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对于张文恒的死充满了困惑。
他不认为张文恒那样的人为了面子一类原因而自杀，更不认为张文恒会在第二军事学院范围内被杀。
总之就是，张文恒现在突然间死了，在卫宁看来是个一点都不科学的事情。
凌依然说：“张副院长是怎么死的啊？”
“在学院外边到新陵中间的山路上死的。一群二年级的学生，回学院时在路上发现的张副院长，他们派了两个人先回学院报的信。”
“通知府衙了吗？”
“应该也派人去了吧！”此时此刻，那个中年老师自然没有办法，给出凌依然这个问题准确的答案。
“凌院长，我先去看一看啊！”
“你确定吗？”
凌依然有些担忧地望着卫宁。
这让卫宁颇有些不习惯。
“没事。”
“那行！我给你写一份手令，你在开学典礼前回不回来都行。你人先走，我写完手令发下去也会去那边的。”
“谢谢院长！”
……
不疾不徐的冷风中，卫宁再一次见到了张文恒副院长。
不同于上一次见面时张文恒的一系列丰富表情，现在的张文恒平躺在雪地上，像极了一个刚刚在坚硬的床上睡着没多久的中年人。
一张床不舒服，睡在上边的人多少也会有些不舒服的表情。
卫宁用气劲仔细地谈查了一下张文恒的五脏六腑，张文恒的五脏六腑没有任何被气劲破坏的痕迹。
除此之外，张文恒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卫宁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道血痕很细，像极了八品及八品以上的武者，用充满了气劲的刀剑快速划过的伤口。
不过从张文恒衣服上的状态来看，又像是在反驳这个推测的不现实。
任何一个能做到这样事情的武者在杀张文恒的时候，一定会有其他气劲划破张文恒的外袍，可是张文恒的外袍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这让卫宁又有些怀疑，杀死张文恒的是不是武者用刀剑投掷造成了。
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没有确定的条件了。
大明因为儒家思想影响，对于刑侦方面的知识向来是不推广不禁止，绝大多数人的心里根本没有现场需要保护的概念。
卫宁自己仔细观察张文恒的尸体，四处寻找可能的信息时，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还在四处闲聊闲走。
卫宁还没办法对他们太说什么。
卫宁仔细地观察了张文恒与现场，开始往回走仔细检查环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现实不是小说故事，杀人凶手范围不会圈定在调查者周围，等待站在侦探位置的人去查清真相把他找出来。
福尔摩斯那一套的办法是最合适的。
也就是尽可能地毯式地搜索。
卫宁从张文恒尸体的位置往学院方向搜查了大半天，还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可用的信息。
于是，他就往回走，再以张文恒尸体的位置为出发点，往新陵的方向详细搜查一遍试试。
卫宁回到张文恒尸体前的时候，凌依然与府衙总捕都到了，一名高个子男生这时直接点出卫宁一直鬼鬼祟祟地在附近，不知道在干什么。
卫宁没搭理他，主动跟府衙的总捕与凌依然说了他的结论，以及他刚刚搜查过一遍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
以及，他现在会以张文恒为出发点，往新陵的方向仔细地搜查一遍。
凌依然对此倒没有任何意外，卫宁之前在边境时干过类似的事，曾经抓到过一个狠毒的连环杀手。
府衙的总捕却被卫宁深深震撼了。
他之前几天调查过卫宁，得到了几乎所有能查到的信息，就已经让他对卫宁非常欣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卫宁还会懂一点刑侦他们的事情。
最终，总捕大人对卫宁感慨地说：“如果是你发现这一切就好了，这样的话现场就不会乱了。”
“没有办法，现在一般人不知道这个！”
卫宁叹了口气，再一次想到了写一写侦探小说的想法。只是现在大明的报纸上普遍要得是长篇小说连载，短篇小说不是大作家的作品人家不要。
而他，恰恰是不愿意花时间去写长篇小说的。
他可不想按异世界大明大文豪的身份过完这一生。
……
卫宁告别府衙的总捕、凌依然等人，继续着自己的调查，可是直到太阳西斜阳光即将从天边的地平线消失，卫宁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正在这时，卫宁突然发现了一处充满了打斗痕迹的树木。
卫宁立刻上前检查，很快确定了那是两到三个武者战斗留下的痕迹。
之所以是两到三个，是卫宁没法确定一部分树木伤痕的差异性，究竟是三个人打的，还是因为一个人在战斗中换了兵器导致的。
毕竟武者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能驱动的气劲，对他们的痕迹判断造成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这时天已全黑，东方的天空明月如镰刀一般在空中高悬。借着月光搜索其他的信息难度越来越高。
可是，这样的调查绝对不能等。
卫宁不得不把气劲往头上聚集，让自己的眼睛在夜色中更加明亮一些。
终于，他在顺着战斗的痕迹不断向新陵搜查，在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一枚被扯下来的花布。
花布上用细密的针脚，编织出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
新陵地下世界最出名的帮会就叫秦帮。
也就是说，交战的人里至少有一个人是秦帮的弟子。
那么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也就有了。
秦帮！
普通的人，也许不敢在晚上由新陵的平民区，进入大明新陵的地下世界，对于卫宁这样的人来说却没有这样的忌讳。
……
新陵的地下世界范围说大也不大。
这里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因为当年勇毅侯来新陵平叛时，不分良善与否地把所有人都围在新陵。
陷入绝境的叛军，自然不会在秩序上付出太多的心思。
因而，新陵当时的秦帮老大建立了新的秩序。
勇毅侯因病惨死后更有传说流出，勇毅侯之所以会在新陵城破之后，获得了亿万的家财，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秦帮狠狠地背刺了叛军。
而这也解释了，秦帮在战争结束之后为什么没有受到任何清算。
卫宁沿着漆黑的道路，走进新陵充满臭气的地下世界时，脑海中自然涌起了与勇毅侯有关的不少历史。
可惜，他的思古之情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一个他有些印象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你！兄弟们，把那小子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一群瘦弱的乞丐一样的人立刻把卫宁围住了。
这让卫宁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