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散乱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语言

“喂,你听说了吗?地底那位染上了黑影魔法疾病的男人,现在竟然不用治疗就自愈了,而就在上周他还神志不清说着傻话”博泽医院内,这些医生都围绕着何莉叶的病情偷偷讨论着,王朝内的医生们似乎都喜欢这种医疗八卦新闻,即便是在王城最权威的医院内,这种情况也是难以杜绝此行为。

何莉叶挠了挠头,接过那张病症单子,还在纳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能自愈这种疾病。可博泽医生只是嘱咐他,最近不要再靠近魔法了,若是再收到魔法的影响那么病情有可能会恶化,可这种病情……

何莉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从王宫内活着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只是突如其来的意外差点把命给带走,好在自己还能动动手脚不至于残废。

“那,我有医疗账单吗?”

“没有,一位匿名的人给你付了医疗全款。而且他还特别强调你不能死。”博泽意味深长的说着,他指了指手上的单子,上面清晰地写着不知名的名字,但字迹实在是无法辨认,何莉叶也没办法认识。

在辞别了博泽医生后,他转身“大学院”方向跑去,紧接着他摸了摸胸口。刚才,也不是刚才,反正黑影就是从胸口进入我身体里,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好了?这也说不清,而且像我如果遇到这种难得一遇的病情,怎么会匆匆的确认无生命危险就放人走的?魔法这东西,要是能帮我搞清楚我的研究,我就信它一天。

“好久不见,我这几天因为身体原因在医院躺了一周,那我没来上课,你们会不会想我?”何莉叶有点不合时宜地闯入学院讲座室内,但他原因为坐在位置上等他的学生会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他,可室内空无一人,那些学生都不知道去哪。

“今天不正是我的讲座课吗……”何莉叶遇到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平常那些学生来听他的课也是稀少的事,今天只不过更少了一点,以至于一个人也没有。

学院的建立不正是为了学习先进的科技知识吗?或者说是解决人类目前为止最为顶层的谜题,建立这座学院总不能是只是当作一个标识。除去贵族学生,那些平民出身的学生难道也对学习不感兴趣吗?而且让我讲学却只对着空课堂说话,也是替空荡荡的学院遮羞?

“这里来人了啊”推开门的正是雪音,但何莉叶并不认识她,他们两人也没有交集。

站在讲堂上的何莉叶还是很欢迎来这里的新学生,准备先跟她打招呼。顺便问一下这位少女是否对语言古籍学感兴趣。

“终于,终于有人来。这位小姐,你能来一定是等着我解答关于语言研究的谜题是吧,你也知道我的研究颇有成果,但整个——盘古大陆上,语言这个谜题……”何莉叶讲的情绪激动,他即便是误会了什么,这时也要把话头继续说下去。

雪音挠了挠耳后的发丝,她根本不感兴趣,而且面前的这位是?这里的教师?学院内空着的课堂多着,只留几名学生跟台上的教师,这种坐不满半个房间的情况也不稀奇。只是这位先生实在是有些激动过头,说着停不下来。

“先生,你误会了,我来这里只是图个清静,顺便看看书。如果在这里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了”雪音向前微微举起一本《社会管理的哲学》这本红皮书,就在几天前她跟之前那些醉心于研究社会改革方法的学生辩论,雪音感觉自己对于“社会”的理解太浅薄了,始终辩论不过他们,于是这几天借了几本关于这方面的书,有时间就看这本书。虽说这也就是拾人牙慧,自己这方面完全外行,但雪音在辩论后不服输,拉上梅克琳一起读,但作为她的助手,这位富家少爷却屡屡都是读到一半就打瞌睡。

“啊,这就太可惜了。不过既然你都来了,那不妨听听我的研究成果”

“关于社会学的吗?”雪音不经意的漏了一嘴,何莉叶没有过多说什么,这时的两人都各自在自己位置上干自己的事。何莉叶就对着黑板自顾自的讲,雪音像是在听,但眼睛却不曾往上撇。

难道我们都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一开始就会两到三种语言,不管是身处大陆中心地带的国家,还是远在海岛的小国,我们彼此都会说多种语言,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也顺带着依靠彼此相似的语言交流。甚至,现代社会中,一些词的发明甚至没有任何规律可循,那些科技新词似乎也早就刻在了我们人类共同的记忆中,我们为什么会知道“电”“铁”“化学”这些词,这些词追寻最根本的演化逻辑又是什么?我们都没有一点记载,书上的历史仅有一千年,在这一千年前,我们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那时人类是否会说着同一种语言,而不是现在这么多的语言……

