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幻象成真,月萱下跪

曹敖将这句话仔细咀嚼良久,又是对冯煊郑重拱手:

“有此高论者,必是大圣贤,有大智慧和大气魄!

冯兄,可否代为引见?”

冯煊长长一叹:

“这个要求,请恕我没法满足曹兄。”

曹敖见他表情复杂,眼中立刻充满了遗憾:

“斯人已逝,往事难追,冯兄节哀。

那咱们,一年后见?”

冯煊点头,同样拱手:“一年后见。”

曹敖离开茶楼之后,御空飞天,很快就来到坊市外面的一处林地中。

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了。

落地之后,曹敖对那名身着玉白色长袍的女子微微躬身:

“公主恕罪,方才需要了解的事情很多,这才迟了。”

他语气和先前一样客气,

但跟与冯煊相谈甚欢不同,这种客气中,也带着疏远和冰冷。

“无需多礼。”公主说道,“都了解了什么?可否说说?”

曹敖依旧很客气:

“公主恕罪,此事干系重大,需请示过干爹之后,才好决定要不要透露。”

公主有些无奈,但也拿曹敖没有办法。

他干爹曹黄的确是忠于皇室,

但他曹敖,只忠于他干爹。

“此事不方便说的话,那,关于江山剑的异动,你总该问了吧?”

公主抬起玉手,将掌心中的印记亮给曹敖:“那人为何会引起江山剑的异动?”

曹敖目光一滞。

他忘了!

但他养气功夫极高,并没有让公主看出来,只是淡淡道:

“此事牵涉因果,贸然吐露,对公主不利。

不过公主放心,一年之后,那人会前往都城,届时一切均会见得分晓。”

公主狐疑地盯着曹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手来:

“罢了,带我去见姑姑吧。”

“公主请。”

……

入夜,云蛟山山顶。

冯煊、周冕、石勤、王守镇四人,正在打扫广场上的灰烬和狼藉。

这里是云蛟宗的禁地,按理说只有宗主能上来。

但周冕为了能顺利实现自己的布局,先是把宗主之位传给了王守镇,

王守镇烙印了一面阵盘之后,又把宗主之位传给石勤,

石勤烙印了阵盘后,宗主之位又到了冯煊手上。

也正因为如此,冯煊才能带着宗主玉令自由行动。

综上,云蛟宗宗主之位,一天之内倒了四手。

周冕是第十四代宗主,而身为他师弟的冯煊,则是第十七代宗主。

对此,冯煊只能感慨一句:

这复杂的修真社会。

许久过后,四位宗主将广场打扫完,又进入大殿,擦拭初代云龙道人神像,和历代宗主灵位。

神像和灵位其实都很干净,但周冕说这是应有的流程,得遵守。

无奈,冯煊三人只得跟着他又仔细清理了一遍。

清理祖师大殿,同样是有规矩的,

那规矩之繁琐,甚至让冯煊心中萌生出了辞职的想法。

而且,因为起手就是宗主,他现在做这些事,只能获得熟练度和恢复加成,

没收获值!

这让他更加的没动力。

大殿清理完,又给祖师和历代宗主行礼过后,周冕这才从神像底座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本很有年头的玉册:

“你们三位虽是继承了宗主之位,但都没有阅读过祖师和历代宗主留下的手札。

现在,也是时候了。”

石勤和王守镇闻言,对视一眼后,齐齐后退一步。

石勤笑着道:

“我二人成为宗主,只是权宜之计。

现任宗主在这,你们之间沟通就行了。我和王长老还要去养伤,若无要事,便不要打扰了。”

说完,便和王守镇互相搀扶,一边用力咳嗽,一边假装虚弱地蹒跚离去。

周冕目送他们离开,无奈一叹:

“这石长老和王长老,都学坏了啊。”

冯煊摇了摇头。

石勤和王守镇,可不是学坏了。

而是今日之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无论是周冕的死而复生,还是蛰龙教众人修为恢复,

