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强国不是在战争中,便是在准备战争中,无一例外。只有目光短浅,贪图安逸之辈,才会选择马放南山躺平。
大国准备发动一场战争前,最好作足三场战争的准备,且除计定战争目标外,周边无现实战争威胁存在,或者有足够的能力消除现实威胁。
大国发动一场战争前,需确实内部稳定一致,有能力压制、消灭一切不稳定因素,必需展示强大的军事能力,宣传教化本国民众,增强国民的国防战争意识,让民众切实享受到战争的红利。
1631年崇祯四年金秋十月,奴儿干都司全境已是一片祥和景象,整个东北地区工农业已步入正轨,商贸业开始变得逐渐繁荣起来。
地少人多、资源丰厚、土地肥沃的东北大地没有高山水田,全域按地貌形态种植适应土地生长的农作物,利用广阔茂密的自然桑树,广泛地发展桑蚕养殖业,生丝作坊已开始遍及北地,东北大茧蛹开始进入普通人家的餐桌。
明时的东北野生蚕蛹瘦长,吐丝比后世养殖蚕蛹细,产出的丝绸薄如蚕翼,有如后世的纱巾深受西方贵族喜爱,江南织工妙手如神。
轻丝产品初出贵如黄金且有价无市,欧洲商人将其倒卖到中东阿拉伯地区,价格更是翻倍不止,被视作神仙所用之物,人力根本无法仿制。
自然经济迅速发展起来,民众生活得以不断改善。家国和平养万民生产,家家户户喜笑开颜。截至崇祯四年十月东北地区。
不仅农、牧、渔民收获自足,连工人都能在工休日,捕鱼打猎贴补家用,甚至女工、老人、学童都能在家中作副业如,纺纱、编鱼网、糊纸盒、糊信封、缝衣扣等等,大大增加了工农家庭收入。
关内各地农民开始减负,江南地区民众,不再承受张士诚的历史负担,免除重税后突然开始繁荣起来,全国百姓们开始分享胜利果实了,人人都有咬上一口真的很甜。
明帝国军粮储备主要来自海外贸易,国家粮食储备主要来源于税粮,整个国家突然之间就不缺粮了。工业化的兴起使得人工短缺,大量农民工开始入城务工,皇家适时放宽出入县境政策,使得工业发达地区人口更加密集,工商外贸税收丰厚的皇家财政厅,首次出资用于抑制京城物价增涨。
军队加响衙门加薪,连乡吏(社委员)都是实编吃皇粮了,突然间就没有人敢苛扣军响工资了,部队有宣教官训导队监督,政府有财政厅下辖的各级“仇富”的经济警察们盯着,工厂商社有工会维权,农社有社委会审查,民众的监督比上级官员们的监督更加可靠。
京城安国侯府刚买了一只豪华座钟,就被财政厅经济警察周通给盯上了,严格查实是否交了高消费税,在大庭广众之下,安国侯府主母萧菩萨婉儿,乖乖地接受经警检查,主动向财政厅官员出示缴税票据。
一时间风闻传遍京城,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连闻风奏事的各部言官,都紧跟着凑起了热闹,户部给事中李言脑门一热便递上一表,状告本部财政厅经济警察周通,不分尊卑,有损安国侯威严。户部尚书李待问见表气的哭笑不得,直接夹带递交内阁再转呈御前。
崇祯帝初见奏章本欲扔掉,突然灵机一动后收回,随即提笔书写圣旨,责令户部财政厅,大力表彰警员周通,提升半级以兹鼓励,同时批复户部言官给事中李言:“甚好!”
