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重天阙

白璃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问了沧溟帝君怎么去九霄殿。

当金色云霞裹着她直冲九霄时，她死死抱住帝君的胳膊，九条尾巴炸成了蒲公英：慢、慢点！我尾巴要掉了！

聒噪。帝君袖袍一挥，白璃顿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一座白玉雕成的巨大天门下。门匾上九霄殿三个字气势磅礴，每一笔都似有万钧之力，看得她神魂震荡。

再看会伤元神。微凉的手掌覆上她双眼，帝君的声音近在耳畔，九重天的文字承载天道法则，不是你这个小狐妖能直视的。

白璃扒开他的手指，正要反驳，忽然僵在原地——天门两侧，十八位金甲神将齐刷刷单膝跪地：恭迎帝君回宫！

更惊悚的是，这些神将跪的方向，分明朝着她！

他们...

跪的是劫缘印。帝君拂袖前行，跟上。

白璃小跑着追上去，所过之处仙娥纷纷避让。她好奇地东张西望，九重天比她想象的还要瑰丽——琉璃为瓦，金玉为阶，远处十二座浮岛悬在云海之上，每座岛上宫阙风格迥异。

那是各位仙君的洞府。帝君忽然开口，没有本君允许，不得擅自靠近。

尤其是那座赤红色的？白璃指着最远处那座隐现凤凰虚影的浮岛。

帝君脚步微顿：火凰岛主脾气不好，最喜欢吃小狐狸。

白璃立刻缩回手指，却没注意到帝君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穿过七重宫门，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殿宇，只有一片广阔的镜湖，湖心一座朴素竹亭。亭边几株桃树开得正艳，花瓣飘落湖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你就住这。帝君指向湖边一座小竹楼，每日辰时到镜湖练功，本君亲自教你掌控劫缘印的力量。

白璃瞪大眼睛：您亲自教？

不然？帝君睨她一眼，让整个九重天都知道，本君的劫数连基础法术都不会？

白璃气得耳朵都冒了出来：谁不会了！我们青丘的幻术...

她的话戛然而止。帝君忽然倾身，修长的手指轻点她额间金印。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她惊觉自己停滞多年的修为竟然涨了一截！

劫缘印不是标记，是契约。帝君收回手，本君越强，你获得的反哺越多。

白璃摸着额头，突然想到什么：那反过来呢？如果我变强...

本君也会受益。帝君转身走向竹亭，所以从明日开始，每天挥剑一万次。

一万？！白璃的尖叫惊飞一群仙鹤。

夜幕降临时，白璃瘫在竹楼的雕花榻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帝君说到做到，下午就让她开始了第一课——结果最简单的凝气诀，她练了三百遍才达标。

变态...暴君...她嘟囔着去够桌上的仙果，突然听见窗外有窸窣声。

一道黑影闪过！白璃瞬间警觉，九条尾巴如屏风般展开。只听叮的一声，一枚赤色羽箭钉在床柱上，箭尾系着张字条：

劫缘印乃祸端，速离九重天。——知情人

白璃刚取下字条，那箭突然自燃，眨眼间烧成灰烬。她正惊疑不定，额间金印突然发烫——竹楼外结界被触动了！

她扑到窗边，只见一道红影消失在云海中。那惊鸿一瞥的背影，竟像是日间见过的火凰岛主...

不睡觉，看什么？

哇啊！白璃吓得从窗台跌下来，正好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帝君接住。她慌忙举起字条：有人警告我离开！

帝君扫了眼字条，眸光一冷：火凰的箭。

真是她？白璃耳朵抖了抖，可您不是说...

本君说过她脾气不好。帝君掌心腾起金色火焰将字条焚毁，明日开始，加练防御术。

白璃正要抗议，忽见帝君腰间玉佩闪过一道黑气。她下意识伸手去碰：您这里...

啪！帝君猛地攥住她手腕。白璃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帝、帝君？

沧溟似乎这才回神，松开手时，她腕上已是一圈红痕。他眉头微蹙，指尖抚过伤处，红痕立刻消散。

记住，他声音低沉，在九重天，不该碰的别碰，不该问的别问。

白璃委屈地点头，却没注意到帝君转身时，腰间玉佩又闪过一丝黑气，而这次，他袖中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夜风拂过镜湖，竹楼灯灭。谁也没看见，白璃睡熟后，额间金印微微发亮，而远在竹亭的帝君忽然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金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