在他们看来,都涉及到了一种超脱正常认知的禁忌。

而初代云龙道人留下的手札,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多,

比如,腾龙山脉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比如,这里为外人所忌惮的因果是什么,

再比如,“真神”到底是什么。

石勤和王守镇不是周冕这种小年轻,

他们都活了几十年,所以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时候,你知道了某件事情,同样是在沾因果。

扛得过去倒还好,

扛不过去,可就不美了。

“那,师弟,你在这里慢慢看,我先去宗内看看。”

周冕说道:“接下来,可是有的忙。”

万成空等长老死了,他们留下的权力真空需要填补,否则就容易出事,

一直保持中立的那三个长老,也需要革掉,

蛰龙教分崩离析在即,云蛟宗该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以及接下来会不会爆发新的冲突,这可都不好说。

不过……

周冕看了眼冯煊,又觉得爆发冲突的可能性不大。

他是去过那座地下广场的,

所以他知道,现在冯煊在蛰龙教说话,到底有多好使。

无论是那几个圣使,还是那些教众,看他的眼神,都很特殊。

那里面,除了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之意。

周冕离开之后,冯煊关上了祖师大殿的门,盘坐在蒲团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翻阅玉册手札。

也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初代云龙道人的名字,叫陈啸月。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

“腾龙山脉,乃自我消磨镇杀之地。”

冯煊目光一凝。

……

三日后,冯煊、月萱、甄婆婆三人返回云垂坊市。

冯煊原本想回柳忱药庐跟师父报平安的,但却被月萱给拦下,说有让他等等,有要事相谈。

然后,她就去处理楼中事务了。

冯煊只得先跟柳忱传讯。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柳忱问道:

“薛术玉,可还活着?”

“我和师兄拷问了他三天,问出了很多东西。”冯煊说道,“师兄准备给他和梅清霖,再来一次公审。”

稍稍停顿,冯煊低声道:

“师父若想见他,我可以安排。”

“不必了。”

柳忱笑了:“有些东西,只适合留在记忆里。

还有,你不用着急回来。”

说完,便结束了传讯。

冯煊在花厅中百无聊赖,干脆就躺在了锦榻上,想闭目养神。

但很快,就沉沉睡去。

他都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至少在月萱离开云垂坊市的这近四年半的时间,他就是日夜不眠不休的连轴转状态。

这一睡,从上午睡到了天黑。

朦胧中,冯煊嗅到了一股幽香,

如兰似麝,夺人心魂,

却偏偏还带着股清新之意。

睁眼观瞧,月萱正静静趴在身边,托着下巴,静静看着自己。

她似是刚刚沐浴完,发丝还有些湿漉漉的,

美得就像山谷幽湖之中,刚刚盛放的白莲。

身上,则是一袭红色的丝质睡袍,华美且宽松。

美眸之中,满是柔情。

“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煊起身,将她揽入怀中。

“有一会儿了,看你睡着,就没打扰。”

月萱声音很低:“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冯煊笑了一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见她从脸颊、颈项、耳根皆迅速晕红,却还静静地看着自己,

冯煊忍不住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再辛苦也值得。”

“嗯。”

月萱又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而后坐起身来,拉住他的手:

“跟我来。”

不远处的桌案上,两只红烛正在燃烧,

一旁,是一把玉质的剪刀。

月萱纤手一指,一道红绸将她和冯煊的手缠住,

而后那玉剪自行飞起,被他们握住。

冯煊会意,与她一起剪烛。

剪烛之后,两人相拥。

这一次,月萱闭上眼睛,主动吻了过来。

许久,唇分,

两人静静对视了一阵,

而后,月萱低声道:

“你还记得,当初我测试你之后,你说过的话么?

或者说……你还记得当时的幻象么?”

冯煊一愣,

但不等说话,月萱就嫣然一笑,

一边轻解冯煊衣袍,一边缓缓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