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对于三圣道的人卷入杀人案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三圣道的人，好像在齐王明面上身亡之后丧心病狂了不少了。
如果这个猜测为真，那么背后的真相就让人很难去想象了。
肯定细思恐极。
“府衙那边的人暂时还到不了，你能先下来调查一下吗？”
徐慧询问的话语把卫宁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中。
“可以。”
卫宁对此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
卫宁前脚刚从后门走上舞台，徐慧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说：“肃静！肃静！”
此次的演出大厅里，虽然是死了人，但是还有不少胆子大的人没有跑。
卫宁不得不感慨，永安城不愧是大明的帝都，三教九流见多识广，发生了人命官司还敢凑热闹。
他本以为，绝大多数人都会在剧院大门的那边等着。
“这位是卫宁卫先生！就是《新陵玫瑰》的男主角卫宁。这里发生了杀人案，府衙的人暂时还过不了，我提议让卫先生先查一下这个案子。”
徐慧声音明亮，清楚地传遍了大厅的每一处。
“可以！”
“我们正好看看卫先生的本事！”
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完全在卫宁的预料之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演出大厅里剩下的几十个人都不反对卫宁先查一查这件事情。
“府衙的人为什么不能来得这么快？”
卫宁走向尸体的同时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这个时代，有没有电话一类的技术，府衙的人能不能及时地赶到，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轻易判断的事。
“最近半年，永安城内一直有连环杀人案发生，永安大剧院所在地的府衙的辖区不小，绝大多数捕快都在四周巡视，力求在那个连环杀人案凶手犯案时把他抓住。”
卫宁走到了尸体的下方，蹲下身子观察血迹的形状与脚印痕迹。
“还有一点就是，从刚才案发到现在，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报案的人大概率还没跑到府衙说明情况。”
卫宁听到这里，已经猜到徐慧下边要说什么了。
“加上府衙那边，知道卫宁在这，更不会来得那么快。”
徐慧耸了耸肩。
“就是这样。毕竟永安城行政规划有问题，朝廷早该多开几个府衙，多配一些捕快，可惜朝廷就是不干这件事情。”
卫宁站起了身子，去检查把尸体吊起来的绳子。
“朝廷哪有那个钱啊！”
卫宁对朝廷的经济状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而且，朝廷可不缺人觉得，白花花的银子自己不花，散给穷人，那是造孽！”
卫宁仔细检查了一下绳子的情况。
这根绳子捆绑的速度非常快，是把人吊起来之后立即绑到这边固定住的，让吊起来的人没法挣扎下去。
可是那声尖叫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声尖叫响起之后，我与徐慧立刻冲了进来。
这点时间，绝对不够那人把绳子绑上。
卫宁想到这里，现在必须借助舞台上那棵二层楼高的树，蹦到高处解下死尸，试一试能不能从尸体上看出什么消息。
“再有就是，那些人的心那么好，你们吃什么啊！大明所有剧院，最近三十年都不是靠穷人活着的！”
卫宁没说的是。
据他所知，希恩联合王国的剧院倒是靠穷人活着。
那个国家的剧院根本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地方。三教九流汇集不说，体面的人一般都会请人来家里演。
永安大剧院的戏剧可不是一般人随便看得起的。
徐慧这位著名的夜莺小姐演出的戏剧，一张后排的票，卫宁在边境军中效力时，就需要一个月的军饷才能买得起。
卫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让徐慧瞬间就沉默了下来。
这个话很难听，但是，确实又是现实。
卫宁很快把尸体从高处接了下来，平放到血迹后方的舞台木制的地板上。
“难道你对现在大明的贫富状况不满吗？”
这个时代上流社会的人，对于穷富的认知有两种流行观点。
一种是，这都是命运。一种是，世界是很公平的。
大明因为儒家文化影响，倒是没有人有胆子公开表示，谁穷谁都是因为个人的懒惰，毕竟这个世界的儒家圣人没少探讨国策对于国民贫富的影响。
谁敢抛开这个不谈，单独论证社会穷富的合理性，但是徐慧在内，大部分普通人，都认为这个世界在贫富上整体足够公平了。
卫宁无意与徐慧深谈这个问题，他与徐慧还没有那么熟悉。
他只反问了徐慧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知道永安城有人靠吃垃圾活着吗？”
然后，他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对尸体的检查上边。
这个人的尸体现在已经反常的彻底凉透，明显有一定的术法痕迹，死因是喉咙被划开所致，那是这具尸体乍一看仅有的致命伤。
卫宁把手按到尸体的胸口，把尸体内部注入气劲，感知死者五脏六腑的情况，发现死者的心脏已经被震碎了，同时脾脏也裂开了。
卫宁随后检查了死者的四肢，发现死者的右臂脱臼了。
他随即又观察了一下死者的脸部，死者的脸部有手印形状的单单淤青，应该是被人用左手狠狠拍了一下导致的。
这样的情况就让人很难分析了。
卫宁也不可能简单地用那声尖叫，不是来自死者，而是来自那个刚刚被人就走的黑袍人来做解释。
那太荒唐了。
卫宁叹了口气，开始从徐慧开始对知情人一个又一个问话。
很快，卫宁拼凑出了受害者的基本的情况。
受害者名叫沈君，是一个年轻的女演员，有一定天赋但不太高，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传言说，她被一个有钱人追逐。
那个有钱人的身份，有的说法是三圣道某个高层，有的说法是某个新陵那边过来的土包子富商，最离谱的说法是追逐她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齐王。
沈君平日里的人员不错，性子有一些唯唯诺诺，但是不算太严重，人员还可以，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她拿到剧院的长期合约没有太大的难度。
整体来说，这是一个大明有一定前途的女演员，将来不干了，加一个有钱的人，保证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锦衣玉食问题不大。
她也没有什么仇人一定要杀了她。
她一个女演员，平日里把人彻底得罪死的概率并不大。
卫宁还想再问上几个人，徐慧推门走进了这个小房间。
“总捕与知府大人都来了！”
“那我这就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