雪音试着听了一下何莉叶的疑问,她大概是明白了“何”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研究课题是关于平常说的语言方面,但他的问题是否提出的太过古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而且关于什么新词的发明,这就更没法解释了,现在人类连魔法这种物质还没搞清楚,谁会知道人一开始就说的词语会是自然中魔法起的作用呢?雪音继续看着书,她这时正好也读到了社会关系中,语言与社会方面的内容,书中或许能找到答案,不过看现在台上这位“先生”的情况,估计他很难接受这种理论解释吧。

“所以,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以震惊所有学术论坛的惊天假说。我们人类或许一开始本就在一个地方生存;在远古时,各个国家——我们现在每个人的变化都还没有这么大。我们说着的语言也根本不是什么由共同语言分化而来的,早在历史还没有记录之前,我们就都说着不同语言,我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族群……”何莉叶说的有些过于快速,甚至后面很多话雪音没有听清说的什么。

有点兴趣。雪音听了何的讲话,恍惚中有了能说赢学生党的领袖——海斯的感觉,同样的雪音也有很多疑问,不仅是关于什么语言,而是很好奇为什么何莉叶要这么说。

雪音匆匆的翻过这本书的后面几页,在看了一些标题跟图书插图后,就大致看完了手头上的书,于是也站起身来跟何莉叶讨论问题。

“那,这位先生你说的是我们人类从来就不是一类的族群,那我想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而且没有必要说语言上的差别。各个地方的人说的语言或许都有些许不一样,但总体上来看,人类有共同的祖先,而且在远古时期我们却是说的是同一种语言。我并不知道语言的演化会发展成什么样,远古时期的那些事情我也无力推断有说服力的结果,但我了解神话,我们的祖先肯定都会口口相传着一些古老的自然之事,那些神话跟自然的联系就是最好的证明。就在远古时期,我们创造了同一的神话,没有哪一类族群没有神话传说,但统一的神话随着人类族群不停的迁移,也就发生了些许变化,语言也是这样分化的。我们的神话都共同记载着星辰跟海与水,这里的内容也都有共同之处,以‘七星为主题传说’跟各个神话故事里的大洪水、陨石、海啸这些就是我们祖先过去在一起的无声的证据”雪音磕上书本,也有感而发的说了很多。

“不,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自然界同种的动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分化,世界上还有四种人类。最明显的就是皮肤颜色的不同,黑褐色、白色、黄白色、棕红色。人类从一开始就本不是一类,而是各个地区有各类人种的起源。而且最大的问题是,现在为什么各个地区的人都会有两到三种的语言共存,难道一个地区不是只有一种语言产生吗?一个国家说一种语言而不是多种语言混在一起。我们的文字也是,从最为原始符号文字开始演变到表音、表意字体。但现在都混淆在了一起,不应该在一个国家只能存在一种文字吗?”何的疑问正是源于他对这种现实无望的探索,在旁人眼中去探讨“亘古不变”的世间之事,何相信造成这所有的一切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甚至人类之前都可能不存在。

“哦,你记得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雪音岔开话题,她看似提的是无关的事,但雪音却另有深意。

“我的名字?呃呃,就是我的母亲给我起的”何莉叶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何要问这个?难道是因为他的名字带有女性名?可这有什么办法,已经这样称呼他好多年了。

“你知道我的国家吗?我在不到五岁时就被送到这里来了,我的身世可不简单是个普通的居民。不过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要的事情。而是——我清晰地记得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似乎留有前世的记忆,还有很奇怪的是,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学会了这里的字母跟语言。这让我十分确定尽管有众多的疑点,可这个世界的常识就是你要研究的惊天秘密——没有意义。”雪音说完最后几句话后,吐露出一点神秘的气息,这源于他一贯而来的谨慎的气质。

何莉叶有点搞不懂雪音说的是什么意思,双方再谈下去就跟谜语人一般谁也听不懂谁,这次谈话以雪音的“告辞”而宣告结束。

雪音又对他所说的语言感兴趣,或许这里面真的有惊天的秘密。但最终雪音也仅是草草找了几篇这方面的文章,就把这事搁置下了。

人类当初是怎么学会说话的?他可能是我们共同的祖先吧?而在最原始的荒野上,或许也藏有深埋时间里的秘辛。散乱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语言。

突然想起来,当初我的母亲为何要给我取这个名字?何莉叶?

