他又生不起气来。

没看自己那二儿子的病都快好全了,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吗?

虽说张洵是庶子,可那也是他的亲儿子不是?那顽疾能治好,总比过两年病死了要好。

这其中,到底谁欠了谁的人情,那还真的说不清。

片刻之后,正厅之中。

张政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看完了贺梧仙所留的那封信。

信里没什么内容,只说感谢改籍帮忙一事,不告而别实属惭愧。

却没说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个贺梧仙,莫非真跟他当时说的那样,想在死之前去永宁府中见识见识各地风物?”

张政自语着,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游学的情景,语气便带有些许怀念,

“老东西,明明是个泥腿子出身,却还挺有风雅之气。”

这时,一旁逗鸟的张宽,似乎是听见了父亲说了“贺梧仙”和“老东西”两个字眼。

他放下逗鸟的小物件,问了一句,

“父亲,你刚刚说的可是后院那个姓贺的老东西?”

张政闻言,听出了张宽语气中的不对。

他挑了挑眉,将手中信件给张宽看了一眼。

看见信中内容,张宽心中便是一喜。

他刚刚没跟着张政去看二弟,自然不知道张政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贺梧仙那老东西原本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却在改籍之后就变了脸,不仅打了他的贴身小厮,现在还跑了!

那老东西绝对是怕了!

想到这里,张宽便是添油加醋地说道,

“父亲,你帮他从农籍改成民籍,他不感谢我们就算了...”

“就在前几日,他还骂了我,打坏了我的贴身小厮,现在不辞而别,一定是怕被父亲责罚!”张宽语气气愤,似乎被打的就是他自己一样。

“骂了你,打坏了你的贴身小厮?”张政眉头再皱。

就贺梧仙那个谁都不得罪的老好人,会干这事?

一时间,张政只觉得其中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定会牵扯到他张家的发展。

“对啊父亲,那日我带着两个贴身小厮在街上行走...”

张宽语气依旧带着些愤然,添油加醋地将那日“贺梧仙张洵三人猖狂打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只不过,他把挨打的原因归咎于自己三人吃太饱,而对方三人拿着棍子偷袭。

“竟是如此?”

张政听罢,眉头微皱,只觉得自家这大儿子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无缘无故,谁吃饱了没事做拿着棍子蹲路边偷袭你?

他思索了几秒,看向了自家大儿子身旁的那个贴身小厮。

“你,过来说说那天的具体情况。”

“老爷,这...”小厮面色有些为难,却不敢拒绝。

“若有隐瞒,家法处置。”张政又道。

这一下,那小厮脸上的神色就直接僵住了。

张政打儿子估计是不会下狠手的,所以张宽随便怎么说,也不会怎么样。

但他就是个下仆,一个奴籍,真要是被家法处置,打死了都没人管的。

小厮暗自瞥了一眼张宽的眼色,又看了看张政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敢撒谎,跪在地上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