消息再次传开,有人替萧婉儿打抱不平,有人伸出大姆指赞叹,安国侯夫人不以势压人,有人赞扬经济警察,不畏强权敢于一视同仁,也有人骂警察周通连主子都咬。
更有内行人点破内情,称赞安国侯一家人仁义,座钟是“一品鲜商会”联办企业生产的,安国侯属于股份制企业东家却不贪图私利,去商社高价购买。这样的人不发财天理难容,老百姓们议论纷纷,抒发着扑素的情感。
王奇和婉儿、秀儿听了道听途说后,都不禁大笑不止,尤其是秀儿笑得更是前仰后合,连连夸赞小姐处事得当,没有摆起侯府贵夫人的架子。
“都是老爷的狗腿子,一个个翻脸不认人,好凶呢!”婉儿说着白了王奇一眼。“如果他们连你这个萧菩萨都震不住,那么皇亲国戚,国之重臣的家族产业就更难处置了。”王奇严肃的回了一句,“知道了我的王大老爷,”婉儿说着拍了下王奇的手背。
秀儿生了一个女儿,产后越发白晶可人,傻丫头闲不住未满月就下地乱窜,生孩子是很件神奇的事,头一胎就将秀儿的疼经病痊愈了。老爷在他心中更加神奇了,御医都没治好的病,自家侯爷日前一句:“生完孩子就好了”结果真就给治好了。
秀儿跟随婉儿多年特别明事理,其父母虽然是小市民出身,但都很质朴特别钢强,从不给王奇添麻烦,不似沈秀才丈人家,贪得无厌要钱又要官。
看着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和两位贤妻,王奇暗下决心为了家人和下一代,他必须努力打下一个广阔的天地,复兴一个千年的大明帝国。
时间过的很快,一幌王奇来大明已经六七年了,不仅事业稳定还娶妻生子,与婉儿婚事是岳父定的,王奇等于是半个上门女婿,而秀儿不同虽为平妻已是人上之人,但在当代世俗人眼中依然是个妾。
国事渐定虽暗中仍波谲云诡,但大明帝国这辆钢铁巨兽已经进入轨道。眼下是难得的和平喘息之机。王奇决定潜往上海江南造船厂,顺道带秀儿母女去杭州回门探亲。
明代女子远嫁因其路途遥远不便,一般都是不回门的,很多女人嫁人后终生都难得与家人再相见,嫁个好人家算你命好,嫁个坏人家,仅婆婆就能把你欺负死,连苦都没个人可诉。君君臣臣子子父父,丈夫是不敢违逆父母意愿的,否则就是大不孝。
秀儿命好,夫君年龄样貌地位都没的说,还没有公婆关键是人好,在明朝纲常礼教森严的时代,别说是个侯爷即便是个七品县令,在家里也是一张肃脸牛逼的不得了。
而安国侯府不一样,家人及府内公务员们,每见侯爷都如沐浴春风。侯爷从不把坏情绪带入府中,从不见侯爷责怪妻子,每当发现妻子们出现差错,安国侯爷便会在夜里,给妻子们讲故事听,从中启发妻子,感悟其中道理,反醒自身对错。
婉儿小姐和秀儿感觉,自家老爷有编不完的故事,写不尽的话本。每讲出一个故事便会流传于街巷,都会是秀儿转而教育下边人的教材。故事很多如:“老虎大哥”、“猴子下山”、“蜘蛛报恩”等都是喻教于人,引人宽容向善的趣味故事。
每写完一部话本便会畅销于市。如《红楼春趣》、《满清破事》、《贵妃后记》等话本。说的是大观园里的男欢女爱腐朽不堪;后金王廷政治斗争以牺牲女性为代价;杨贵妃东渡扶桑成为东赢国母的故事。
要回家探亲了,秀儿兴奋得几天几夜都难以安眠。婉儿比秀儿忙,上午去银行坐班,下午张罗着随行礼品,并拉出一大张礼品清单,让王奇帮忙参考。
“礼品每人一份既可,多带些红包就行。”家主发话了主母婉儿只好照办。升米恩斗米仇古人言之有物,况且一路山高水远,长途不便。
安国侯王奇是不上朝的,海军督造巡查御使是个皇家的临时工,大明皇朝是不允许任何人久居要职的,正二品高于兵部低于内阁。
王奇夹在中间,舅舅不亲佬佬不爱,全凭皇家信重。所以,王奇既不上朝也不点卯乐得自在,但想要长期外出必需事先请示崇祯。
大明帝国京官们很辛苦,每日午夜就得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凌晨三点,官职低一点的京官就要到达午门外等候,当鼓声响起时排队整理。
凌晨五点钟声响起,宫门大开,大臣们鱼贯而入参加朝会,冬季天都未亮,这呢嘛谁能受得了,一个个脑瓜子昏昏沉沉的,还得卯足精气神,什么奇思妙想都会变成一堆酱糊。
王奇虽然类同于散官,但他有特权和人望,皇上、内阁时常会私下向他提问疑难,得出结论多是据为己有,没有不好大喜功之人,有点像后世的“特别专家顾问”,他有权参加任何一级朝会,可发表意见但没有表决权。
这一角色很令人忌惮,好处是他和谁都能说上话,坏处是谁都不敢跟他坦露心迹,掏心掏肺。孤家寡人,说的就是王奇这种人。
王奇登着双轮人力自行车来到午门外,此刻虽不见日出但天色已大亮,眼前是一片绿色、青色的衣冠禽兽。这群六品以下官员们,见到身穿紫色官服的王奇便纷纷礼让,见安国侯骑着自行车后,纷纷围拢上来一边躬身施礼,一边瞧个稀罕。
安国侯一向不摆官架子,初识感觉十分威严,熟识感到平易近人,兵部郎中王亮与同乡大舅哥萧国栋交好,主动上前打招呼“侯爷早,这是何物呀!”