这位学院内的语言研究的教师似乎还有很多秘密,但他自己有时却自己也不知道。当他的学问变成了一项神秘学说,他探究的谜题根本就没有答案,或许这就是他的一厢情愿的猜测罢,就算研究出了什么让世人难以接受的真相,只对他而言是结束。

“殿下,您还有什么需求?我已经按您的要求找来了这些东西,这些都是王城内最好的‘铜丝线’跟‘磁石’这些材料也按您的要求切割缠绕在这跟铁柱上……”爱德华吩咐宫内的手下都按冯生的命令给摆好,这位皇帝看来是对科学有着浓厚的兴趣。

“好,你们知道这些东西能够发电吗?我制作的物品可以代替王朝内的魔法发电,而且只要一直摇晃这个磁石,它就会一直发电”冯生饶有兴趣的对这些手下们科普他的现代知识。

冯生信心满满的摇晃着连在磁石一段的手柄,这个古怪又简陋的发电装置便也晃动着运作了起来,很快这些磁铁缠绕着铜线的机器便产生了微弱的电流,细小的电流有规律的在磁极附近的两根铁棒间闪烁,虽然这些电流十分微小,几乎看不见但冯生这个实验装置已经实验成功,他相信这个简陋的机器将会是王朝内最为重大的一项发明。

“殿下,此装置固然精妙,但要将磁石切割发电机器,应用在王城内部还是十分困难。装置虽然小巧便捷,可它的问题也十分突出,机器发电太弱并不能作为日常发电主力装置,而且这种磁割法产生电力也与王城内主要的电器不想兼容——电流每秒变化的次数的阻碍,如果作用到城内电器上可能会损害电器……”爱德华就站在冯生身旁侃侃而谈。

“啊?这发电机不行吗?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冯生还在奇怪为何这个世界的人会如此熟悉科学原理,而且什么交流电、直流电、电流频率都说的如此详尽,这已经是他来这个王国快第三周了,但对这里的认识也就仅限于这里存在魔法,而其他科技方面的认识在这个世界,这里的人们竟然有如此出奇的认知。

“咳咳,话说今天我又要在这里呆着吗?把我带到王宫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冯生岔开话题,想了解下他们的计划,挖开遗址找到他是为何。

“没有什么,殿下。王朝的领导者需要的是一位聪颖、魄力的皇帝,带先皇您到这里是为了往后领导这个国家。”爱德华走到门边收拢着窗帘,让屋外的光线更好地洒下房间。

“可是王朝,或是什么王国,难道没有皇帝吗?在位的女皇不是也统领着这里,而且作为我的孙女,谢菲尔德——不也做的挺好的”冯生突然顿住,他好像说的不十分对,而且还有些冒犯现在位的女皇。

“殿下这里的‘是非曲直’不是我一个人能说明的,我只能告诉殿下您,家族议会上女皇并不参与,而那些王朝内的权贵也没有皇室的血缘。我想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事情再过多臆想,那就是诽谤之罪”爱德华拉下手闸,房间内瞬间便清凉了下来,原来房内安装着女皇同款风冷机器。为的就是能让殿下舒适地在这里生活。

冯生听完没继续追问,他能理解现任的女皇已经被幽禁在此,什么皇权已经名存实亡,而且为了巩固她在朝堂上权力威望,也就自然而然地找到了他。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他被深埋在地底的那个遗址,那里又是什么地方,很显然王朝内的各方势力都向此地方向延申。甚至,就连女皇探望我的见面议会,都是以遗迹问题为主,而将见面之事搁置了下来。

爱德华单手扶胸弯腰,他要走了,这是离开的基本礼仪。可就这么走了?冯生怎么办?王朝内最有威望与权力的皇帝,这时却需要有人给他提出谏言,就算是命令也行,不要往后就把他给关了起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周围没一个他熟悉的人,就连门口的守卫也是几天就换一波人,安娜也见不到了,最后只有爱德华留在他身旁,作为他的贴身仆从。

房门被轻轻关上,华丽的房间此时却寂静如荒原,这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任何安心的声响。现代电视机的背景音,桌椅移动的摩擦声,还有模糊的地板与绿色的闹钟。这些现代社会才有的物品,才是冯生熟悉的一切,而他需要的从来不是贵族式的生活,也不是在王宫里自在的走,但连一个熟悉的人都见不到的现实。

我到底是谁?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不,我根本就没想过会在这里,我也不是什么皇帝,什么狗屁皇帝会被关在这里,整天要去哪,要干什么都还要议会报告才能批准,这他奶奶的算是皇帝?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冯生一口气恶狠狠的骂了几句,而痛快的骂开了后,心情又顺势好多了,而且托这里人的福,他在这里的生活过的还相当不错,至少衣食无忧而且在王宫内还相当自由,而唯一烦闷的就是议会还在约束着他,而且他可不知道优渥的平常它的代价会是什么。

“啊啊,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我该死。呜呜,我愿意把我的舌头给割了,我也不会泄露……呜呜”来访者竟是阿琴。这位女仆可是实打实的外人,冯生用仅剩的沟通渠道打听了她的身世,他可知道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身后站着的可是影响朝堂力量的禾盛家族。

“哦,你是秦人?我也算知道你一点底细。你本不应该作为禾盛家族的仆从,而且你的身份竟然复杂的让我都琢磨不透”冯生冷冷地回复,她可不会真的轻信了眼前这位女仆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