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不过幻梦（求追读）

赫特从伊尔蒂的马车上看完资料以后，便马不停蹄的往黑市走。

他连回家补觉的兴趣都没有，哪怕昨晚接连的战斗，已经让他的精神趋于疲惫。

但是大多数时候的战斗，都是由赐福和血之左眼代劳的，所以他的身体并没受到多大影响。

能级4超凡者的身体，是不能和普通人一概而论的。

他从资料上看到的，他父亲那位亲临现场的友人，是叫做杰克。

在二十一年前，他还是个年轻的药剂学徒，说兰诺斯本地语还有严重的口音。

当时的警官询问他的身份，他说他是赫特父亲的学徒。

赫特父亲在二十一年前是伯明洛本地有名的药剂师，曾参与了军用级战略物资的研究，研究项目是“绿火油”。

在看到这个单词的时候，赫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从蒸汽列车上的雨夜画面，再到昨晚的漫天迷雾，所有的画面都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闪，如同拥挤而来的舞台幕布剧。

如果要问他走到现在，什么东西对他帮助最大的话，那只能是绿火爆炸药剂。

没有这个他将无法战胜丹尼尔，也无法完美踏进虚无序列，甚至于菲琳和拜尔这两个他未来的班底，都无法被他找回。

没有这个他同样无法战胜维尔，无法战胜昆泽，他将无法获得三眼魔刀，血之左眼也会因为没有刀，而无法使用刀术压制住凯尔德。

那他就无法从凯尔德身上获取到足够的阴影之血，那本是供给给阴影与复仇之神的食物，却先被血之左眼吞吃并转化为了他的新权柄而后权能。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瓶绿火爆炸药剂开始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晚他被迫的去往黑市开始的。

赫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狂笑，还是该哭泣，原来从头到尾，他的坚持他的选择，都在开始被注定了吗？

赫特的意识恍惚，但他的脚步轻快，很快便走到了铁锈街，这里一般是在晚上比较热闹，到了白天却关门闭户，街上只有从海面上刮过来的咸湿海风，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罗尔那间海港酒馆的门口，这里有进入黑市的通道。

酒馆在白天依旧关门闭户，但是老贝多从窗口，看到来的人是赫特时，便急匆匆的下楼给他开门，拉开门闩，他便看见了赫特那双炽热而憔悴的眼睛。

“赫特先生，白天我们这可不做生意。”老贝多讲道。

他的记忆大多都被篡改了，黑市被查封在他的记忆里，变成了例行检查，绿火恶魔的事被完全删除了，黑帮成员的死亡被改变成了海盗闹事，这也是B区执法局跨区执法的原因，因为那些海盗也在B区闹了事，犯了偷运军火的罪。

所以，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对于赫特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的印象里，那个售卖情报的乌鸦赫特。

“我要去黑市，能带我过去吗？”赫特讲道。

“黑市才刚刚解封，好多商铺都还没开门呢，你非要去的话，也行吧。”贝多讲道。

他主要是看赫特的眼神不太对，那眼神中仿佛蕴藏着恶鬼，在凝视着他的时候，他这样常年浸泡在血腥场域里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感觉如同刀剑加身。

于是贝多便取了钥匙，打开了地下通道的大门，在前方引路，带着赫特重新回到位于铁锈街地下的黑市，高大的岩石穹顶，以及穹顶之下的用树枝和布片堆起来的简易摊位，废弃的重型蒸汽机械，搭配管道屋顶，形成中高级摊位，以及那些临时在集装铁箱旁摆摊的小贩。

黑市重新开市没多久，大多数来到这里的，都是铁锚帮的人，他们正在清扫黑市摊位区，将战斗和血迹都抹除，回到这里重新摆摊的商贩也不少，但赫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而是直接看向了在黑市东北部的“杰克药剂馆”。

他大踏步走向了那里，敲开了药剂馆的门，从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正是杰克。

赫特问了他一个看似愚蠢的问题，“你还认识我吗？杰克。”

“那当然，赫特先生，我怎么会忘了您呢？我的好兄弟啊。”

杰克欢快地拥抱赫特。

在杰克被篡改的记忆里，黑市被查封的事让他忧虑了好几天，因为要是没有黑市这里的药剂收入，他也无法维持两个孩子都去伯明洛的高等学校上学的费用，这让他很忧心。

今天他收到了铁锚帮的通知，说是黑市重新开业了，这让他万分开心，又能挣得到钱了，他正准备中午弄点好吃的庆祝下，这时候赫特正好上门，他便开心地抱住了赫特。

他急忙领赫特进屋，杰克的女儿海文，以及儿子科勒都还在。

海文难得穿了一件羊腿袖的长裙，这袖子刚好能把她过分健硕的手臂肌肉遮住，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赫特先生，午好。”海文跟赫特打招呼。