“王大人早,这叫自行车!”说着王奇骑着在午门外广场上走了一圈,引起了官员们的热议。王奇转回刹住车闸单腿点地问道:“如何!”“侯爷能让我试试嘛?”王亮跃跃欲试。
“可以呀!过来!”王奇交代了一下骑车要领,王亮小心地骑上了自行车,登上脚踏板。王奇在后向前推了一小段,见王亮双脚登上踏板,便松开了双手。
“哎哎哎!”身高马大的王亮,顿时失去了平衡,手忙脚乱地乱蹬一气,“啪!”地一声摔倒在地,好在腿长只是磕了下膝盖。“好!”“轰!”官员中有人开始起哄,王亮被搞得满脸通红。
“再来!”王奇命令道。“单踏起动,走起来后双脚连续踩踏别停!”自行车目前没有气胎,起步时会吃力。王亮本就心高气傲,怎肯服输,按着侯爷指示,单脚一用力自行车便窜了出去,一路歪歪扭扭,摇摇愰幌、欲倒不倒,引起身后官员们的一片笑声。
毕竟是行武出身体型娇键,王亮突然间便找到了平衡感,在自行车即将失速前,双脚用力点踏几次后,两脚一用力踏出了满轮。“我靠!牛叉!”人群中喊出了安国侯标语。
王亮在广场上,绕了一大圈后,单手操控车把,牛叉地向众人招手而回。“不错!就你了,散朝后留在宫中教会陛下。”“啊!”“哦!”
安国侯一言出口,广场上百余官员顿时羡慕不已,王亮更是惊在当场。“侯爷!我怕不行,这才刚学会呀!”王亮又喜又惊,带着几分怯意,他怕摔到皇上担待不起。
“没有不行之事,你怕了!”见安国侯目光锐利地射向自己,王亮不禁打了个冷颤,胸膛一挺鼓起勇气回答道:“下官不怕!我行、我一定行!”说完后王亮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脸上火在烧。
“好样的!教会陛下本侯赏你银元五十。”“谢侯爷抬举!”王亮这下更不怕了,钱壮熊人胆而王亮不算个熊人,还算有几分胆色,天下哪有白来的机会,想想离皇上那么近,无论在兵部还是回家之后都有的吹了。
“王大人你先教会一两个内臣,然后再一同教会皇上。”“侯爷大恩,请受下官一拜。”王郎中突然眼前一亮,如同大赦般地一身轻松起来,心下暗自感动不已,这分明是侯爷在送给自己机会呀。
“本侯有事在身,否则还轮不到你,走了。”王奇踏上自行车一路骑进午门。皇家不允许官员在宫内骑马,但没说不许骑脚踏车,况且御林军侍卫们,从来就没见过自行车,法无禁止皆可为,法无授权不可为,法定职责必须为。
一条都不靠谱呀!前排的紫衣大臣们,被身后的议论声惊动,纷纷开始回头张望,后面小官和羽林侍卫们,一个个的大眼瞪着小眼,傻傻地看着安国侯悠然自得地,骑着自行车入宫插入紫衣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