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里,好不容易等来的一轮满月。才是相隔几天,就变得残缺不全。不妙,一群乌云又刚刚好遮住它,遮住了要洒下来皎洁的月光,也遮住了满天唯一的光明。世界变得格外的黑暗,黑的有些可怕。
二哥见此时气氛已经僵持,妹妹一个劲的流泪,大哥又是穷追不舍。于是站出来道明事情的前因后果,希望双方能平静的对待。
原来当年母亲病重,父亲听村里人议论。大唐高僧一行西天取经,身边有四位高徒,个个都有通天的本事,就连他的坐骑都是小白龙变化而来。而那白龙马的马尿可不是一般的马尿包治百病,甚至连白龙马马尿浇灌过的花花草草都是灵丹妙药。唐僧肉更是有让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
父亲每每听到这些都觉得是滑稽之谈,不屑一顾。就在母亲去世那天,村上一人爬山涉水带回一株花草。那花草看起来只是比正常的稍大些,味道重些。可就是这株花草,竟然医好了好几个常年患疑难杂症的病者。个个都拍手称奇,说是仙草,一时好不热闹。父亲听说后前去打听,那人便说正是那白龙马马尿浇灌过的花草,是真的仙草。
听后,顿时父亲懊恼不已,悔之当初没有西行。伤心之余决定去找唐僧,谋得一块唐僧肉,好让母亲起死回生。就在这时,恰好师父来到村上寻找徒弟。父亲几乎以命相求,师父才答应保母亲遗体完整一年。顺便也答应了收兄妹四个为徒,带回山上修炼。
一切妥当以后,父亲就出走了。爬山涉水,九死一生终于追上了唐僧师徒。父亲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手,不说要唐僧肉了,就是他的头发也要不到一根。正好碰见一群强盗,父亲灵机一动说服了强盗,利用强盗贪婪的心理,谎称有人从富饶的大唐而来,行囊里尽是奇珍异宝。
于是在他们必经的路上设置了陷阱,千载难逢的机会唐僧竟一人骑马奔来,正中他们的陷阱里。父亲大喜过望,可那些强盗没有在唐僧身上搜出一件宝物。父亲正在想方设法脱身之时,唐僧的大徒弟关键时候赶到,后来父亲和那帮强盗们就被他一棒子打的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而他们的尸身无处可寻也无人去寻,现在恐怕变成了一群孤魂野鬼了。
如此蛮横的做法,所谓高僧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一下,后就不了了之。
尘归尘,土归土。地里的豆子成熟了,而煮熟它的又恰恰是豆萁,它们本就是同根生长的。好不容易长成的参天大树,遮风避雨而它倾倒的那刻被砸中的不可谓不无辜。天道好轮回,人是不会轻易的被诱惑的,能诱惑人的往往都是出自人自身,自身修筑的长城不够伟大。
小清听完了来龙去脉,明白了父亲当年为何那么决绝的送她们上山学艺的缘由。这些年来父亲从未去看望过她,这些年失去的疼爱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与父亲完成了终身别离。先前的情绪转化为悲伤,伤心之余仍是不想让仇恨支配自己的头脑。
想了想说:“这样说,父亲也是有错在先。父亲不该犯不该有的妄念,不该用欺骗之言换来了这无端横祸。师父对我们的教导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唐僧的大徒弟也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师父而已,是自卫,就是手段残忍点了。”
大哥听完小清的话,突然就变的严厉起来,狠狠的说:“父亲有什么错,他不过是想谋求唐僧的一块肉,仅仅是为了救回我们的母亲。而他们出家人就只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鬼话。他们愿意救一只待宰的兔子,又愿意用自己的肉去喂饥饿的老鹰。难道就舍不得一块肉来救我们的母亲吗?他们出家人都是虚伪的,诓骗世人的,天道轮回,这样的人我们不应该找他报仇吗?”
有生之年大哥还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小清吼过,父亲不在了,长兄为父,他应该是替父亲在教训自己吧。小清心头默默想着,对大哥的责怪也没那么深,紧拽的衣角开始松动。
“妹妹,我对你太失望了。没想到你竟然说的出这种话。你走,反正你不是亲生的。就当父亲那么多年的对你的疼爱白白付出。”
“不,大哥。我们可是一家人,你不能丢下我。”
“父亲待我有如亲生,养育之恩不可不报,还是暂且先答应大哥吧。到时候造了什么孽,伤害什么人,我自以死谢罪,不让哥哥们堕落无边地狱。”想法一旦形成,小清就不再抗拒哥哥。往日的温情尤在,往日的口吻对大哥说:“大哥,求你别赶我走。父母亲都不在了,我都听你的。你说要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只希望伤天害理的事,别加在无辜人的身上。”
大哥见妹妹服软了,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性。温柔的安慰说道:“妹妹,不是大哥硬要逼你,只是他现在得道成佛,有佛光附体。哥哥几个想靠近都有些困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让你出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清反问道:“可我的道行比不上哥哥呀。法师又经历了八十一难,八十一种办法都没把他怎样。我能怎么帮你?”
“要想取他性命只能用本门的妙音大法。妹妹身在寺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谓极方便下手。”大哥回答道。
“妙音大法?这门法术,只是叫人忘记过去苦痛,好好的面对未来生活,是治疗用的。怎么会杀人呢?”小清不解的问道。
“妹妹不要担心,大哥这些年努力修炼,修炼成了一种药粉。这些药粉遇水则融,遇火则化,遇风就蔓延。你只要把这药粉混在他喝的或者吃的当中,或者在他的法场一撒。反正只要他沾上一丁点,再配合我们的妙音大法,我们几个人的功力加在一起,任凭他大罗神仙也会被虚景中景象活活的吓死。”大哥信心满满的回答道。话说完大哥抓起小清的手,给了她一包药粉。
要不是碰上这档子事,大哥如此修炼是门规所不忍的,师父老人家更加会失望透顶。这样子的大哥,很让人讨厌,往日的英姿和坚强在这般得意中荡然无存。洋洋得意的哥哥未曾意识到,另一个大的伤疤在被撕开,用最残忍的方式,撕开的血淋淋的。
他们说,这里的风景独好。这里的名字叫家乡。
村头前几里,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取名“马止。”村尾后几年,连绵不断形似虎背的青山,盛产各种山货,得名“虎夷。”前方石山,双爪交叉捧着个大大的脑袋,和高高隆起的脊背,细细的长长的相连另一座石山。三座石山远看就是一头卧着的狮子。好巧不巧,狮头正前方顶着个直耸耸的土山。再巧不过,土山后又正对着另一座高山。又名“二狮斗球。”好不壮观。
这里不用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只要起的够早,看向东方的鱼肚白,就会知道今天一天的天气。这里,可以和阳光赛跑。它爬一尺,就可以追一丈。这里的风儿会作画,浅浅的画,悄悄的逝去。他们在风里奔跑,在水里嬉戏,在山里寻找奇花异草。崇拜简单,甩开欲望,享受快乐。
这里就是她的家乡,她想家了。几度想回到家乡,在模糊的记忆里深深的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