科勒则胡闹地跑过来，抱住赫特的手臂，“赫特，我以后就跟你混吧，我刚听我姐说了，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挣金镑，我也想学。”

赫特原本烦闷的心情，被科勒这么一闹，倒是被冲散了少许，他摸了摸他的脑袋，讲道。

“小屁孩一边玩去。”

科勒则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甩开了赫特的手，并对他发动了吐舌头攻击。

“略略略。”

赫特则根本没用话语回应这小屁孩的幼稚行为，但他还是狠狠用脚踹了他的屁股。

然后，赫特才回过头来对杰克讲道。

“杰克，我们俩单独聊聊吧。”

“好啊，你想聊什么？”

“去二楼聊吧。”

“哦，好啊，你怎么神神秘秘的。”

两人上了二楼，杰克给赫特沏了一壶茶，两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坐在那打了铆钉，掺了黄胧石粉的招牌下，在这位置，能看清这黑市大半的风景。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杰克也像是有预料似的，突然这样讲道。

赫特则直接单刀直入，“我父亲有研究过绿火爆炸药剂吗？”

杰克则像是对“绿火爆炸药剂”这个名词十分陌生。

“爆炸药剂？怎么会有爆炸药剂这种东西，啊？”

杰克很错愕，仿佛这个东西与他的专业知识，发生了某种冲突。

“你不知道？”赫特心头一凉。

“不知道。”

“那我父亲之前没有告知过你，要把这东西在关键时刻，交给我之类的？”

“这什么东西啊。”杰克都迷惑了。

赫特则没有着急，他引导式的讲道，“是这样的，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样一种药剂，能够引发巨大的爆炸且能引发可怕的燃烧，效果超群，你能在一两天之内因为获得了好的灵感，赶制出来吗？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材料，绿火油，就用绿火油，你能做出来吗？”

杰克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一两天，这前期试药都不够吧，这怎么可能？”

赫特沉默了，自己竟然能信这种事。

“如果你有这种药剂，你会卖给我吗？或者说卖给黑帮那些人吗？甚至可以和他们合作建个厂，发家致富。”赫特讲道。

“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是爆炸药剂这种东西，这玩意要是在伯明洛泛滥了，得害死多少人啊，我如果有的话，我可不会随便给你的。”

“回答的很好。”赫特终于是笑了，他拍了拍杰克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奇怪啊，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你父亲的事呢？如果是他的话，倒真有可能制作出来，你说的这种爆炸药剂。”

“他死了不是吗？听说黑市最近闹海盗，你的铺子没事吧。”赫特讲道。

他一路走过来，也从黑市的人口中，得知了这里的相关情况，绿火闹出来的事，都被更改成了海盗闹事。

这可真方便啊，不管如何，海盗死还是活都他妈说不清。

“没事，这不新开业吗？我下厨，给你挣点黑市新到货的海鲜，北边海峡来的帝王蟹。”

“可以啊，我真饿了。”赫特讲道。

“好，那你等等。”

杰克随即便去往厨房忙碌，这黑杰克药剂馆内炊烟袅袅升起，赫特坐在二楼的客厅，他之前睡过的沙发上，在这里叠放着不少伯明洛的旧报纸，他无聊的一张张将这些旧报纸看过来。

没等多久，赫特才刚刚把茶喝完，楼下就传来了杰克叫吃饭的声音，赫特随即下楼。

杰克一家并没有专门吃饭的地方，他们吃饭的桌子，一直都是用的药剂室中间的置物台。

杰克将帝王蟹分成了四份，最有肉的蟹腿分给了赫特和科勒。

在帝王蟹的旁边配了酱汁，赫特一口咬在蟹肉上，一股甘甜的滋味开始回荡在他的口腔。

这奇幻世界的帝王蟹，果然比他前世吃的好得多，这蟹肉十分鲜嫩，杰克调的汁水用了某种香料，这蟹肉沾了汁，滋味更加清甜了。

吃完蟹腿，赫特将作为配菜的浇汁土豆和炙烤鸡肉都风卷残云的扫光。

食物让他的心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