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志健的事解决得很快,因为校方把他家长请来了。一个农家妇女不停低着头道歉,搞得周何也不好意思起来。车志健还嫌弃他母亲太丢脸,一直赶她走,那副嘴脸看得几人面露鄙夷。周何叹了口气:“您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我们不会报警的,只是让他长个记性。”
其实周何是真想追究到底,可妇女是无辜的,不该为了未成年的没用儿子担负责任,他还是心软了。江安也明白他态度为何转变得这么快,什么都没问,但当晚做了一顿很丰盛的饭菜。
白简鸣要养伤,由于右手暂时不能使劲,云星皓主动提出帮他记笔记,白简鸣欣然答应,年级第一的免费笔记不要白不要,只不过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年级第二。
一来二去的,两人的交流也变多了。都说一起吃饭是一段关系的开始,现在白简鸣放学都会拉着云星皓一起走。
他发现云星皓性格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又温柔又不会拒绝人,会主动把重活揽到自己身上。本来喜欢他只是玩笑话,这么相处下来白简鸣是真的有些动心了。周米樊缠着他幽幽道:“你最近冷落我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啊?”
又演上了。白简鸣不理他,转头和云星皓讨论月考压轴题去了。
云星皓哭笑不得:“你们关系真好。”白简鸣还想说话,上课铃响了。洪愔拿着一沓卷子走进来:“这次题有点难了。”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班出了两个满分,恭喜。”
“谁呀?”“还能是谁,年级第一二名都在我们班了……”有几个人把目光投向白简鸣这里。两人正在草稿纸上算压轴题,没关注班里的动向。
洪愔顶着大大的笑容下去发卷子:“有粗心的地方我都给你们圈出来了,记得好好看看同类型的题,不会的来问我,我不怕麻烦。”“算出来了算出来了,和我考试写的一样。”白简鸣和云星皓咬耳朵,卷子已经发到了他们这边。
洪愔看了眼他们的草稿纸,点点头走了。
白简鸣笑嘻嘻道:“老师是不是在夸我们?”云星皓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起来。
白简鸣放学又拉着云星皓逛了圈小吃街才分开,周米樊对此的评价是:一天天使不完的劲。
吱呀——
云星皓推开门,沙发上已经有人坐着了。
那位气质优雅的女人正把茶杯放到管家端着的托盘中,听见响动抬起眼皮,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解释吧,怎么晚回了十分钟。”云星皓抿唇:“和同学讨论题目……”
“我不听借口,”云母挥挥手让管家退下,语气染上几分不耐,“让你去上学没让你和同学鬼混,跪着写检讨去。”
云星皓垂下头,将墙上挂着的本子撕下一页,去墙角跪着开始写检讨。
——
白简鸣和周米樊拎了一堆吃的回家,江安刚好将饭菜端上桌:“这么多?”周何从厨房探出头:“这阵仗是晚上不打算吃了?”
“那还是要吃的!”白简鸣屁颠屁颠跑去洗手,后面跟着当了一路免费苦力快累瘫的周米樊,他已经不止一次想吐槽精力旺盛的发小了,一天天的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打了兴奋剂的白简鸣哼着歌把餐具摆好,又去给江安捏肩,惹得她欣慰地笑了好一阵。
“你那个小同桌什么时候带回来吃个饭?在医院里都没来得及仔细看。”江安一脸八卦,那语气像白简鸣找了个小媳妇一样。白简鸣一愣,没记得自己把云星皓是自己同桌讲给江安听。他看向周米樊,后者假装专心扒饭,不理他。
“……”肯定就是他。
白简鸣挠着头:“我们…大概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周米樊迅速抬起头瞥他,那目光好像在控诉白简鸣为了云星皓冷落他。白简鸣噎住,为缓解尴尬往嘴里塞了两块肉。
“是吗?”江安憋着笑,拍拍白简鸣的肩膀,“等熟了一定要带来啊。”“哦…嗯…”
白简鸣感觉脸有点热:“我吃饱了先走了!”
江安:“这孩子,还害羞呢。”说着又去怼周何的胳膊,“你当初还没把我追到手怎么就敢把我领回家啊?”周何语塞了半天,江安也笑了半天,周米樊不是很想看他们腻歪,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而不是车里。
——
检讨终于写完,云星皓跪久了,猛地站起来又有要倒下去的趋势,一直陪在他旁边的云洋桃扶住他,有些担心。云星皓摇摇头,一个人走过去将检讨交给女人。她一目十行扫过,随手把检讨扔到一边,自顾自说起话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我的付出,明白了吗?”云星皓眼中没有多少情绪,只木讷地点点头。
女人离开后,云星皓才跑进房间翻找起来,云洋桃实在看不下去,也走了。
他翻出个白色小罐子,从中倒出几片药抖着手胡乱塞进嘴里,不断跳动的心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云星皓没再挪动位置,瘫坐在一地狼藉中。半晌,手机震了震,隔着衣兜发出微弱的光芒。
【周末要出去吗?】
白简鸣本来以为这个点云星皓已经睡了,不想他隔了几分钟回了句好。他盯着那个字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机,感觉自己今晚可以做个好梦。
而另一边,回完消息的云星皓身体渐渐回暖,他轻轻闭上眼,总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在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