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院长，您还活着呢！”
卫宁在帐篷里见到凌依然前，从未想过，那个士兵口中救到的少女会是凌依然。
当然，他不是否认凌依然的长相足够的年轻。
凌依然尽管早已经四十上下，也不能否认她确实驻颜有术。
“你这个话说的！我什么品级你忘了？”
“我……”
卫宁想了一下，没把自己之前没有将少女与凌依然联系的情况说出去。
这个真相大可不必说出去的。
“您之后都是什么经历啊？”
卫宁拉了一个马扎坐下。
他记得自己在一声巨响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再一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海边的沙滩上。
“海怪。”
“不是八首龙蛇分魂？”
“也有可能是祂，但是那个样子就是一个海怪。”
卫宁这才知道。
原来那天夜里，他失去意识后的事。
……
凌依然望着卫宁掉到了海里，只能拉着穆左相尽量往高处前进，同时帮穆左相卸下了一根大木头，让穆左相抱好，然后才用人形白纸施展一轮又一轮驱灵术，召唤出了一个又一个灵体。
这时，一只又一只巨大的触手爬上了大船。
船这时也开始往大海里飞速向下沉没。
法阵的气息也在这时彻底的消失无踪。
凌依然叹了一口气。
“左相，您保重吧！”
然后，凌依然扑通一声冲进了水中。
这个世界，人类对于海洋的认知很有限，虽然有术法的助力，但是人类在水下的活动范围，仍然不过是水下四十米左右而已。
再往下，人类扛不住水的压力。
人类对于海底超自然能力的认知更稀少。
大明也好，兰斯利亚也罢，还是希恩联合王国，对于海底强大力量的了解都少得可怜。
世界各地不少传说故事里边，都有猎魔人斩妖客拒绝老爷们的无理要求，无论如何都不到水下战斗的段子就十分说明问题。
水下太可怕了。
不少在陆上成熟的战术战法都没办法再用。
凌依然也一样。
她到水下除了给自己上了一大堆加速术法，只用术法在右手中维持住了一把大砍刀。
她与那只不能确定形状的庞然大物搏斗了好一会。
凌依然不断地砍出一刀又一刀，斩断了一条又一条巨大的触手。
她在水中，几乎变成了一个闪亮的流星，在水下黑暗中四处飘舞不停。
她希望让流星的轨迹织成一张网，再把这张网不断地缩紧，就是无法把那个巍峨的身影彻底砍成碎屑，也要尽量让他能少造成一些巨大破坏。
可惜，凌依然这个目标还是无奈失败了。
她在不知道战斗了多久之后气力耗尽，在海中开始了随波逐流。
……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漂浮在海上。离我不太远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木板漂浮着，我立刻游过去抱着木板漂了一会，便被船队的大船给救下来了。”
“那还挺危险的！你多漂一会，不淹死也得冻死。”
“可不是！哪像你似的运气好啊！”凌依然摇摇头，“可惜穆左相还没有找到，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是吧！”
凌依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卫宁与屋内其他的获救者都清楚。
大明堂堂的穆左相，官场二号人物，大概率是开始喂了鱼了。
这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事情。
上官金这时候走了过来，把他写好的记录递给了卫宁。
“我的字不太好。”
“没事。”
卫宁不可能计较这种事。
其他人对事件的描述与卫宁现在掌握的情况是大差不差。
卫宁他们乘坐的船，与岛上派出去搜寻幸存者的船都一样，遇到的都是同样的袭击，连敌人在两声巨响开始后发起总攻都一样。
现在事情就难办了。
卫宁想了好一会发现只能用机枪，也就是他之前给出的图纸制造的火枪才有胜算。
可是他也不确定那样的机枪，新大陆这边有多少。
不过，他必须立刻把这个建议通过电报发往新大陆那边。
卫宁也是在这时收到了电报局送来的电报。
卫宁在赶去电报局的路上完善了不少的细节。
除了子弹必须带够之外，船只必须上更多的防御术法在内，一系列的细节被卫宁思考完善了，并用简练的文字做好了规划。
再有就是，他拒绝了立刻乘船前往新大陆的命令。
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现在对那个海怪了解很深，他希望自己加入到围猎海怪的队伍里。
卫宁没说的是，如果短期内狩猎海怪不现实，他再乘船去新大陆，他相信新大陆那边会明白他这个意思。
从这里坐船去新大陆的距离不远，水深也不够那个海怪折腾的，所以这段距离的安全性不用担心。
现在卫宁最担心的是那样的海怪不止一个。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就大条了，弄不好需要大明、希恩联合王国加上本地人三方的配合才行。
不过至少此时此刻，卫宁还不用把事情想那么远。
这个时代的沟通效率决定了，电报往来的时间就不会太快。
卫宁在电报局等待电报回复的时候，想起了同船的那些人，那些人都挺不错，却没有几个人活下来。
之前岛上派出去救他们的人里边，也有不少人没回来，包括那个最早跟他说话的大明军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卫宁只能默默地祈祷他暂时没事。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祈祷就能救人，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死法都会改变。
……
昏暗的洞窟里，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端坐在一个蒲团上。
一个与他长得很像的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一身兰斯利亚人的华美衣服，与他新大陆本地人的传统服饰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你这身衣服太华美了啊！阿七。”
阿七冷笑了一声说：“那是你穿得太过简朴了。这种文明边缘地区懂什么叫美啊！”
“你这样可太不像我了啊！”
“我们分开之后，各自不同才是正常。”阿七说得理直气壮，“倒是你，阿六，你真要带这些野蛮人，把明与希恩的人撵走。”
“当然。如果你想让我放弃，就请你打赢我。”
“我们打什么啊！”
阿七耸了耸肩。
祂说：“我只是替你有一些遗憾，遗憾你看不到一出好戏了啊！”
阿六没有说话。
“审判国王。接下来兰斯利亚可是要审判国王生死的哦！”
“那是为何？”
“因为国王有罪，叛国之罪。兰斯利亚在与大明的战争中一败涂地了，国内经济一塌糊涂，上上下下都认为国王应该死。”
“那你是想让国王被处决了吧？”
“不是。”
阿七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