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土屋虽然看着破旧,住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不堪,至少在这四月天里,躺在竹椅上,是不冷不热的。
月江林子被人搀扶回了屋里,坐下休息了几分钟,喝了两口水,整个人呼吸顺畅了不少,她抬起头,说道:
“谢谢你扶我回来,年轻人,我记得……你是明夏那孩子的同学吧。”
“是!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外婆!”
桥山优介对于被女神家长辈记住这件事,显然十分高兴,还亲切的叫起外婆。
只不过,他有点会错意。
“那个……”
月江林子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能记住桥山优介是理所当然的。
债主家的小儿子,还试图对自家外孙女求婚,她能记住不吗。
老人家倒是不在意身份,两个年轻人,只要互相喜欢,她不会主动干预,可问题是,她已经有外孙女婿了。
眼前这年轻人看上是真心喜欢明夏没错,但她还是更喜欢杉江廉多一点。
那孩子有农村气,看着和自家合适。
老人家殊不知,一个优秀的博爱者,与任何人都可以是门当户对的。
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想不想的问题。
“桌子上有菜饼,你别客气。”
最后,月江林子也只能憋出这样一句客套话。
但桥山优介听着,就有些欣喜了,还以为这是某种信号,他刚拿起饼子,准备啃两口说好吃,门外,就传来一道动听的声音。
“外婆!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我回去田埂找你,没找到人……”
月江明夏气喘嘘嘘的跑进屋门,见到桥山优介的第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桥山同学,是你帮了外婆吗?谢谢你!”
第一次被女神感谢,桥山优介很享受。
他内心欣喜若狂!
差点没吼出来两声。
但是看到月江明夏梨花带雨的面容,他克制住了欢呼的冲动。
“明夏,你妹妹呢?”
月江林子见外孙女是一个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星爱累的睡过去了,杉君先把他放到西屋的房间了。”
“小杉,他把你妹妹带回来了,那就好,呵呵,那就好……”
听到小孙女没事,老人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又继续问道:
“你舅……月江成司呢?他去哪了?被小杉赶跑了吗?”
“没有,杉君把他也带回来了。”
月江明夏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月江家这么多年,舅舅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赌狗之所以还能对月江家予取予夺,与外婆一直狠不下心是有一定关系的,至少,她们家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把赌狗送进局子里。
可作为一个母亲,外婆总是心软。
这不能怪她。
就像有的父母,可以毫不在乎子女的生死,也有的父母,死活放不下不成器的孽障。
人性如此。
外婆是个好人,月江明夏再清楚不过。
好人,就是容易被枪指着。
“他……在哪?”
能听出问这句话时,月江林子的语气有些颤抖。
“杉君把他带到柴房了,让我先来找你,他说,他会解决这件事。”
“他来解决……”
月江林子陷入了沉默。
她心里其实清楚,杉江廉看着是农村出身,却不是个简单的人。
“你舅舅他不会……”
“外婆!我和杉君,是在山里碰到舅舅的。”
月江明夏打断了老人的提问。
在山里碰到,意思就是,杉江廉在偏僻的山里都没拿他怎么样,回了家,就更不会有事了。
“唉~”
见老人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仿佛所有的皮肤都坍塌下去,一层又一层的沟壑,映照的她像是一个油尽灯枯的旧灯盏,眼里的火光仿佛随时会明灭。
月江明夏不忍心看到外婆这样,有些心疼。
她虽然不喜欢舅舅,但也不想看到外婆伤心,或许老人家不会再对那个令人失望的儿子抱有什么幻想,可当他死了,还是会黯然神伤。
心气的损伤,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是很恐怖的。
“我去柴房看看!”
于是,月江明夏忍不住跑去了柴房。
“我、我也去。”
桥山优介听到女神的那个男朋友也在,自然不想放过表现的机会。
此刻,
堆满木柴的房间里。
啪嗒,月江成司被一把扔到木堆上,各种木枝、木刺,瞬间扎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但赌狗现在没时间喊疼,两条腿使劲的后蹬,试图让自己远离前方那个家伙!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我警告你!我也是有后台的,那些人,绝对是你惹不起的存在!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不然,等他们找上门,你不会好过……啊!”
啪!
杉江廉不想听他废话,一个大逼兜过去,耳边瞬间清净了不少。
果然,任何道理,都没有物理管用。
“我问,你答,明白吗?”
这次赌狗不敢bb,一个劲的点头。
“谁让你来带走月江星爱的?”
“有、有人给钱,想买个儿媳……啊!”
啪!
杉江廉又给了赌狗一巴掌。
“你所谓的后台,就是干这种勾当的?”
“我、我爹以前在他们那里打过交道,以前……”
啪!
又一巴掌。
“我、我都回答你了,为什么还打我?”
“我只是让你回答我的问题,没说不打你。”
啪啪啪!
杉江廉又是一套面目全非脚,踩在赌狗的脸上。
初生的东曦,不需要一张帅脸。
“你、你有种就鲨了我!”
或许是被打的实在受不了,赌狗的嘴里,终于冒出一句硬气话。
“你以为我不敢吗?”
然而,
当杉江廉真的这么回应时,月江成司瞬间双膝跪地。
“补药哇!我、我只是一时冲动!”
跪地求饶这种事,对于伺候过富婆的月江成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硬的走不通,他立刻来软的。
“帅哥,你是明夏的男朋友吧,我可是明夏的舅舅,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放过我,好吗?我们家里那个老家……我妈,你别看我妈好像对我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其实很在意我死活的,你要是想娶明夏,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不能对家人下手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赌狗还哭了起来,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凄凄惨惨。
“别嚎了,说吧,什么条件,以后和月江家断绝关系。”
杉江廉知道。
月江成司这种人就是赖皮狗,但凡和他沾上点关系,就会像黏上狗皮膏药一样,根本甩不掉,之所以还让他开条件,无非是想让他自己离开。
毕竟,对付无赖,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己作死,指不定哪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至于,他会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打出寄寄。
反正,肯定不能和杉江廉有关。
“条件?你……你有钱吗?”
月江成司显然不觉得,一个大学生能给自己开出什么好条件。
“你报个数。”
“报数?说的简单,我说我要一个亿,你能……哎呦,你又打我干什么?”
“你咋不许愿你明天选上首相呢?”
获得了金钱双倍卡的杉江廉,如今肯定是不缺这一个亿的。
但他不能让人觉得钱太好拿了。
这种赌狗,一旦认定你的钱好拿,就不会轻易走了。
“那就一千万……啊啊啊!我的手!我明白了!快松开!三百万円!只要有三百万!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月江家任何人面前!”
“一百万,最多了。”
身为一个谈判专家,杉江廉深知,日本人的本性也是折中的。
如果他觉得一百万円少,你囚一囚他,总能说服他的。